并非所有的世界纪录都具有振奋人心的魔力,即使被加上了“吉尼斯”的头衔。甚至,其中的一些容易让你的胃产生某些异常蠕动,比如亲眼看着那位日本人小林尊在12分钟里吃下53个半热狗。
某一项世界纪录可以因为外界条件的变化产生无穷的分支,比如凯旋门下吃热狗纪录、大本钟前吃热狗纪录、长城上吃热狗纪录——至少我认为,这些比赛就其本质而言并无什么区别,新生纪录存在的价值只是为某些潜在的冠军们提供足够的头衔,当然还有更重要的,环境变化所产生的附加价值为无聊的冲击纪录的行为带来了商业化的可能。
在长城上比赛吃热狗,远比将赛场安排在某条小街边的热狗铺前要吸引人。这不难理解为什么如此多的所谓极限运动会将自己与长城联系起来,从柯受良到丹尼·威,从汽车到摩托车,从自行车到滑板,种类繁多,花样复杂,恐怕距离我们看到大活人飞越长城不远了。
无可否认,丹尼·威是一位有胆识的男人,不少人甚至没有勇气从37米高的滑道顶端向下张望,他的一跃而下只是证明了自己的“胆”。至于“识”,体现在这位美国人放弃了去年滑板飞越苏州河的计划而改攻长城。就全中国乃至全世界而言,长城远比苏州河名声更大。他成功了,和以前用各种机械飞越长城的人们一样获得了成功,用一次赌博换来了自己与有数千年名望的长城捆绑在了一起。我们有理由相信,威先生的飞越是在进行了科学估算之后所做出的决定,“科学”并不保险,2年前一位陕西小伙子骑着自行车摔死在飞越长城的梦想里。据说威先生也曾在成功一跃前的试跳中不慎摔伤。一个无聊的假设,如果他不幸摔在了长城上,我们是该痛惜一条勇敢的生命就此陨灭,还是该为上千岁的长城本已需要保护关爱的躯体被这本就不该出现的冲撞所造成的伤害而心疼?幸亏假设并不成立,但现实是,这个国家最具有留存价值的历史遗产和民族象征却一次次被这种假设威胁着。
关于威先生飞越的报道,美联社提供了另一个假设命题:“如果公元前200年匈奴人拥有滑板……武士们是否会想到靠这飞过去?”我想匈奴人是不会的,他们不会傻到花50万美元的等值金子去搭建这一整套只靠一人使用的设施来一次没有任何实战价值的飞跃,那些金子可以去买牛买马买铁,甚至为将军单于们买些茶叶之类的奢侈品。就这一交换等式而言,2000年前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