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多数球员一样,高万国的爸爸是运动员出身,而且还曾经入选过吉林省代表队,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大赛,但却足以让年少的高万国仰慕了。而且与大多数足球运动员不同,高爸爸不但踢球,而且还是一名“职业”摔跤运动员,当年更是号称“摔遍延边无敌手”,这也让小时候的高万国对爸爸有一种莫名的敬畏。“那时候想得挺简单,千万别惹着我爸,要不然挨他揍可就倒霉了。”
但是,在高万国的足球道路上,他更要感谢的是他的妈妈。作为一名舞蹈演员,高妈妈基本上没有任何运动天赋,用高爸爸的话说就是“跑个400米,她至少要摔倒四次”。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足球细胞的人,却嫁给了一个踢球的男人,而且又生出了另外一个踢球的男人。
“我小时候踢球,妈妈一直都很支持我,那时候因为身体特别单薄,妈妈总是想着法子地给我增加营养,希望我能长得更壮一点。”说来也怪,与高爸爸高大威猛的身材不同,一直到现在,尽管高万国身上的肌肉并不少,但是他的“豆芽菜”身材依然看上去有些瘦弱。“没办法,看来我就是这种类型的了,再怎么补都是这个样。不过也别说,我估计很多女孩还羡慕我的身材呢,因为我再怎么吃都不会长肉。”而对于高万国的饭量,记者今年初在海南集训的时候早就“领教”过一回了:有一天晚上,高万国跟全队一起吃完晚饭后不久,觉得肚子饿了,就跑到附近的一家酒店补充能量,菜没怎么吃,米饭却足足吃了两大碗,硬是把服务员给看呆了,事后还悄悄问记者:“现在球队是不是不给球员吃饭啊?他(高王国)怎么好像几天都没吃饭了啊?”
再到后来,因为高爸爸去了美国,只剩下高万国和妈妈留在国内,高妈妈更是成了他踢球的动力所在。而在高妈妈看来,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最好的,她一直鼓励小高一定要坚持到底。“当年在乙级联赛里踢球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我都没怎么踢上球,一般只能在垃圾时间上场,本来年龄就小,再带着情绪,怎么可能踢好球呢?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自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踢球的那块料,再踢下去还有没有前途。”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是妈妈的鼓励让小高继续留在了绿茵场上:“我问我妈妈,自己是不是该继续踢下去,因为我看不到什么希望。妈妈别的没说什么,她告诉我,既然选择了足球这条路,那就要坚持走下去,在证明自己不行之前,就应该尽百分之百的力量去努力。妈妈跟我说,她可以让我踢到24岁,如果那个时候还踢不出来的话,然后再考虑去做别的。正是她的鼓励和支持,让我走到了今年。现在我不敢说自己已经成功了,但是至少我做到了可以做到的,至少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了。”
巴西行没少跟卡卡们打架
如果没有那次巴西之行,现在的高万国,可能仍然只是延边一个做着足球梦的孩子。
“当时是1998年吧,申花俱乐部要组织一帮年轻球员到巴西留学,到延边这儿来挑选队员,最终我成了唯一的幸运儿。当时让我影响特别深的是,秋(鸣)导说看上我,主要是因为我踢球的时候喜欢动脑子,所以这也成了后来我踢球的一个目标。你想啊,就我这个身板,要是跟人家硬拼的话,我哪是对手啊?”
因为年少,也因为长那么大第一次离开家门离开国门,在巴西的日子里,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而高万国和他的队友们没少干调皮捣蛋的事儿。“当时我们跟卡卡和阿德里亚诺他们那个队住在一个楼里,而且还是面对面,但是因为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所以没在一起训练过,现在想想也挺遗憾的。当时我们刚去,那些巴西小孩可能平常没怎么见过中国人,一看到我们就朝着我们吐口水。刚开始我们也没敢动,后来对他们也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只要一吐口水,我们马上一把沙子扔过去,然后可能就是一场混战,现在想想真是挺好玩的。”
虽然对卡卡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对卡卡的妈妈,高万国倒是记得特别清楚:“还在梯队的那个时候,卡卡的妈妈就每场比赛都会去现场看,而且特别投入,只要卡卡做出什么漂亮动作或者进了球,他妈妈肯定要在看台上蹦起来,感觉特别投入。当时我还在想呢,要是我妈妈能在这边看我踢球就好了,唉……”
感慨归感慨,高万国皮起来的时候,还是让带队的秋鸣气得牙痒痒的,为此,高万国还很“荣幸”地成为那支球队中挨过秋鸣拳头的“三剑客”之一,另外两个是李大维和刘宏亮。说起那次挨揍的经历,高万国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了:“当时自我感觉挺好的,对秋导的要求就有点想法,总想跟他对着干,然后就把他给惹火了。”挨揍之后,高万国自己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但却把在另外一块场地上训练的卡卡和阿德们吓坏了。事情过后,卡卡他们找到高万国,问他为什么被教练打,并且给他提了个建议:“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告他(秋鸣)的,因为他没有权力打你。”事关教练的“生死”,高万国很坚决地站在了秋鸣这一边:“我告诉他们,在中国,教练打哪个队员,说明他喜欢那个球员,希望他能有更好的表现;如果教练不理你,那就说明你已经没戏了。”尽管一直到高万国他们离开巴西的时候,卡卡和阿德还是没弄懂这套理论到底正不正确,但是高万国却已经初步领会了巴西足球的精髓:“在巴西的那段时间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明白什么叫作足球融入到生命里。在巴西,可能一个地方没有学校,没有超市,但是不可能没有足球场,就算是再偏僻的地方,那里的孩子也肯定有一个地方能踢球,这就是为什么巴西足球这么多年来一直称雄的原因。”
国脚梦用进球打动朱指导
自从高仲勋和李红军这些延边足球的旗帜性人物退役后,延边球员就再也没有在国家队中露过面。现在的高万国有时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有一天,他穿上了国家队的队服,在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中,一脚任意球破门,帮助中国队战胜了对手,他成了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PS机和实况足球游戏成了球员的最爱,即便像谢晖这样“老”的家伙,也有事没事喜欢来上一把,更何况高万国这样的“新新人类”。对于自己玩游戏的水平,高万国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有的人我没跟他们打过,但是我知道,我们屋的王堃在队里水平绝对算是高的,我跟他打,基本上都是我赢他。”虽然现实中的中国国家队在国际赛场上的成绩相当糟糕,但是这并不妨碍高万国喜欢中国队和对进国家队的向往:“作为球员,谁不想进国家队啊?”
如今,或许是受了马良行的影响,高万国对英超的切尔西队情有独钟,平常有事没事也在琢磨切尔西队的一些打法和特点:“马导现在特别爱用切尔西队给我们当例子,那个队也确实踢得好,尤其是防守,层次太严密了。一个人上去了,其他的人应该怎么补位,然后另外的人再怎么去补后面人的位置,打得太清楚了,这个队简直稳定得有点可怕。其实跟曼联和阿森纳相比,切尔西队的大腕没有那么多,但是每个人都特别好用。我觉得以后我们队也应该朝这个方向发展,当然我们队员的水平没法跟人家比,但是至少可以学学他们的打法,肯定能有帮助。”而这种思路,同样也是朱广沪对未来国家队改造的方向,不知不觉中,高万国已经开始向国家队“看齐”了。
如果说以前在乙级队踢球的时候,进国家队对高万国来讲还只能是个梦的话,现在到了中超,这个梦至少变得更真切了。东亚四强赛结束后,国家队主教练朱广沪的一番话更给了高万国动力:“朱指导不是说了吗,现在联赛里不少年轻队员都很有潜力,只要联赛表现好了,以后肯定有机会进国家队。现在距离国家队下次集训还有好几轮比赛,要是我能表现好了,你说朱指导会不会看上我啊?”尽管没有得到记者肯定的回答,但是高万国并没有气馁:“就算这次不行,但是我还年轻,只要我按照马指导的要求来,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我觉得肯定会有机会的,”像是为了给自己打气,高万国还用力地挥了挥拳头:“一定有的!”
与辽宁队的比赛中,高万国打进了他在中超联赛中的第一粒球,可惜的是,朱广沪没有看到他的进球,但是高万国却有不同的想法:“上次那个球朱导没看到,没关系,我再多进几个,早晚有一天,我能‘打动朱指导’,‘打进’国家队去。”作者:本报记者 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