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琦出事前的那几天,笔者还试图拨通他的电话,准备用几句暖心的话温暖已经“冰冷”的天使安琦,那天他没有开手机,我曾经有些庆幸,“难道安琦已经在逆境中奋发图强了?”,愿望往往和现实背道而驰,“天使”真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的年龄不大,但的的确确亲眼目睹了安琦这一批球员在中国足坛的成长,印象中最后的几次见面都在去年年初的国奥队征战,那个时候的安琦早已褪下了“天使的外衣”,因为他惨不忍睹的表现,恩师沈祥福为此饱受指责。
这么多年和安琦的交往不算太深,但有几次印象深刻,他第一次进国家队训练时因为“声音太小”被徐弢玩笑似地嘲笑,十强赛首次替补出场之后因为激动而瑟瑟抖动的双手,还有在大连一个海鲜城里他喝酒时的豪气,那几年的安琦意气风发,志得意满,有一次我做了一个关于他的专题片,把他和一个很著名的滑稽笑星“憨豆先生”相提并论,这是我的得意之作。在安琦一步步走向辉煌和成熟的过程中,我作为一个记者曾经做过他的吹鼓手,因为那个时候他是一个很可爱的年轻人。
本赛季之初安琦被下贬到大连长波,我一直认为这不是对他的惩罚,而是俱乐部对他的最后救赎,但他没有在“0比9之辱”后奋起,而是在不断地输球中抱怨和沉沦,曾经读过一篇关于他的报道,那位和他相熟的记者写到的一句话让我痛心不已,“安琦习惯似地端起了一杯啤酒,然后一饮而尽”,这是一个我似曾相识的场景。
球员喝酒贪杯不在少数,外国的球员也是如此,这次在韩国采访东亚四强赛,李章洙告诉我两件事情印象很深刻,“李东国曾经是韩国最有希望的球星,但希丁克很早就把他淘汰出国家队,因为那时候的李东国是一个沉沦的球员,喝酒,和当红影星约会,所以他失去了2002年世界杯的所有荣誉,经历这次打击后李东国开始转变,这届世界杯他是韩国队中最好的球员。”在中国执教长达七个赛季的李章洙对于球员的管理一向以“铁腕”著称,至今他依然怀念两个中国球员,“一个是高峰,一个是张玉宁,因为喝酒,高峰毁掉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张玉宁则是一个花儿还没有盛开就提前凋谢的球员,他很有天赋,但在成长的过程中缺乏正确的引导,而且自己管不住自己,这两名球员本来应该有很好的前途,但过早凋零的花儿,是不可能最后结果的。”
过去的谢晖比现在调皮很多,离开中国前他每天有“赴不完的约会,忙不完的应酬”,在江湾基地的宿舍楼里,谢晖的行李箱中每天都放着一个软绳梯,那一年笔者曾经去德国亚琛采访他征战德乙,在一家中国餐馆里面他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但当晚就带着我们去了当地三国交界处的一家最大的迪斯科舞厅;这次在韩国的仁川机场,我和他同时看到一个韩国的绝色美女,熟悉时尚的谢晖马上就说出了那位韩国超级模特的名字,但他只是站在远处望了几望,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感叹自己年轻时的疯狂,“那个时候看见一个美女,脚都迈不动了,现在我是有了家室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经历过风雨,才会更加珍惜稍纵即逝的彩虹,谢晖在纽伦堡受伤期间的那种彷徨,在回国之后两年里的那种心灵煎熬,肯定不比被“下放”的安琦更好受。这次东亚四强赛上,和安琦一块出道的季铭义是MVP,张耀坤是最佳防守球员。1999年年初在重庆大田湾,刚刚出道的张耀坤因为初次替补上场就盯防韩国的亚洲最佳球员金铸成,当时他小腿发颤,全身僵硬,被徐根宝开口就骂“胆小鬼”!幸运的是,同样经历了本赛季俱乐部内部惩处的张耀坤没有就此“沉沦”。
一个人创造一番事业很难,但毁掉自己的成果却轻而易举,在此之前安琦一直是一个清誉度不错的球员,即使在他被俱乐部调整之后,更多人也是报以同情的眼光,四强赛结束的时候,国家队守门员教练徐弢还曾经提到安琦的名字,因为他依然在国字号门将的候选之列,可惜这次“嫖娼事件”摧毁力太大,也许他会从此在中国足坛万劫不复。
2005年是中国球员的一个灾年,依然在病榻上的王炯,被“开了瓢儿”的陈永强,刚刚走出监狱的韩龙和王子,大家的生活似乎都很不如意,而太多的教训也都是那么触目惊心,所以在前段中青队员最辉煌的时候,笔者不止一次地以虚度几岁的大哥姿态劝告一些相熟的年轻人,“球员,只有在球场时才能叫做球星。”这几年亲眼目睹了太多球员从球星到普通人的坠落,这次看到的是不幸的安琦,但不希望还有下一个不幸发生!(冉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