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白色T恤，一条休闲裤，年逾60的商瑞华神采不减当年。
站在训练场边看了许久，他拉着河北队一名小队员，轻声和她交谈，一席话说得她频频点头。
在本年度女足超级联赛的最后阶段，他作为女足元老及选才智囊团成员之一，来到广州考察年轻球员。作为中国女足的功勋教练，商瑞华战绩显赫；如今他的身份，是中国U20青年女足主教练，但他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自己曾倾注全部心血的国家队。
“两难”最难突破
在半个多月前的东亚女足四强赛上，中国队一球未进，一场未赢，主教练裴恩才的用人遭到极大质疑。
商瑞华则有着自己的选材标准。“作为一名球员，要提高水平有两样东西最难练——一是脑子，二是身体。脑子指的是踢球的意识，意识好的队员，处理球就很合理，在现在的年轻队员中，比如上海队的尤佳踢球很聪明，颇有灵性。”他顿了一下，补充说道，“另一方面，我所说的身体，是指身体素质。什么是身体素质？就是选手有氧、无氧、速度等各项指标。你看孙雯虽然个子不高，但当年她的无氧能力在全队是数一数二的。有些教练挑队员喜欢又高又壮的，她们身体条件都很出色，但这并不意味着身体素质好。”
“挑怎样的队员，归根到底当然要看教练有怎样的技战术意图。”但无论是以前担任国家队主教练，还是现在带领一群年轻队员，商瑞华始终主张，抓好这两方面才谈得上技战术运用，“这是立足之本”。
发展最需普及
“这几年国内身体素质和头脑意识俱佳的球员，真是越来越少了。”商瑞华对此忧心忡忡。究其原因，他认为“女足队员总的基数小，相对而言可选之材自然就更加受限了。”
几年前，他曾去俄罗斯考察，那里女足水平并不很高，但他惊讶地发现，仅圣彼得堡一座城市，就有70余所学校开展女足运动，从7岁到17岁，各年龄段都有球队，每周举行主客场比赛。“这在国内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江苏全省范围内，1991至1994年龄段的队伍总共只有9支……”
“体制是个大问题。现在女足主要还是走体校这条路，踢球为主，读书为辅。而在美国，很多女足球员都是普通在校学生。”
联赛激战正酣，然而看台上观众却寥寥无几。商瑞华表示，在短时期内，女足恐怕很难打入市场。“即便是在德国、挪威等女足水平较高的国家，男足球迷也要远远超过女足观众，毕竟男足速度快，对抗性强。”
“但如果女足进入普通学校，成为一种普及项目，那么就算今后许多人没能成为职业球员，她们在文化课方面也不会有丝毫损失，同时女足的后备力量也会得到很大的增强，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扬长”最为关键
在商瑞华看来，中国女足水平要想在短期内有所提高，有两点最为关键。
一是精神。“女足一直以意志坚强而自豪，这一点千万要发扬下去。”
二是特点。“中国队的特点是什么？如果与德国人去比身体条件，与朝鲜队比拼抢作风，这无异于‘舍近求远’。有人批评上海男女足都踢得太软，作风不够硬朗。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却照样拿冠军，照样能为国家输送人才呢？一句话，因为他们技术好，配合娴熟。”
“现在有一种‘思维定势’，一旦输球，就说是因为队员拼抢不够。”商瑞华对此不屑一顾。“其实这完全是误区。我倒要问问他们，1999年中国女足夺得世界杯亚军时，怎么没有人说，孙雯、刘爱玲她们是靠着‘玩命拼抢’，才拿到这个奖杯的？在东亚四强赛上，中国队身高比日本队高出一大截，为什么反被人家压着打？脚法不行，拿什么去拼？技术原本是中国队最引以为荣的资本，现在却被淡化，而这才是我们应该走的路。”
虽然近期成绩很不理想，但商瑞华并不同意“中国女足沦落到亚洲二流”的观点。“中国队确实已经跌出世界一流的水平了，但在亚洲，我们仍然处在第一集团，只要调教得当，2007年的世界杯与2008年的奥运会，我仍然对中国队充满希望。”
见习记者姚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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