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前年还是什么时候,在一名叫刘志刚的男子的鼓动下,我和张健、邓宏等一干人,浩浩荡荡去过一个隐秘偏远的地方。那地方有个很漫长的名字,叫“北京铿锵玫瑰刘爱玲足球俱乐部”。
足球学校设在一所中学里面,足球学校所有的学生都是女孩子,所有的女孩子都需要跟该中学的学生一道上课,然后才是训练。
见到我等这些面目可疑的陌生人,女孩都很害羞,不大爱说话,但是一回头自己就闹成一堆。
一个穿8号球衣的女孩,踢球很大气,那时我们觉得她肯定能踢出来。不久前,郭梁去接东亚四强赛夺冠的国足,在机场巧遇刚刚夺得“挪威杯”国际青少年足球赛U14组冠军归来的刘爱玲足球学校的孩子,照片上,居中捧杯的那个正是当初害羞的她。
我还记得我们对8号的夸奖;也记得那个姓魏的教练说:她还算不上最好的,曾经有一个天才像极了刘爱玲,可惜最后自残了。
自残,多么痛苦的字眼。关于这个字眼请恕我不进行详细解释,总之就是:因为种种诱惑,她把自己毁掉了。
两年或者比两年更多一点的时间过去了。那些孩子已经微微长大,而中国女足却迅猛地凋零了。不仅仅是中国女足,跟从前相比,中国足球也更加腐烂了。
据说刘爱玲足球学校的学员也在日益少下去,生存越发地艰难了。
而很多人和事物都开始远离中国足球。当年去巴西留过学的王磊已经开始转向篮球,开设了一个中美国际篮球训练中心,为篮球培养后备力量;而那个名叫刘志刚的男子,当初也是一个靠足球吃饭的人,运作过张晓彬等人留洋,如今也已经到电影学院上学去了,据说是学导演,据说是为了将来拍电影。
眼看他起高楼
眼看他晏宾客
眼看他楼垮了……
古龙写过很多经典的句子,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这三句。
中国女足、中国足球整个都垮下去了,而刘爱玲这样的人却依然站在废墟上。
这大概是这废墟给人的惟一希望。(温柔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