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很长时间思考一着棋称为“长考”,长考大概算得上是棋界的一个专业名词了。但到底用了多长时间落一子才算是“长考”呢?棋界从来都没有定出一个标准来,显然,因时代、条件、赛制等各种因素的不同,“长考”表现为各种各样的形式。
因长考折磨人而由此引发“斗争”的故事在近代日本围棋史上屡屡发生。名人秀哉就曾经被对手长考捉弄过。年轻时的田村保寿(秀哉)棋艺高超,十分了得。一次,在给一位权贵的祝寿会上他与人下“表演棋赛”,年长执白的对手练坐功与他“耗”着。因当时执白者才能提出“打挂”(暂停),对手却一次也不“打挂”,并故意在保寿犯困眯盹儿或起身“方便”的时候才落下一子。苦撑至第3天晚上,保寿终于支持不住,身子向前一扑,便趴在棋盘之上,将黑白子弄得满地乱滚。旁边昏睡着的仆役猛然惊觉,抢上前去欲待摆正棋局时,只听鼾声如雷,保寿已熟睡不醒了!对手见状,哈哈大笑,随即跃起身来,一步三摇,得意洋洋地回家去了。
就这样曾饱受“长考”摧残的名人秀哉在晚年却是“打挂”制度的保护者,身体力行地反对吴清源等新生代棋手所倡导的用时制度的改革。日本的大手合(升段赛),很多师父传授给徒弟的“绝招”即是长考,一个少年棋手一步棋花了16个小时,给二日制的大手合创下了长考纪录。早年的日本新闻棋战,为了配合报纸连载的需要,每天仅下几手棋,一盘棋下个大半年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
当时棋界有识之士提出了改革比赛用时制度的倡议,但长考棋风盛行,人人都怕吃亏,谁也不肯从自身做起,更有棋界权威秀哉名人、雁金准一等长考专家竭力维护旧制度,使得改革的步伐迈得艰难而缓慢。但历史前进的车轮终究不是旧势力所能阻挡,日本近代围棋史上诸多的长考故事在今天看来不过是“徒增笑耳”。
当代的各种棋战,计时钟已是必备物,长考已不能成为“消耗”对手的武器,相反,“长考出臭招”成了棋界的“定式”。即便不出臭棋,长考带给棋手自身的往往是恶果。现在中国的理光杯赛采取了分步限时制,在前60分钟内必须下满30步,之后每15分钟要下20步。理光杯首次采用该规则时,结果在首轮比赛中,包括聂卫平在内的6名棋手均在规定时间内未达到相应的手数被判负。大家适应了这种用时规定后,超时判负的人越来越少。
应氏规则中有“延时罚点”的规定,这恰好与当代棋手所谓“时间也是目数”的说法相吻合。今年3月3日,北京昆仑饭店应氏杯第三局,是常昊夺取应氏杯最关键的一役,也是诠释“时间即目数”的经典之战。这盘棋双方一直激战到晚上8时,崔哲瀚和常昊各有三次和两次“延时”,分别被罚掉6点和4点。虽然结果是常昊执白以“不计点”胜,但对局过程中“时间”和“目数”交相残酷地考验着棋手的情形不难想像。常昊赛后说,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用时最长的一盘棋。其实,这盘棋全部的用时是9个多小时,远不及日本少年棋手在大手合中的一步长考。
从过去到现在,从3小时到两小时,从慢棋到快棋,“长考”在棋盘内外成为一个相对的概念,而旨在“泡”和“耗”的长考随着时代的进步一去不复返。未来,对感觉敏锐的棋手最有利。
□江南
转自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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