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申花与凯尔特人签下转会合同的那一天起，杜威就开始了一场比赛，一场为期四个月的倒计时比赛。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比赛的对手是他自己。四个月的时间里他必须证明自己，在新年到来的时候，输赢的标准只有一个——是否可以拿到凯尔特人永久转会的合同。
四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过去的一个月里一切似乎并不美好。杜威没打上一场正式比赛，甚至连大名单都没进去。但是麻烦事却不断找上身来，从媒体的收费采访到关于与黑社会人物交往的报道，每一件事都足够杜威烦的。
风暴的中心却总是最平静的。
在格拉斯哥出现在我面前的杜威与在国内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因为父母的到来他的心情还相当愉快，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就在他的房间，我们谈起了他过去一个月的海外生活，出人意料的是，他对自己留在凯尔特人、留在苏超有着强烈的自信。对于自己在这边的生活状态，他也相当满意。
需要提起的是，这是杜威在酒店的最后一天，第二天他就要搬到自己新租好的家里，一种全新的生活马上就要展开。
《足球》：到苏格兰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里的生活怎么样？
在这里比我预想当中的要好一点。出国之前我把到这边的生活想得更困难一些，但到了这边才发现，无论是生活还是踢球都比预想当中要顺利。这里有很多朋友，在我到了之后给我很多的帮助。我之前还想自己在这边可能会很寂寞，但到了之后根本没有这种感觉。特别是这几天我的父母又过来了，我的生活就更充实了，就是平时在国内，我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在这一边多。至于踢球，我觉得队里的队友对我很接受，也很容易接触，我和大家相处得不错。
但你还没有打上一场比赛，甚至没有报过名，这方面你有心理准备吗？
来之前我就有充分的准备，因为在试训的时候，主教练斯特拉坎就已经对我说过，我在这边想要打上比赛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因为我以前一直在中国踢球，对这边比赛的节奏不一定会很适应。不只是我，每一个新到英国踢球的人都会有这个问题。中村是7月份来的，已经有3个多月了。但他也是在最近这三四场比赛才开始打上主力，在刚来的时候他也经历了预备队、替补到主力的过程。而且此前他还在意大利踢了三年球。
通过这一个月的训练，你肯定与队友之间有个对比？
我觉得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身体，英国的中后卫特别强壮，这方面我肯定吃亏。但是与他们相比，我的灵活性要好很多。而且我自己的特点是不止会防守，我的传球和助攻都比他们要强。我是一个喜欢用脑子踢球的球员，我不仅仅是用身体踢球的。
苏格兰的足球风格与中国不同，这一点是不是对你很困难？
是的，我也打了这边的预备队比赛，风格的确和国内不一样。他们在场上打得比较简单，但是节奏特别快，对体能和身体的要求非常高。我刚开始参加训练的时间，体能是最不适应的，这需要一个调整期，到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基本能够跟上全队的节奏。
主教练斯特拉坎是怎么看你的？
试训的时候和到这之后，我们的主教练和我之间也有过一些交流。在他看来我还是那种非常有潜力的年轻球员。他希望通过几个月的单独训练让我能够达到在苏超比赛的要求。他最担心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我的身体是否能够适应和苏超球员的对抗，另外一个就是我是否能够适应这边比赛的节奏。他认为我其他的方面都不错，有自己的优势。特别是头球，我在国内的头球就比较突出。到了这边之后，虽然这里的竞争更激烈，但我的头球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你觉得自己在什么时间会赢得上场的机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我对自己更有信心了，我认为只要自己发挥出水平，完全可以在凯尔特人打上球。但现在需要时间，也需要机遇。我觉得两个月之内自己可以打得上球。但我打的中后卫位置是比较特殊的，一般情况主教练不会轻易更换这个位置的球员，近段时间我们队一直在赢球，我必须等待机会。
与其他出国的球员不同，对你来说压力似乎更大啊！只有4个月的时间……
是的，出来之前我就在想，我自己是在进行一场倒计时的比赛。出国踢球是我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也付出了很多。出来包括在工资方面我都没放到第一位。要是舒服肯定是在国内，但我就想看看在欧洲踢足球是什么样子。看看自己理解的足球和欧洲有什么样的区别。但我并不会因为这次时间短就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训练也好、预备队比赛也好，我只想把自己的技战术水平展现出来，我想得更多是和足球有关的事情。
很多人都对你这么坚决地从国内出来不是很理解，你是怎么想的？
当年我到上海的时候也有自己的梦想，想踢上甲A、想进入国家队、想打世界杯。在上海的10年里，这些梦想一个个实现了。我打了世界杯，也拿了联赛冠军，还打了奥运会。我觉得自己的年龄还小，自己需要继续向上前进，需要新的目标和新的动力。这一次之所以坚决选择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向更高的方向上发展。
从河南到上海再到苏格兰，正好隔了10年啊，是不是很巧合？
10年正好是一个轮回嘛，临出来的时候我父母也和我说，真的太巧了，今年正好是我离开河南到上海10年，我又开始了另一次迁移。在上海的10年我得到的东西很多，我过得非常开心。
换到新的环境里，你的目标是什么？
近期目标就是在这4个月的时间能在凯尔特人打上比赛，证明自己的实力。而远期的目标我希望能够留在凯尔特人这个伟大的俱乐部，能够在这样的俱乐部踢球是每一个球员的梦想，我们明年一月份的时候自己的梦想能够继续。
你在上海的时候上海德比是非常火爆的，而凯尔特人和流浪者之间的德比给你什么印象？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没亲自经历过格拉斯哥德比，但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听到的和看到的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刚来的时候就有队友和我开玩笑，在格拉斯哥不要随便去酒吧，一旦走到流浪者球迷的酒吧里，那就有的瞧了。以前在上海只是在电视上看到一些集锦，感觉很火爆，到了这边之后别人告诉我两个队的德比还有宗教的因素，所以每次比赛都是一场“世界大战”。我们国内的德比和这边的根本没法相比，这里的德比已经有100多年的渊源了，他们的比赛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你到这边之后似乎不是很顺，先是有付费采访，然后又是有“涉黑”，你怎么看这些负面的东西？
我转会的时候其实就很曲折，有点好事多磨的意思。其实我到欧洲踢球不希望有这么多的打扰，但来了之后当地的华人协会，包括大使馆的人都很热情，我对人家必须以礼相待。我也不可能了解所有中国人的背景，说实话出了前段时间的事情，我真是觉得很吃惊，这样的困难是我难以想象的。不过我父母总是对我说，一个人出门在外各种困难都会遇到，在外面进行社交活动各种各样的事都会发生，不要被这些困难吓倒。我自己信奉的原则是，一个球员最重要的就是要在场上证明自己。
除了这些，在语言和其他方面你是不是也有很多困难？
语言上我觉得困难倒不是很大，我自己有一点基础。到了这边之后我也注意自己和当地人的沟通，自己觉得能够表达的，就尽量试着给他们说。等安顿下来之后，俱乐部可能会给我安排一些英语课，但我认为学英语最重要还是与人之间的沟通，我会多和队友进行交流的。我感到最困难的还是和当地人在文化上的差异。举个最简单例子吧，中国球员谈到自己水平时一般都会比较谦虚，但是国外的球员不会这样，他们都很自信，有的时候在我们看来甚至有点言过其实。
其他出国的球员给没给你什么好的建议？
我在出国之前曾经给小范大哥打过电话，因为他在苏格兰踢过球。他就对我说，苏格兰其实就两支球队凯尔特人和流浪者水平比较高，其他球队的水平和他们相比要差两到三个档次。他说我也是到豪门踢球的人了，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这样的豪门想踢上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之前无论是在国奥还是申花都是主力、队长，到这边是不是一下子感觉落差很大？
是啊，自己再怎么想得开，这种落差也不可能没有啊！特别是在足球队里，从打主力一下子到连名都报不上，这种落差是特别巨大的。到了这边之后，每到比赛日的时候都是我最郁闷的，看着别人在场上踢球真的很着急。在下面看比赛的时候总是想要是自己在上面就好了。不过我相信机遇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来到我的身边的。
感觉你现在的心情很好，是不是和父母在一起的原因？
是啊，我父母到这边已经一周了，他们来了之后，我的心情更好了。我对父母一直都亏欠很多，13岁自己就离开了他们的身边。2001年开始之后，因为比赛越来越多，自己几乎没有时间陪他们。前几年我的父母分别都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害怕分散我的精力，他们一直对我隐瞒情况，不让我知道。想一想有时候为了事业自己少了很多陪伴父母的机会。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出国踢球反而给了我和父母更多的相处机会，在这边的时间比较自由，除了训练和比赛之外，都是个人支配，我和父母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过去的10年，除了去年我受伤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和父母在一起待着。
对于你来说，格拉斯哥是否会有家的感觉？
在我心里，只要能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得很和谐，哪里都可以是我的家。13岁离开河南之后我一直四处奔波。只要能在一个地方和父母安静地生活，我觉得那就是家的感觉。格拉斯哥的环境我很喜欢，气候也很适合我们北方人，我相信这里会成为我的一个新家。唯一受苦的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年龄大了，需要更多的时间适应国外的生活，不过有我和他们在一起，他们不会寂寞的。
生活在别处
郑州、上海、格拉斯哥，杜威用10年的时间划出了自己生命中的一条弧线。10年之前，他离开故乡郑州，为了能继续踢球。10年之后他又离开上海，为了能踢出更好的足球。对于他来说，为了足球，这一生他注定要生活在别处。
关键词 父母
菜刀和筷子都带到了苏格兰
格拉斯哥希尔顿酒店的611房间成为了杜威临时的家。这并不是杜威自己的房间，凯尔特人俱乐部为他安排的是609房间，那个房间更大一些，屋里的采光也更好。但自从9月26日开始，杜威就很少回到自己的房间，每天的闲暇时间里他都待在611房间里。因为那里有他的父母，9月26日两位老人从上海来到了格拉斯哥，为的是陪伴杜威度过在凯尔特人试训的四个月。
爱干净的老两口这两天的房间有点乱，从上海给杜威带来的行李只能堆放在房间的地上。每天只要杜威在屋里的时候，桌子上总是少不了几袋零食，我一进屋的时候，两位老人就不停地让我吃各种零食。让两位老人在意的不是零乱，而是走时上海机场拦截了他们两件行李。
“我们临来的时候给杜威准备了四件行李，里面都是吃的和用的。但是登机的那一天，航空公司告诉我们当天飞机爆满，只给托运两件行李，没办法只能挑急需的两件带来，剩下的就只能留在上海了。”杜妈妈说。在杜妈妈认为必需的东西里有一些做菜的调料，有菜刀、筷子，还有就是一大袋各种各样的小零食，10年的上海生活给杜威留下最重的痕迹就是爱吃零食，话梅、芒果干、瓜子……这样的习惯最初他的父母都不知道，杜妈妈说：“我们到上海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爱吃零食，去年搬到上海后，第一次他让我们给他买点吃的，我都不知道买什么，还是杜威自己给我开的单子。这一次来之前，我和他爸跑遍了周围的超市，买了1000多块钱的小零食。”
“一天、两天、三天……”杜爸爸开始查他们到了多少天，查到8天的时候他停下了。在国外的日子每一天两位老人都记得很清楚，白天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在城里转转，为的是尽早熟悉情况。“这几天我们已经把这周围转遍了，每天都出去走一圈。等杜威去国家队打比赛的时候，我们俩要把城里再转转，熟悉一下情况。”虽然语言不通，杜威的父母在格拉斯哥却没有太多的陌生感，晚上走在格拉斯哥的大街上，杜妈妈甚至笑着说：“这格拉斯哥的大街上和郑州也没什么两样嘛，比上海差远了，一点也不热闹。”让两位老人唯一有点不适应的是英国左行的交通规则，再有就是语言，杜妈妈打趣自己说：“现在我和杜威他爸是真不行了，以前总笑话人家落伍，现在到了英国连打电话都得让杜威帮忙。”
其实倒退30年，两位老人都相当了得，都是河南省的自行车运动员。退役之后的杜爸爸一直担任郑州体工大队的副大队长，直到几年前因为得了一场大病才从体工大队病退。直到现在来了劲头杜爸爸还敢和儿子比弹跳，而两位老人每天在酒店固定的节目是要到健身房去出出汗。
因为干过体育，老两口对于运动员的艰辛深有体会。10年前，就是爸爸做主将只有13岁的杜威送到了上海。杜爸爸在今天也还为自己当初的决定得意：“当时河南没有队啊，杜威都已经13岁了，去二队太小，不踢又太可惜了，正好有02那个机会，别的家长舍不得，但我和他妈一商量，孩子是这块料，想踢出来不下点本钱是不行的。”杜妈妈则记得是生活的艰苦：“那时候一年给杜威就要带4000多块钱，我们当时工资低连电话都舍不得打，每次给杜威写信的时候就在里面夹上50块钱，让他零花。”
儿大不由娘，这一次到苏格兰杜妈妈心里就是不是很赞成，但这样的话只能在底下说说：“说真的，他这一次说出国，我心里不是很愿意。到这边太遭罪了，在申花多稳定啊，俱乐部对他也好，生活也方便。从郑州到上海，火车几个小时就到了，到这边我们飞机都做了十几个小时，在伦敦转机还差点找不到。但杜威非要来，只要为了他踢球好我们就认了。”
真正让老两口操心的还是杜威能不能打上主力，老两口来的那个周末正好赶上凯尔特人与邓弗米兰的比赛，凯尔特人5比0大胜，但杜威没能上场。看到儿子，两人急得直说：“都5比0赢了，怎么教练也不让你上去打会儿。”一看杜威没说话，两人赶紧打住了话头。
关键词 自己
开个日本车都不好意思见人
父母来了之后杜威甚至有点感觉在苏格兰的生活有点趋于完美了，不到一个月，不大的格拉斯哥已经让杜威摸得有点门清了。俱乐部为他租了一辆欧版的本田雅阁，几天的工夫杜威已经适应了英国左行的交通规则：“最初的几天里我最怕右转弯了，总想拐到反道上去，现在好多了。”一边开着车，杜威已经可以给记者介绍起格拉斯哥的风景：“那里是一个中国超市，那里就是河边，走过去就是我的新家。”
一个月的时间，杜威已经开始感受到身为凯尔特人球员的荣耀。虽然还没打上球，在大街上已经开始有人拦住他要求签名、照相，每天在训练场边他更是比较受欢迎的球员之一。格拉斯哥市中心停车位是最难找的，但是杜威在希尔顿酒店却有一项小小的特权，每天他可以把车停在酒店的门口，那是专门给酒店的贵宾准备的。每天和杜威的车停在一起的都是宾利、宝马、悍马，真像《大腕》里面说的：“开个日本车都不好意思见人。”杜威看得清楚：“这个酒店是凯尔特人的大本营，这里面都是凯尔特人的球迷，所以对我特热情。”
在记者到格拉斯哥的当天，杜威还特意拉着我们去了一家市中心的凯尔特人专卖店，那里已经摆上了他的照片，每天的销量还不错。在这里杜威简直就是一个主人，几个店员也不卖货了，一人拿出一个本子找杜威签名。我们摄影记者想进到收银台里面拍张照片，一向谨慎的苏格兰人连说：“OK。”
让杜威不太有面子的是当地一个朋友家里的一个小男孩，只几岁的小孩就是流浪者的铁杆球迷，看见杜威每次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一天甚至和家里人说：“我爸爸怎么那么没出息，天天和一个凯尔特人的球员混在一起。”杜威为了拉拢一下小家伙主动提出教他踢球，没想到这小子一扭头说：“我才不和你学呢，我将来想当中锋，专门进球的。”
在格拉斯哥的这个中午，杜威拉着我们一大堆人直奔一家广东餐厅。一进门他就轻车熟路地点好了6个人的饭菜，还特意给爸爸点了一份爱吃的茄子。每次上菜的时候杜威都要说一句：“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麻烦。”吃完饭之后，他主动站起来把吃好的盘子给送到前台。看得我的同事梁嘉建小声问我：“这顿饭是不是人家不收钱啊，杜威干吗要这么客气。”我笑着说：“哪里有不收钱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啊。”出了饭店，我和杜威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会有‘涉黑’这样的事了，像你这样客气，人家不愿意认识你才怪。”杜威小声说：“是啊，很多事我也没办法，这事我都没敢告诉我爸妈，就怕他们两人知道了着急。不过还是国内的媒体帮忙给我澄清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杜威的友善让他和队里的另一名亚洲球员中村俊辅成为了好朋友，他说：“中村这个人的英语也不好，我们俩的水平差不多，正好可以聊聊。他告诉我别着急，他到这边也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打上主力的。虽然他在意大利踢了三年，但他说自己不喜欢意大利足球，那边的后卫踢得太脏了，总是用小动作踢他。”让杜威有点感慨的是日本人的排场，他说：“中村来了几个月，日本记者跟了一大帮。他自己就带了一大堆人，除了家里人之外，还有专门的体能教练和按摩师，前一段找房子还特意找了一个大HOUSE，我看就是罗纳尔多也未必有他这个派头。”
关键词 家
开窗就看得见风景的房子
“有了父母，再有一处房子，我就有一个家了。”站在格拉斯哥夜晚的街头，杜威有点感慨地说。这时候他们一家正在享受苏格兰夜晚的清新空气。就在3日记者到达格拉斯哥的这一天，杜威签好了租房的合同，当天下午就把行李搬到了租好的新家里。
“我好像是专门等你来帮我搬家的。”开车去新家的路上，杜威和我开着玩笑。“本来上周就要搬的，当时看好了6楼的一个，因为信用卡没下来，一直拖着结果被别人租走了，直到今天才去签合同。刚来的时候本来俱乐部想让我去租一个HOUSE，但是那样的房子离市区都比较远，我对这边还不熟悉怕不方便，再有就是我的父母在这边开不了车，真要住到郊区去，老两口就真的连家门都出不了了。”
杜妈妈对于住在酒店里已经感到有点烦了，主要是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手艺。“住在酒店什么都不方便啊，从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给杜威做点爱吃的，但这边什么也没有。这几天我只能在房间里用电饭煲给他炖一点银耳莲子汤喝，等搬完家每天我就可以给杜威做饭吃了，在外面吃怎么也不如在家里舒服。”
杜威选好的新家紧挨着格拉斯哥河边，是一个新建的高档公寓。杜威租下的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有90多个平方米，客厅、厨房和餐厅都是打通的，视野非常开阔，客厅的窗外就是美丽的河景。杜爸爸对这里最满意，他说：“从河边一直走就是市中心，每天散步最好了。离中国超市也不远，每天我们买菜也不用开车，走一走就可以了。”
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大的主人房里还附带了一个卫生间。两位老人想住那个小间，把大卧室让给儿子，杜威却不容置疑地说：“这个大屋还是你们两个人住，我一个人有那个小房间就够了，这个卧室有卫生间，你们两人晚上也方便。”细心的杜威还发现大卧室的床太小，他一个劲地叮嘱自己的翻译：“明天一定要和中介公司联系，让他们赶紧换个大床，要不我爸我妈住得太不舒服了。”
新家的厨房让杜妈妈很满意，中介公司已经给配好了全套的厨具，知道杜威是中国人，甚至还有饭碗。灶台也不是一般外国人喜欢的电磁炉而是煤气灶，杜妈妈说：“煤气灶炒菜才好爆锅，电炉不行的。我知道这边做饭怕油烟太大，特意从国内带了一个不粘锅来，炒菜没什么油烟的。”
杜威在新家里最先鼓捣的就是父母特意从上海给他带来的迷你音响，那还是他的表姐特意从日本给他带过来的。几分钟之后房间里就响起了温柔的韩语歌曲，那是韩剧《冬日恋歌》的主题曲，格拉斯哥的温度已经接近零摄氏度，杜威的曲子选的特别贴切。
杜威最关心的还是新家的电话，他一个劲地催翻译：“一定让他们快点把电视送来，我好把DVD和PS2接上。”记者临来前，杜威特意打电话要求给他带点电影和游戏盘，其中不可缺少的就是一份《实况足球9》，那个游戏的封面上正是杜威的队友中村俊辅，他笑着说：“哪天有机会收拾中村一盘，我估计他的水平不怎么的。”
4号这一天，杜威在训练，杜爸爸杜妈妈一直在新家忙着收拾。下午，杜威拉着两位老人去超市采购。与儿子相比，两位老人对新家没那么兴奋，“和在上海、郑州都不一样，总感觉这里不是自己的，买什么都放不开手脚。”说这话的时候，杜妈妈没让杜威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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