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样的无奈、疲惫、委屈、倒霉透顶——如他所说,这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个星期:孩子生病,绯闻满天,队友抱怨,教练担心。现在,他在战斗了十几年的老特拉福德体育场上面对着几千万英格兰球迷全世界的几亿球迷出了事丢了脸,几乎葬送了英格兰世界杯前程。
那个鸟裁判在他的伤口上洒盐,在他的心口上戳刀,在他逐渐不再光滑不再细嫩的小白脸上扇响亮耳光——他被莫名其妙地红牌罚下了,很容易让人想起7年前世界杯上裁判尼尔森手高高举起的手臂。那时候的阿根廷丑八怪西蒙尼偷笑他傻,笑他年轻冲动;现在捉弄他的命运在偷笑他痴,笑他实在认真。他过去太顺太风骚太光芒刺眼了,仿佛需要打击一下挫折一点,他在镜头前出了那么多的风头,现在也让他尝尝苦头。他感到动辄得咎、前途迷茫。这是他生命中的劫,他迷路了。
他是贝克汉姆。他不是英雄。他怎么能算英雄呢,他在世界杯集训和生病的儿子之间宁愿选择去看儿子,说明他离英雄很远。他更不是救世主——现在看来他更像英格兰的灾星呢。他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有食色的本性,他其实和我们这些挤公车上班、靠工资过活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他的被放大了的细节被拔高的品质被神话的气质其实都很平常很老百姓,他除了钱比我们的多,样子比我们的靓,老婆比我们的疯,运势基本一样,因为生活原本就是这些啊——生了、死了、结了、离了、奖了、罚了、分了、合了、哭了、笑了,痛苦与折腾,幸福与俏皮,人生之诸多况味,他只不过尝了几种而已。
所以他的痛苦很平常,很老百姓,他说这是他人生最糟糕的一周,我要说他人生最糟糕的时候还没有到来。糟糕来的时候,可以顷刻间家破人亡钱财化水一无所有,或者飞来横祸流离失所家园难回——那同样是人生的一种况味,命运的一度劫波,是比红牌罚下孩子病了糟糕透顶的“糟糕”。因为我们是贝迷,所以我们好话说尽低眉顺眼净往好处想,但又因为我们是平常人,所以我们知道其实他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他的烦恼真的没什么,他的糟糕实在不怎么糟糕。
真正糟糕的是那些被生活甚至是生命亮了红牌的,比如要终身禁赛的法网亚军普尔塔,比如已经病殁的傅彪——因为这样,我们对“彪子”带给我们的快乐只能在不断重复的“OK、OK”中回忆。
还好,贝克汉姆还基本OK,他只是被裁判亮了红牌,他应该OK应该好好过活。
张顺亭
转自搜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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