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者 本报记者邹晔时间 羽毛球男单决赛后
如果全运会是场战争,而战争是不相信眼泪的。战争无情,所以不许有谁崩溃。走过的那些城市,留下的那些记忆。我始终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参与其中,还是能置身事外只做个观众。
羽毛球赛场上,我以十分平静的心情,看完了林丹与鲍春来的男单决赛。我曾经设想,如果有一天鲍春来决赛中赢了林丹,我会不会激动得哭。每次两人的决赛前,我会和鲍春来打赌,如果他赢了就他请客,如果是输了就我请。一般人会觉得,我很傻,因为这顿饭我是请定了。但我不这么想,谁说鲍春来就没有赢林丹的一天呢?这次的决赛前,我便“暗示”过鲍春来,我还欠他一顿饭。他说,你为什么只记得你欠别人的?然后,就好像明白了什么,没再说话。有人在议论:“鲍春来哭得很厉害!”穿过拥挤的人群和保安的阻拦,进到内场之后,我面前的鲍春来一个人躲在墙角,正低着头穿衣服。那边的工作人员拼命地催着他快去领奖。已经有不少湖南记者先我一步进来,他们围成一圈,但和鲍春来保持着近半米的距离。人人都哀怨地看着他。“鲍春来是不是哭啦?”这时,一位江苏记者也赶到了。我不相信鲍春来会哭,如果他真的哭过,在他心里会是怎样的一种伤痛啊?他和林丹是那么好的朋友,他又是那么的努力,用心想要做好,但这次的失败伤透了他。我想要回答他,却说不出话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所以在有人问这位江苏记者鲍春来到底有没有哭时,他很不厚道地说:“鲍春来哭没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邹晔哭了。”
还有叶冲的封剑之战。男花团体半决赛,叶冲和王海滨的最后3分钟,短促得好像瞬间即逝。体育馆安静得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12年里,王海滨次次以一剑之差负于叶冲。我虽然不太懂剑,但明白他们所说的“一剑封喉,是剑客的极致”,是怎样的一种苍凉。
这次,叶冲亲手将海滨送上了决赛台。当王海滨在决赛中拖着受伤的腿重新走进赛场时,从江苏队休息室回来的记者朋友在讲,医生是如何地把王海滨受伤的右脚用绷带扎紧,勒到失去知觉,肿到连鞋也穿不进去。他其实根本连路都走不了,还要坚持回到剑道。他像个无畏的勇士,只要还能站起来就要死守他的领地。这就是最后一剑吗?一种悲壮的震撼,让我的眼泪决堤。
从20岁第一次和叶冲站在决赛台上开始,王海滨输了叶冲12年。那么,今后的林丹和鲍春来呢?那天的决赛之后,回到南京的王海滨在电话里说:“不管由谁上场,2008年夺取金牌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南京到北京,三年的光阴,只争朝夕。林丹也说:“我希望2008年还像今天这样,我和鲍春来站到决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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