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懒洋洋的10月午后,纽约城最顶尖的两位马拉松选手从小睡中醒来,踮起脚尖绕过躺在地板上的寄宿客,到起居室找出跑鞋穿上。在这个简易的两室一厅里,埃塞俄比亚音乐从早响到晚,松节油的味道则终年不散。
“那家伙在悉尼奥运的1500米里跑了第六。”凯比索指指地板上的泽格耶,“他是我们的朋友,从埃塞俄比亚来。”这个被提到的男孩穿着破旧的T恤,光脚睡在两条薄被上,头枕一瓶运动饮料。
凯比索和费伊萨一起租了这处房子,作为训练后的歇脚处。不过这些天来,他们主要的工作已不再限于每天两次的跑步,而是忙于招待那些投奔来的家乡同胞们。“因为我们知道,对于一个非洲长跑选手来说,要在纽约扎下根会多难。”费伊萨说道。
五年前,凯比索和费伊萨一起离开埃塞俄比亚,跑到美国。凯比索23岁,有16个兄弟姐妹,他的目标就是走出贫瘠的农场,天天吃饱饭。费伊萨30岁,因害怕打仗而申请政治避难赴美,他说那场战争杀死了十多万人。
两人在威彻斯特跑步俱乐部相遇,就此成了患难之交。那里被称作非洲运动员的麦加,俱乐部主人麦克·巴诺则是所有长跑选手的父亲。他于1976年组建该处,并担任教练,62岁的老人说道:“这些非洲人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但是他们就是来了。”他随便举了个例子:“有一次,四个摩洛哥选手在转机的时候溜了,跑到了我的俱乐部。光是为他们重新办护照,就让我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