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钱洪涛报道 2003年冬天,铁汉高珲重回延边,四年前染病退出的一幕还浮现在他的眼前,而他扔下的那句“我一定会再回延边效力”的诺言依然掷地有声。2004年的初秋,河南郑州,高珲带着一帮别人眼里的“愣头青”硬生生杀上了中甲,还留下了乙级联赛十七连胜的骄人纪录。在郑州,高珲再放豪言:“其实我的这批小球员,潜质还没完全开发,再给我一年半年,肯定不止现在这个水平。” 充满血性的铁汉高珲走到哪里都充满激情。
转瞬之间,延边足球的中甲元年赛季结束了。第八名的成绩看似不温不火,但这背后却是延边足球靠举债支撑前十轮联赛的不易经历。而在高珲的调教下,赵铭一年内实现中甲到国青再到国足的三级跳,池文一也依靠秘鲁世少赛上的精彩亮相改写了延边无国门的历史。高珲再次兑现着自己的诺言。
在延吉一家酒店的咖啡吧,高珲呷了一口浓浓的黑咖啡,面对相熟的记者,这位赛场上动不动就青筋暴跳、场下却不善言谈的铁汉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严父高珲讨薪拍桌子
“我的队员真的很不容易!”刚说一句,高珲已经眉头紧锁,就又端起了咖啡杯。“实际上这一年,俱乐部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球队出去打客场没人送,赢球回来没人接,这我们可以习惯,但就连训练场地也要我们这些教练自己来联系。”虽然这样,高珲平时却总在告诫队员,作为职业球员主要任务就是要踢好球,别的什么也别想。
“在中国足坛,再也找不到像延边球员这么听话的了。从联赛第十三轮客场赢湖南湘军,俱乐部就开始拖欠奖金,至今还欠了五场比赛的。要是别的球队,球员早就闹事了。”
为球员讨薪本不是教练份内的事情,但高珲不止一次因为讨薪跟俱乐部闹情绪,甚至翻脸。高珲回忆说,98赛季带敖东队时,俱乐部也曾拖欠球员奖金,他找到时任俱乐部主任的全明镐,拍着桌子冲全明镐大喊:“把你的专车卖了,发奖金!”
“有奖金,球队才有士气,有士气才能赢球,辛苦一年,我不帮他们要,就没人管了。”
在目前延边队中多数年轻球员眼中,高珲就像是一位严厉的父亲,除了严厉高珲也懂得温情,也会像父亲一样护短,为其讨薪。走过了一个赛季,球员们都兴高采烈地放假回家了,可高珲并没有飞回上海和妻子团聚,他依然每天早早来到俱乐部上班,地点却不是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俱乐部的财务室。他是在以催促俱乐部为球员补发欠下的奖金,“我不能让自己的兵辛苦一年白白流汗!”
胆大高珲眼中没有强队
高珲在中国足坛素以胆大著称,2000年的上海滩,他公然挑战中国足协权威,指责裁判,最终遭到禁赛三场的处罚。现在的高珲不再如此莽撞,但他却正在把胆量传授给手下的队员,不是要让队员在场上和裁判对抗,而是要敢于赢球。
“我告诉队员,要有敢于从强队身上拿分的胆量,越是和强队交手就越要赢球。”
联赛首轮客战厦门,赛前没有一个人相信升班马能赢厦门,但高珲却说:“这是我一年联赛中最想赢下来的比赛,赛前准备会上,我就告诉队员,你们有能力赢他们,去收拾他们吧!”虽然事与愿违,球队因为压力过大输掉了比赛,但高珲并没有埋怨,他甚至拍着中场核心韩松峰的肩膀说:“没关系,慢慢来。”
在高珲的调教下,延边队这帮小将迅速成熟,他们扛着攻势足球的大旗,见了谁都无所畏惧。正是有了胆量,他们客场逼平了急于冲超的广州日之泉,让对手彻底泄气;正是有了胆量,他们才会在客战亚泰和成都时打出赏心悦目的足球;正是有了胆量,高珲的延边队才会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大批忠实的追随者,为之摇旗呐喊。
激情高珲最爱攻势足球
在高珲的执教经历中,不乏充满激情的场面,99年率队获得“宰羊高手”称号也决不是浪得虚名,虽然他也因为太过激情付出过惨痛代价,但似乎高珲的血管里注定流淌着激情的血。“我就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所以我喜欢充满激情的比赛和训练方式,欧洲有很多教练都是这样。”高珲如此解释他的激情。2000年蜇伏一段时间后,高珲自费留学巴西四个月,在那个充满激情的国度,高珲领悟了同样充满激情的攻势足球的精髓。
2003年岁末重回延边的高珲接手了现在这支延边队,这给了高珲迸发激情的机会。“虽然因为我的激情输掉一两场比赛,但长期在这种激情的熏陶下,我的队员已经不知不觉接受了我那充满激情的攻势足球理念,这能让他们受益终生。”
高珲充满激情,喜欢攻势足球,实际上是建立在他非常理性化的思考基础上的。“现在足球已经不单纯就是比赛本身了,已经渗透到社会各个领域,很多人关注。我从98年开始带延边队的时候,就一直提倡延边队要坚持打攻势足球,因为市场需要这种攻势足球,观众买票就是为了看这样的演出。虽然你的保守可能会让你得到眼前的实惠,但失去了球迷,球队的生存和发展也就没了基础。”
敬业高珲不离开延边足球
高珲曾经对记者说:“我从不隐藏我的想法,如果明年俱乐部资金能有保障,我很现实,要求也不高,别的队请30万美金的外援,我就用15万的,只要给我的三条线配上几个好外援,我有信心带队往前冲一下,甚至也敢喊出确保前六、力争前二的口号。”
但正当高珲踌躇满志的时候,却传来了程鹏辉欲1800万收购延边足球一事,而高珲这个让延边足球再次振兴的功臣也面临可能被炒鱿鱼的境地。若果如此,不仅高珲的鸿鹄之志不得施展,甚至他苦心缔造的延边足球精神也将被颠覆。对此,高珲的态度异常坚决:“不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别人的玩偶。谁都希望看见延边足球能真正走向市场化,但在没有看清程鹏辉收购本意之前,一定要慎重。”谁也负不起让延边足球毁于一旦的罪责。现在,高珲正在为延边足球奔走呼号。高珲明确的表示这并不是为了自己,因为他从不曾在延边足球那里得到过丰厚的金钱回报。这就是高珲和他的延边足球,一个血性的汉子,一支血性的球队,一种永不言弃的足球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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