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年到头借钱 孙英杰：中国式田径明星(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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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SOHU.COM 2005年11月9日07:34
华商网—华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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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杰因为没有行好人生路，而毁了自己的职业路
本报资料照片 王鹏 摄
编者按：
孙英杰的辉煌始于2001年九运会上获得马拉松赛第二名，此后她的运动成绩是一路绝尘，作为中国女子中长跑项目的当家花旦，她的光荣停止在2005年10月21日尿瓶事件曝光之时。但2001年之前，孙英杰是怎样被发现的？她是怎样一步一步跑出来的？回顾孙英杰的成长史，反思中国体育人才的培养体制，相比单纯谴责孙英杰的道德污点，可能会更有建设意义。
1979年1月19日，孙英杰出生于沈阳南郊一个名为吴家屯的村庄里。从1979年到2003年，孙英杰的父母孙凤有、马桂兰种地捞沙，在吴家屯生活了24年。
吴家屯有200多户居民，大家对孙英杰都很熟悉。“我们这里练跑步的孩子很多，现在也还有不少，但是在全国都有名的，就只有她了。”一位70多岁的老大娘说。
母亲马桂兰这样形容孙英杰从小爱跑：“这孩子很勤快，6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没上学之前，我们在地里干活时，帮忙送个饭递个水啥的，拔腿就跑。有时候好几里地的距离，她就这样跑来跑去。”马桂兰说：“英杰小时候一点毛病没有，从来没有吃过药打过针，虽然那时候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但好像天生体质特别好。干活也利索，小时候帮我们剥苞米啥的，样样都能干。”
当地很多家庭都想把孩子送往体校。孙英杰成名的直接效应是孙家从郊区的吴家屯搬到了靠近沈阳城区的苏家屯。这个新房落成于2003年，用的钱大部分是2002年釜山亚运会奖金。孙英杰的父亲孙凤有介绍，当时体育总局给了4万元，火车头体协给了4万元，自己借了两万元。孙家新房属于相对普通的楼房，空间不足80平方米。
贫寒家境
她家曾一年到头借钱
吴家屯的村民说，当年孙英杰家是全屯200多户人家中最为贫穷的，一年到头总能见到孙凤有在屯子里求人借钱。
母亲马桂兰称家庭最困难的时候就是在孙英杰正式开始田径训练时。“从1989年开始进入苏家屯区体校，直到1997年英杰才不向家里要伙食费，这么些年来，我们供她练田径，总共花了6万块了吧。在前些年，6万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尤其在咱们农村。”根据孙英杰父亲孙凤有讲述，孙英杰在体校一个月上交35斤大米的伙食费、60元的住宿费。她每次回家要住宿费，家里没钱，是父母最为尴尬的时候。
说到买鞋，这也是孙凤有当年“最头疼”的一个问题。因为每天都要坚持不停地跑，而小路又凹凸不平，这是笔不小的投入。孙凤有说：“她平均一个星期要跑穿一双鞋，那个时候就是最便宜的鞋，也得要个十来块的。”在苏家屯的家中，孙凤有翻出了孙英杰以前穿过的几双跑鞋，一只只穿上就可以露出大脚趾。后来，孙英杰被王德显招至麾下，成为铁路系统职工，开始代表火车头体协参赛，方缓解了孙家自费训练和比赛的经济压力。
孙英杰的二妹孙英丽和三妹孙英美，小时候也是体育天赋极好的苗子。在上学期间，家里没有为姐妹三个花太多钱，除了学费之外，本子、笔、手绢、毛巾之类的东西都是姐妹三人在各种运动会上挣回来的。二妹孙英丽也曾在学校专门练过一段时间的竞走；三妹孙英美还保持着苏家屯区的5000米纪录，至今无人能破。
但是由于家庭条件不好，家里只能让孙英杰一个人坚持训练。如今，孙英杰的两个妹妹，老二已经结婚，三妹孙英美在沈阳一家农药厂帮人卖农药。
辛酸父母
父母赶着马车挖沙挣钱
当孙英杰进入专业队训练后，她家没有多少水田旱地，养着三只老母猪和两匹马，靠一年四季给人拉车和捞沙子挣点钱。孙凤有说：“沙子是从齐腰深的河水中一筐筐捞出来的，然后用马车运给买主。”
马桂兰说：“以前(孙英杰)出去比赛车费都是我们自己出，训练费又很高，家里实在是没有钱。捞沙时别人捞十二三车，我们就捞十七八车。人家都收工了，我们下河再捞。”对于家里供孙英杰花的6万元，马桂兰坐在苏家屯6楼家中，说：“一车沙子才5块钱，6万块啊，得捞多少车沙子啊。”
随着孙英杰成绩的提升，名气的增大，孙英杰的收入也增加了。孙家也有本钱承包9亩水田和10亩旱地。除了雇人收割和脱粒外，一年的收入接近一万五六千元。但是就在这时，孙凤有被查出患了肝癌。
当时正好是2002年釜山亚运会结束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马桂兰说：“她爸被查出来得了肝癌，再后来我也倒下了。我一个女人，长年泡在冰凉的河水里捞沙子，落下了胃寒。那个时候，我才88斤。”按照马桂兰的说法是，一夜又回到了借钱的时光。后来孙凤有的病痊愈了，但是家里又背上了好几万块钱的债务。孙凤有则说：“在去年(雅典)奥运会结束后，国家田径队通知我去北京参与迎接运动员。但当时家里总共就只有200块钱，最后去北京都是借的钱。”
冠军秘诀
太能吃苦所以有出息
从吴家屯孙家的三间瓦房向东北走一里地，便可以抵达孙英杰的母校吴家屯小学。在200米“尘土飞扬”的土道之上，当年的体育教师关永刚发现了一个叫孙英杰的跑步好手。
“她从小就是抬腿就跑，记得二年级上体育课时，孙英杰就可以把五六年级的孩子甩在身后，我断定这孩子日后肯定有发展前途，是个标准的运动员坯子。”关永刚告诉记者，“虽然没想到有今天这样高的成就，但当时能感觉到她长大肯定有出息。”关永刚还断定，孙英杰有出息是因为她能吃别人不能吃的苦。
拥有运动健将证书的关永刚，年轻时从事的项目恰恰就是中长跑。这也使得孙英杰在身体发育的初期，便已接受到了准专业化的启蒙训练。“那时候每天早上6点到7点，我都会带着二十几个孩子绕着吴家屯跑上一圈，距离大约得有5公里，然后回学校就抓基本动作，什么高抬腿、小步跑之类的，总之是先练耐力后练素质。”关永刚回忆道。
“当时孙英杰在女孩中是最突出的，无论从水平和性格来说，都跟男孩子没什么两样。当然，那时候她的跑姿便有些奇怪，虽然胳膊略微有些外摆，但小步跑却比一般孩子快得多。我曾试着给她纠正一下跑姿，但只要胳膊一前摆，她的上半身和腿就不太协调了，后来也就顺其自然了。”关永刚说，随着运动天赋的逐步显露，孙英杰的奔跑距离也由起初的5000米，变成了后来的每天10000米。
关永刚称，他现在还记得孙凤有跑到学校来告状的情景：“他当时指着我的鼻子就问：‘你这可够狠的啊！’要知道，老孙家和我家就隔一条小河，算上去也就二三百米的距离，彼此都很熟悉。我就跟他说，你的孩子是个好苗子，现在的残忍其实都是为了她好，像你家家境这么困难，不给孩子多寻思条出路，就怕她长大以后没饭吃。”
孙英杰也很争气，10岁时参加苏家屯区的比赛，比别人小一号的她就可以将那些初中生远远甩开。而当她试着在标准跑道上跑10000米时，孙英杰居然把体校的那些孩子甩掉12圈！
体校生涯
马俊仁曾两度要人
正是在区一级比赛中的闪光，让孙英杰在四年级时被招进了苏家屯区体校。体校校长蓝喜斌说：“都说孙英杰是个十年不遇的运动天才，但摆在专业队她的确并不起眼，当初比她强的孩子更是一大把。不过孙英杰的最大优势在于，她真的很能吃苦，而且不是一般的能吃苦。”蓝喜斌还记得孙英杰经常跑着回10公里外的老家吴家屯，这让体校里的人很是吃惊。
蓝喜斌认为，在苏家屯体校，孙英杰慢慢摸到长跑专业的门道，成绩也随之有了飞速的提高。进入体校的第二年，孙英杰的成绩便可以在整个沈阳市排名前三。“在我30年的教练生涯中，这种进步幅度的确并不多见。”不过蓝喜斌同时坦言，对于孙英杰的独特跑姿，他也没有太多办法，“这与我们可没太大关系，我们也想过对她的摆臂进行调整，但怎想这种跑姿早就定了型，换个方式孙英杰就不会跑了，所以也只好听之任之。”
1993年，孙英杰引起了沈阳市体校的关注，但在是否放人的问题上，苏家屯体校却与孙家发生了一些争议，据传孙凤有最终以一部分经济补偿，换得了女儿与体校的“关系解除”。
在沈阳市体校训练两年后，孙英杰的进入了“马家军”的视线。1995年，马俊仁曾专程前往吴家屯。然而孙凤有感觉“马家军”与真正的地方队不同，怕孩子进去没有保障。此时恰逢王德显和王德明兄弟俩，在山海关以火车头体协的名义自行组队，孙家与铁路系统有着不小的渊源，孙凤有便再次以经济补偿的方式，将孙英杰的关系转到了火车头体协。“我女儿至今还有铁路系统的职工证件，不仅坐火车不要钱，还享受正式职工的工龄和津贴，就算退役后也还可以在铁路部门找到落脚点。”孙凤有向记者解释道。
尽管1998年马俊仁再次邀请孙英杰进入“马家军”，但却依旧遭到婉拒。而孙英杰本人，则在王德显的指导下渐入佳境，并在2001年的九运会上一鸣惊人。 据《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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