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盛产长跑天才。非洲选手常年垄断着世界上各大马拉松的最好名次。这些都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背井离乡,在完全陌生的国度,艰难地谋生和追求梦想。
电影《火的战车》里,1924年巴黎奥运会百米冠军,犹太人亚伯拉罕对他的女友说:“亲爱的,你不明白,跑步是我战胜犹太人身份的惟一武器。”21世纪,在纽约,跑步依然是一种武器。
每年11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成千上万的纽约市民们走出公寓楼,和世界各国的好手们一起加入全球四大马拉松赛事之一——纽约马拉松的行列。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大量的黑皮肤混杂其中,来自肯尼亚的世界冠军特加特和来自南非的卫冕冠军拉马拉跑在了最前面。还有500米,两个人突然一起加速,向中央公园的终点发起最后冲刺,几乎在同一刹那撞过终点线。0.43秒之差,纽约马拉松36年来最接近的冠亚军。不过对于大部分参赛的非洲裔选手来说,更关心的是两人中谁拿走了125000美元的冠军奖金。
跑步使他成为世界冠军
幸运儿是特加特,36岁的他是目前马拉松世界最好成绩保持者、奥运会万米亚军、五次世界越野锦标赛冠军,之前还连续在伦敦和芝加哥马拉松中进入前三名。
“我生在一个贫穷的环境,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无比艰难,饥饿和贫困像鼠疫一样四处横行。”特加特这样回忆自己的童年。作为家里17个孩子中的一个,特加特关于童年最深刻的记忆是,每天饥肠辘辘地奔跑五公里到学校学习。在肯尼亚高原的山谷,每天都可以看到成群的孩子们赤足飞奔。一个又一个的长跑天才就这样诞生,特加特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从21岁开始正式进行田径训练,特加特开始在各大洲各个国家频繁参赛,他靠奖金维持生活,也凭自己的声望参加联合国各种组织,号召发达国家资助无数依然贫困饥饿的非洲儿童。
跑步是他们在美国最好的生存方式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特加特这样的天赋,但是从遥远的非洲来到纽约,所有的长跑选手都只有一个想法:赚钱!哪里有比赛,哪里就会有他们,即使有时奖金只是100美元。
凯比索可以看作是一个范本。作为最先冲线的本地居民,凯比索赢得了5000美元奖金,这几乎顶他半年的收入。他的女同乡贝克夺得“跑得最快的女人”称号,赢得另外5000美元。
5年前,凯比索和费伊萨、贝克一起离开埃塞俄比亚来到美国。凯比索23岁,有16个兄弟姐妹,他的目标就是天天能吃饱饭。费伊萨30岁,因害怕打仗跑到了美国。凯比索没有工作签证,全部收入就靠与生俱来的长跑天赋。去年他参加了起码20场比赛,赢了1万美元。今年凯比索增加了比赛密度,有时今天在这个城市跑5公里,明天就去另一个城市跑10公里。至于身体是否吃得消,凯比索的回答是,16个兄弟姐妹得靠他吃饭,妻子的大学学费也得从他的奖金里扣。
贝克比凯比索略好些,她有份在皮包店打杂的工作,最近又刚从耐克店里得到一份兼职。至于费伊萨,是大伙里工作最稳定、混得最好的:他在一家养老院里拖地板和擦洗浴室。尽管是三班倒,费伊萨仍然表示这比呆在家乡强多了:“如果我被抓去当兵,每个月只有50美元。在那,他们根本不关心你是否身为一个职业选手,也从不关心你的死活。”去年,费伊萨跑了25场马拉松,赚到15000美元。
跑步彻底改变了一个老人
在纽约,有个叫威彻斯特的跑步俱乐部,这里成了凯比索们的天堂。俱乐部主人麦克·巴诺,原本是想做一个奥运冠军的教练,自从认识凯比索后,就变成了非洲孩子的生活老师。
“这些非洲人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但他们就是来了。”62岁的老人说,“他们都不会说英语,除了跑步不知道任何在美国生存的方式,所以只好由我来帮他们搞定一切。”现在,巴诺集会计、教练、秘书、经纪人于一身,最近又干上了地产中介。三个月前,他帮助凯比索和费伊萨租了间新公寓,并垫付750美元的押金。巴诺说,“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以前的住处,只要下雨就会滴滴答答湿成一片。”除此之外,巴诺最担心的是:“每个人的日程都排得太满,这根本就是对身体的摧残。”
尽管成绩相当不错,但是凯比索和他的俱乐部队友们仍难以吸引赞助商的眼光。巴诺想尽办法和一家运动服饰厂家达成协议,为孩子们免费提供鞋和衣服。当他们出国比赛时,机票、签证和酒店等都由巴诺一手包办,而且全部免费。“每个人都有一串伤心的故事,当你知道他们在非洲过着怎样的生活时,你剩下的惟一念头就是帮助他们。”巴诺把毕生积蓄都拿到了俱乐部,“我愿意把一切献给他们,希望看到他们成功时的样子。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和我的孩子也没什么两样。
(马克 都市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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