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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猴棋遇记
□诸葛潜潜／文 马燕／图
走了一阵，没有寻到出路，但在风声中，似乎偶尔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木猴儿小心顺着那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寻去，终于走近了，真的有一个人盘坐在塔里，口中念念有词道：“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一张高桌四条腿儿，一个和尚一本经，一把铙钹一口磬，一个木了鱼子一盏灯，一个金钟儿整四两啦，被那西北风一刮，呜儿嘞哇啦响呜儿嗡儿……”念到最后，木猴儿终于听明白了：那人念的好像是一段绕口令，绕来绕去，好像是说这玲珑宝塔一共有十三层。
木猴儿道：“这位——”正想着该如何称呼，那人忽然抬头看了木猴儿一眼，木猴儿不由得惊道：“这位不是花果山水帘洞洞底的那位神仙老伯吗？”那人见木猴儿一语切中肯綮，问：“莫非你是孙悟空？””木猴儿道：“我不是。”那人道：“那你我都惨了，进来容易出去难——我算过了，只有孙悟空能救我。”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水帘洞洞底的秘密，是不是那托塔天王把你捉进来的？”
木猴儿哑然失笑，心想这神仙老伯怕是关进来久了，问的话也糊涂，不是托塔天王施法，自己怎么可能到这塔中呢？木猴儿笑道：“神仙老伯别误会，我知道那水帘洞洞底的秘密最初也只是为了救花果山的猴子，现在到这黑乎乎的地方来也只是为了救你。”接着木猴儿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讲述了一遍。那人听了，将信将疑，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每次做梦都是孙悟空来搭救我呢？难道那梦中的猴子不是孙悟空是你，你可有那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事？”
木猴儿激道：“听神仙老伯的口气好像是吃了玉帝的大亏了。”那人倒也坦诚，说：“那是自然，当年玉帝叫那托塔天王来捉拿我，观音菩萨有意相救，就教了这段绕口令，说念到一万多遍，自然有人来搭救我。于是，我一个人在这塔里，整天除了睡觉，只要醒着便念这绕口令，心里估摸着整个天庭里除了孙悟空不怕玉帝外，好像也没谁了。没想到来救我的是你——一只从木头里钻出来的猴子。”
木猴儿道：“不知神仙老伯怎么称呼，为何玉帝会叫那托塔天王把你关在这塔里呢？” 神仙老伯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啊。”
接着神仙老伯念道：“八岁童牙上弈坛，白头旗纛许谁干，年来复尽楸枰谱，局后方知审局难。乌榜青油载弈师，东山太傅许追随，风流宰相清平世，谁识沿边一着棋。”念完后，神仙老伯问：“你听说过这首诗吗？”木猴儿摇了摇头。
神仙老伯道：“这首诗写的就是我啊。我叫过百龄。”“过百龄？”木猴儿惊道：“是啊，以前观音菩萨给我讲过几句谶语，其中有一句就是；闻之若老头，其实一小生——原来指的就是神仙老伯了。算起来我已经遇到了王积薪、刘仲甫，下一个就是过百龄……不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
过百龄苦笑道：“我被关到这里，就因为一句话激怒了玉帝。”木猴儿抓了抓脑门：“对不起，神仙老伯，您越说我越不懂了。”过百龄叹了口气：“也罢，你懂围棋，我还是给你说说围棋的事情吧——”
我本出生于无锡一个名门望族，从小聪明，喜欢读书，八岁时，我看别人下棋，很快就明白了虚实、先后、进击、退守的道理，“这没什么难学的！”我对别人说。以后我与人下棋，就经常取胜。这使得乡里人都非常惊奇。
当时，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叶向高叶大人，政务之暇，常邀同僚下棋，然而数年来竟未遇敌手。泰昌元年，叶向高再度入阁，路经无锡时，在闲谈中听到我棋艺高强，特意写了请柬，郑重其事地礼招我对弈。
我去后，叶大人见我是一个小孩，勉强答应和我下棋。可是一交手，叶大人竟连失三局，惭愧难当。在旁观战的父亲战战兢兢对我耳语：“你的对手是当朝相国，要手下留情……”我不以为然，朗声答道：“下棋虽是雕虫小技，可假如枉道媚人，岂不感到耻辱？况且相国如此贤明，怎会怪罪我一个小小的童子？”
叶大人听了十分惊佩，起身对我父亲说：“令郎不但棋艺绝伦，且生性耿直，将来必成大器。方今天下多事，正需这样的人才，老夫有一事相求，不知应允否？”父亲见儿子受到夸奖，连忙回礼：“小子无知得罪相国，大人有何训示，老朽定当从命！”叶大人说：“令郎有此奇才，老丈教子有方。老夫意欲带他进京，代为延请名师，教习治国安邦之术，老丈意下如何？”
未等父亲回答，我抢先说：“小子学业未就，还是不去为好。”听了此话，
叶大人揣摩我怕被人说是趋炎附势，因此不愿与达官同行，也就不为难我。而叶大人进京后，有一次同棋友对弈，局局连胜，棋友便称之为“棋坛国手”。叶大人却羞涩地答道：“大家有所不知，老夫在无锡却败在一个童子之手。”棋友连忙附和：“即便如此，老相国仍不愧为‘弈中第二’。”从此，叶大人便有了“弈中第二”之说。（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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