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的《夜宴》还没有排出档期,谢亚龙的《夜宴》却已与公安部的同志进行完毕;当中国篮协已经因“盈方”的一亿三千万人民币拒绝了NBA的八千三百万人民币,南勇却为了不使中超裸奔的四千万人民币在欧洲狂奔。
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狗和狗的差距也这么大——我说的不是传说中朱广沪的“疯狗”或“宠物狗”,我说的是十二年之间的两条“狗”,在上一个狗年,王俊生正在推出首届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就在已经被“缴枪不杀”的四川足球的那个主场里豪气干云宣布:“开幕了,开幕了”;在这一个狗年,十冠王辽宁已经从换马甲到换内裤,从辽足而“辽小虎”了,中国职业足球,已成市场经济中最大的一幢烂尾楼。
时光真是一个极其操蛋的东西,它做出的改变看一眼都会让人崩溃。
但与中国足球没有历史关系的谢亚龙不用管这些,有说谢亚龙把狗年开门三件事定为“打击假赌、改变赛制、冠名中超”,一个勇士向过去腐烂的躯体开刀了,但是假赌不是开刀就能切除的,中超冠名也是杯水车薪,至于赛制,本身就是一次无奈之举。中国足球的问题不是怎样改革的问题,而是我们还需不需要它的问题。它和中国的教育体制改革不一样,因为我们必须需要教育,但我们未必必须需要足球。
按照中国当官的做法,上任一年之后往往是大刀阔斧改革的开始,比如说王俊生就在上任一年后搞了职业联赛,阎世铎上任一年后就搞了“休克疗法”,现在轮到谢亚龙了。当然从面相上和风格上,谢亚龙和两个前任都不尽一样,他更稳妥行事,更低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更无为——中国当官的最大特点不是做不成什么事情,而是做的事情太多大杂,理想之下必有闪失。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狗年开头对谢掌门行咒,我想说的是,当2005过去后,千万不要以为最黑暗的一页已被翻篇,2006最凶险之处是,有男女足的亚洲杯,男女足的亚运会,有中超以来最多的参赛队,比赛多,意味失败的可能也多,队伍多,意味出事的几率更多。
本报曾策划了一个中国足球“东进西退”的地缘政治图,四川冠城的解散更多的是引发了我这样老资格球迷的情感唏嘘,但中国足球的真实现状不是东进西退,也不是洒一把纵横老泪,而是足球越来越集中在政治上保守而经济上发达的地域——如上海、北京、山东——也如广东、如深圳、如四川、如辽宁,不是因为经济落后就是因为市场的自由化,从而让足球已成为一个“不再需要”的过去时玩具。
可能我说得有点理论化,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谢亚龙一定要知道他不可以改变什么,他能做的就是正视现实,正视中国足球不可能在短期内得到改变的现实,然后他才能改变点什么。
同样的道理适用于朱广沪、马良行,听说昨天老朱在训练场上骂了粗口,听说他体罚了李毅、韩鹏,听说小马哥正在设计下一步女足的改进——每个人都想在体制之内做出点体制之外的成果,精神可嘉,但效果难测。
我丝毫不怀疑谢亚龙能在今年该出手时就出手,拿下一两个顶风作案的假赌团伙,我丝毫不怀疑那境外四千万人民币可以让裸体出行的中超多一份温暖,我也不怀疑朱广沪、马良行能够凭一己之力把男女足弄得稍好一些,但只是稍好一些,只是亚洲杯出线,但你就算是拿了亚洲杯冠军能救中国足球吗?
从狗年到狗年,我们什么都没改变。望谢亚龙谨记,十二年没改变的,一个叫作“丙戌”的狗年也改变不了。 (责任编辑: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