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吴策力评述 12年一轮回,中国职业足球仿佛回到了原地……又转到世界杯门外,普通球员不再可以轻易致富,亦不像前辈那样生计维艰,但这是整个时代的进步,而非足球使然。岁月不知不觉已累积成一部沉甸甸的历史,老球迷收集的旧日球票已奇货可居,各俱乐部还在为财政问题搔首。 2005年,职业联赛在本命年遭遇史上最凄冷的冰河期;2006年3月,蕾芽初绽笑枝头的时节,恢复升降级的中超同样孕育着新生。
导演詹姆斯·卡梅隆解释《泰坦尼克》凭何立足时说,“我们打开了一个时间胶囊,把大家带回到1912年。”在12年前职业联赛开幕式举办地成都,眼下王茂俊正制作“时间胶囊”。他准备邀请徐根宝、范志毅、彭伟国等黄金十年甲A的风云人物组成的球队,和当年的四川全兴队进行一场比赛,这场比赛初步定名为“雄起万岁”。成都是一个失去顶级联赛的城市,即便是如此,当球迷们听说这些人要来这里的时候,已经蠢蠢欲动。也许是一个巧合,这场比赛恰好定在2006年中超联赛开始的那天,随之带来一个无声的注释,联赛不仅在形式上也在思想上活跃在球迷的心里。有关职业联赛是否还将进行下去的疑问,早该随着那场否定南北分区取消主客场制的讨论而远去。
两会期间,作为工商界代表及重庆力帆俱乐部老板,尹明善提交了一份议案《请别抛弃中国足球》,他承诺:“只要每年还能掏出两千多万,就会把足球坚持下去。”值得佩服的是,力帆正是职业联赛势微以来最大的受害者之一。职业联赛的全盛时期是1997年,而后随着渝沈之战等经典剧目的上映,已经逐步开始走下坡路。近5年来,由于阎世铎主张的丢联赛保国家队方针,中国联赛彻底进入低谷,力帆曾经在2003年冲超中被淘汰,但尹明善硬是从红塔买壳重铸渝足,三年垫底仍不言弃,职业联赛究竟有什么魅力,使得这样一个精明的商人百战不退?
体育是现代社会不可回避的组成部分。用美国参议院议员罗奇的话,“在田径场上流汗,是英语民族称霸世界的必要途径”,中国足球从来没有承担过同等殖民主义色彩的精神负担。如果足球曾经给我们带来过羞耻的话,它绝对不比一碰就倒的柔道选手,以及参加“让球”的乒乓球选手造成的伤害更大,因此作为第一运动的足球,其存在的精神基础完全没有泯灭。而它承担的商业价值更是堪称独一无二。非顶级联赛行列的成都谢联俱乐部,日前在深圳找到一家50万元的赞助商——至少四川的篮球、排、乒乓球和围棋象棋俱乐部,还无法与他们相抗衡。要知道,就算是在十年动乱期间,足球运动也是最广泛的群众体育活动。
12年的职业联赛,中国足球已经展现了足够多的黑暗面,以至于2005年沦落到无人冠名的尴尬。但这绝对不是中国独有的现象。J联赛1993年的热潮之后也面临过冰河期,每个联赛都在初期出现过类似负面新闻。1898年,伯恩利在和斯托克队比赛,必须打成0比0,最后果然没有一次射门,双方的队服都是干净的。(英格兰版的渝沈之战),1960年代,匈牙利球员维什在德甲踢球时因为独自一人没有收到对方的红包,准备一个人打败对手。他的队友看到他一脚射门击中横梁之后,后45分钟一个球也没有传给他。(类似中国联赛上赛季有球进球队友呆若木鸡)这些理由不是让联赛可以平静对待丑恶,但丑恶绝对不至于使联赛死亡。反之,今天的英超和德甲蓬勃发展,证明正是丑恶而不是精华被逐渐淘汰。但首先,中国联赛需要像他们那样来几次恢复公信的大力整饬。
2006是联赛的转型期,在中甲,外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掌控了一家俱乐部;中超,外资局部进行了“侵蚀”。联赛转型意味着俱乐部必须严肃认真对待自己的饭碗,而不是像2003年那样玩一次“中超”替代“甲A”的文字游戏。当甲A如同一个垂死的病人走到最后阶段时,中国足球仅选择了一次美容手术,最终鼻塌齿露。
狗年,像狗一样活下去。借用李章洙的一句话,“要骂我,也请到球场来”,或者,“留下你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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