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陈勇报道 3月12日上海午后,虹口主看台的一角,刘玉明面色沉重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的队员,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他黑色的瞳孔,也许因为紧张,他时常眯起眼睛。手中的香烟兀自燃烧,他时而抽上一口,下半场刚开始,扔在桌子上的香烟此时已经抽去了大半盒,在卡巴雷罗又一次将申花的射门挡出去后,他的眼角才算微微翘了起来,就这样挨到了比赛结束,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后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与身边几个熟人握了握手,脚步飞快地离去,那张匆忙的脸上,内容复杂。
有人冲过来要采访他,都被他拒绝了,嘴唇紧紧地闭着,透露着紧张和审慎。“宋尚龙来了,老板在他不方便说话吧”,被拒绝的人在他身后说,他无动于衷地向前、再向前,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种谨小慎微不是因为老板,而是因为他在亚泰大家长的位置上待了五年,五年的风雨让他不得不用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球队,捧着他耗尽五年的时间经营到手的中超。第一年打中超什么感觉?“很满意同申花的这个平局!我们是弱队,自然要低调,其他我没有别的感受,希望打好全年的比赛吧。”他习惯性地非常官方地这么说,他的心情,都被他自己残忍忽略了。
刘玉明像是个抚养孩子上大学的父亲,过于疼爱让他全力掌控着孩子的全部生活。这份疼爱让他老了很多,除了鬓角处多了几丝白发外,他的性格也开始谨慎起来。与辽足争夺中超资格那次彻底改变了他,那次刘玉明同长春的几个记者一同住在亚泰饭店内,除了日常的工作外,他每天晚上都要将几个记者召集在自己的房间内检查大家的“功课”,生怕哪位记者探听到一些重要消息公布出来后影响到这场官司。 虽然这场官司最终失败与记者并无多大关系,但是之后的刘玉明对记者格外谨慎,无论是外地的记者还是长春本地的记者,刘玉明都对自己所说的话有所保留。在长春,一些不在同一单位却都非常熟悉的记者甚至抱怨道:“为什么刘总和每个人说的内容都不一样呢?”
他的谨慎也被传染给了队员,从2004赛季开始,无论是队员还是教练组甚至到队医、翻译都被要求不要在不必要的场合对他人发表言论。2005年,长春亚泰队的一名翻译因为对长春某记者透露了外援巴布拉要加盟亚泰的消息,几天之后该翻译立即被开除。就算冲进中超之后,这个规定并没有破除,在洪都拉斯的三名外援签定之前,就算是记者找到为亚泰提供外援的经纪人时,该经纪人都小心翼翼地说:“你最好还是问问别人,我该说的也只能说到这里了。”而陈金刚等人有时干脆不接任何电话。为了不受到外界的干扰,球队要求队员们在每场比赛前两天都要收缴全部的电话。
谨慎让他甚至有些神经质,在中甲联赛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脸上也无太大喜悦,他当时说得最多的则是:“中国足协还没正式公布呢,等公布后再庆祝吧!”就连长春市政府对亚泰队冲超成功的奖励也推迟到中国足协正式确定亚泰的中超资格后才开始颁发的。
或许正是这种来之不易的心态,刘玉明对亚泰的中超处子秀格外重视,在春节过后,刘玉明就几乎没在家里呆过,最初到广东去谈恩宝的赞助成功后,刘玉明甚至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而家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更像是一个中转站、或是古时的驿站一般。偶然回家住的几次,刘玉明也将更多的时间用在电脑旁, 和一般的老总不同,他对电脑摆弄得非常熟练,主要就是为了对每个记者所写的内容都能牢记于心,并找机会与对方沟通。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家里的全力支持,这一点,刘玉明虽然嘴上的话语并不多,但是他很清楚家人为他做的牺牲和努力。刘玉明说:“家人是最亲的人,所以我不需要任何压力和虚假,我妻子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就算回家后没时间和她多说几句话就钻到房间里看新闻,她也从来没责怪过我。”在夫人的建议下,两个人还是经常会利用空闲时间一起在马路上漫步,甚至去一些小商店牵着手闲逛。也许,这算是刘玉明在第一次踏上这个此前还算布满荆棘的中超之路上惟一不需要谨慎的地方。 (责任编辑:补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