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尘埃落定,但依然留下了无尽的话题。虽然已经审美疲劳,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进行深思。有人说这是一届无比失败的世界杯,因为她波澜不惊、毫无新意,裁判甚至盖过球员。有人说这是一届空前成功的世界杯,因为她打破无数纪录。 所以说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果就不会相同。其实管他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原来本不该有我们什么事情,因为中国队并没有出现在德国。但是我们不得不关注,因为我们向往世界杯,哪怕是一个虚无的幻想,我们都会追逐前行。世界杯结束了,但是之于中国足球到底能够引发哪些深思?中国足球到底欠缺在哪?中国足球该何去何从?我们只能够去揣测,去探究……专题撰文时报记者徐立和 实习生 李俊杰
国内联赛
“电话门”就是我们的范本
法治必不可少
即使意大利有着理论上绝对均衡的阵容,但是世界杯开赛之前对意大利能够夺得冠军很多人会那么不屑一顾?我想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莫吉“电话门”事件的影响,一支深陷丑闻漩涡伴随着无穷无尽调查的队伍能走到最后,显然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范围。但是事实证明我们错了,只不过是我们自己深陷于中国式的思维之中不能自拔。
“有错必究,有罪必惩”这是一个健全社会所必须遵循的条律,在足球领域也当然应该如此。特别是当足球商业化趋势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依法治球更是必不可少,因此我们看到了意大利司法机关在国家队进行世界杯比赛的时候依然没有放弃调查,依然秉公执法,意大利国家队依然一路走到了底夺得了最后的冠军,这要是放在国内我想是不大可能出现的情况。
中国足球职业化十几年来,出的事情不少,但真正能够解决的并不多,即使涉及到司法程序往往也不了了之。国内足球有“贼”谁都知道,但是就是不去抓,实在令人费解。于是“甲B五鼠”、“渝沈假球”演成经典闹剧,不过当时群情激愤、人人喊打了半天,连个“贼”毛儿都没有抓到;后来“贼”们的行径是越来越猖獗,完全抛却了职业道德,与赌球这样的丑行联系到了一起,经常看到某场比赛中的球员贼头贼脑,踢出的比分是诡异离奇;再到后来,连同俱乐部的官员都卷到了丑闻当中,整个足坛,已经是一片混浊之气了。同意大利甲级联赛的假球风波相比,可以说我们都知道国内足球假球风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就是不花力气,司法程序不能介入,这才是根本问题之所在。
“中国足球不干净”,已经是国人共识。不论在什么名义下,“假、黑、赌”盛行必然产生一个腐败、肮脏的足球环境,这样的环境绝对不利于中国足球的健康发展。现在意大利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范本,什么叫“依法治球”。凡事只有在秩序下进行,要坚决依据法律才有可能产生良性循环,才能将我们已经病入膏肓的足球拉回到发展的轨道上来。
联赛才是根本
本届世界杯很大程度上回归了传统,秩序井然。八强欧洲占据6席,四强更是成了欧洲内战,五大联赛的球员依然成为比赛的主宰,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高水平联赛对于一支球队的关键作用。
强大的联赛基础是球员成长的沃土,虽然五大联赛外援很多,但是依然不会影响到联赛所在国球员的成长,这很大程度上也是一个比较健全的联赛的标志。
五大联赛实际上让很多国家都受益无穷,即使像巴西那样天才辈出的国家,国家队球员也绝大多数是效力于五大联赛的成员。联赛是根本,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难看出,八强中的法国队、意大利队、德国队、英格兰队都有着强大的国内联赛基础。其余四强的许多主力球员也都常年征战法甲、意甲、德甲、英超、西甲五大联赛。事实上,八强以外的许多球队主力也都效力于五大联赛,在这种朝夕相处和切磋影响下,水平也得以提高。
澳大利亚国家队大多数都效力在欧洲联赛,因此有很强的战斗力,同意大利的1/8决赛差点上演奇迹。非洲很多球员也在五大联赛效力,水平提高也很快,虽然本届世界杯上非洲整体表现不是很好,最主要还是他们的大赛经验缺乏,就个人能力而言其实已经非一般球员可比。本届世界杯上的加纳也给大牌云集的巴西队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这与他们接受欧洲联赛的洗礼不无关系。
国内联赛众所周知一直处在动荡之中,日本J联赛风风火火,韩国K联赛风生水起,即使西亚各联赛也因为大投入而带来了一定的回报,好像只有我们的联赛变来变去却越变越迷茫,越变越糟糕。什么给国家队集训让道,随便更改联赛赛程,转会摘牌制,留洋限令这些个颇具有中国特色的联赛管理实际上伤害了联赛的正常发展。
“封闭集训”“飞行集训”这些个中国特色的东西已经被证明在足球上行不通,但就是老抓着不放,以为球员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我们从来没有看到有哪一支强队是靠长期的集训而强大起来的,真正的锻炼应该是球员们日常工作的地方——联赛。集训的具体时间没谱,时间长短没谱,并且常常与联赛发生冲突。不仅导致集训人员不整、集训效果不佳,而且不当的集训直接降低了联赛的质量,说得不好听一点,这是一种舍本逐末的短视行为。
中国足球要想真正上去,联赛质量绝对要上去,别朝令夕改,也别东施效颦,更不要自掘坟墓。
管理弊端日益显现
高水平联赛、优秀球员、好俱乐部三者就像一个链子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任何一个运动项目的发展都应该有一个承载、推动它发展的运作主体,对于足球这样一个集经济、文化、体育于一体的世界第一运动更是如此,它的主体是足球俱乐部。显然,在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深入的大背景下,中国的足球俱乐部应该按市场经济规律运作,而不是一切听命于中国足协这个本该是民间社团的“婆婆”的指挥。管理体制上的弊端日益凸现,制约着中国足球的前进方向和速度。
俱乐部强则足球强,应该是足球运动的一条真理。看看欧洲五大联赛,世人很少知道他们足协负责人是谁,但名足球俱乐部的主席和执行官却闻名遐迩。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名望问题,而是谁是运作主体的问题。以足球俱乐部为代表,足球发达国家已经形成了完善的产业链,它集体育产业、文化产业、相关产品开发等于一身,牵动着社会神经。它影响社会,社会也对它施加影响,从而实现良性互动。而现在的国内联赛显然距此目标相距甚远,而且一切都似乎是颠倒了过来,这样一种模式,想要催生中国足球,确实难度不小。被掐断了足球经营收入这条路,中国的俱乐部从一开始就短线投资,不可能在基础建设上有什么投入,在取消升降级之后,连短线投资都没有了,这是发展足球?
风格问题
克林斯曼给中国足协上课
一支没有风格的球队那就是一盘散沙,一支风格过多的球队那更是什么都不是,当严谨的德国人遇到已经很美国化的克林斯曼,一场争论必不可少。
克林斯曼虽然球员时期风头很盛,但从来没有教练的资历,德国足协敢于任用其征战世界杯本身就是一个大胆的举措,更何况克林斯曼还是一个提倡美国式风格的人。但是真正在世界杯的赛场上人们才发现了克林斯曼的不一般,将一支如此年轻的德国国家队打造得赏心悦目。克林斯曼之于德国队的成功,在于他的大胆,在于他的锐意进取,而一定程度上也是德国足协的慧眼识人。德国队更好看了,但是长期在德国队身上的精髓没有消失,克林斯曼只是引入了一股清新之风,激发了年轻队员的潜能。风格是一支队伍的队魂,也是各支球队赖以生存的本钱,因此保持球队风格的稳定性很重要。最后的四强队伍都一直在延续自己的风格,他们知道什么是最合适他们自己的东西。即使我们的近邻日本和韩国也一直在朝这方面努力,日本坚持不懈地向桑巴足球靠近,即使济科下课,也依然找来了巴西教练。韩国从希丁克缔造神话开始,就坚定不移的将荷兰人视作主教练的不二人选。
中国足球一直迷茫在风格当中,在主教练的人选上也一直处于摸索当中。我们常说要因地制宜,这样才能事半功倍,不但要这样还必须要有一个长远的规划,但是我们的中国足球却自始至终没有一个长期的战略目标,在变来变去之中甚至将我们自己的优势统统抛弃殆尽。现在我们还能看见国家队曾经引以为豪的两翼齐飞吗?从健力宝留学巴西到毫无目的的更换主教练,再到德国训练,国足的发展很茫然,成效自然看不见,现在在亚洲至少有七八支球队敢和我们叫板,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在此次杯赛期间,据说中国足协组织了百余人的观摩考察团。通过观摩,考察团最突出的感受是,要成为一支强队,必须形成适合自己特点的风格打法。考察团成员马成全说,很多欧美强队的打法几十年来都没有变过,这些风格的传承使他们长期屹立于世界足坛,即使是后起的亚洲球队如日本和韩国,也形成了各自鲜明的战术特色。反观中国队,过去始终在风格的定位上摇摆不定。中国足协今后应为国家队制定更明确的技战术发展规划,并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说的简直太好了,但不知道我们能够对这样的话语抱多大的期望,中国足球往往被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所包围,就是得不到很好的解决,希望世界杯真的能给管理足球的人上一课。
亚洲格局
2010年世界杯中国难有作为
世界杯上,传统意义上的亚洲诸强纷纷折戟于小组赛,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支持中国足球的我们千万不能开怀大笑,也许残酷的现实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除了韩国曾经无限接近出线,其他几支队伍几乎早早丧失了出线权,亚洲球队的这次低迷,很大程度上的确是实力不济造成,但这样的实力虽然在欧美豪强面前占不到丝毫便宜,但与中国相比其实还是有着不小的优势,何况还有一个凶猛的澳大利亚虎视眈眈,2010年中国国家队任重而道远。
正如4年前,日本和韩国两个东道主在本土世界杯上发飙了一把,2010年世界杯很可能属于非洲。这次,除南非足球队可以直接获得一张入场券之外,国际足联恐怕不会减少非洲的5张世界杯门票数量,这从非洲近几届世界杯上的表现来看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奇怪。但是亚洲足球恐怕就没有那样的好命,虽然澳大利亚出线了,但是他们此次代表的依然是大洋洲。因为没有球队在本次世界杯赛上小组出线,而将受到相应的惩罚,亚洲至少从4.5个席位减去0.5个。这样的话,中国队的命运依然危在旦夕。
从本届世界杯来看,澳大利亚3∶1战胜日本,实力明显高出半筹,与欧洲二流强队的克罗地亚的交锋双方打得旗鼓相当,对意大利仅仅是凭借最后时刻的点球误判落败,面对巴西也制造了很多很好的机会,以澳大利亚的实力,打进16强并不是意外,而是他们的合理定位。从瑞士与韩国之战的实力对比来看,如果没有意外,传统的亚洲四强暂时难与澳大利亚抗衡。日本在本届世界杯上一平两负,但是他们平了克罗地亚,打进巴西队一粒进球。中田英寿的退出对于日本队确实会有影响,但日本队的海外兵团储备太强大了,在法甲中游球队勒芒已经坐稳主力的松井大辅、马洛卡的大九保嘉人、荷甲赫拉库勒斯的主力前锋平山相泰,此次都没有入选日本队,日人拥有一个巨大的人才储库。韩国队胜了多哥,平了法国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两支中国队的传统死敌正逐步拉大与中国队的水平,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我们不能迎头赶上,必将被越拉越大。
而实际上每次挡住中国队进军世界杯脚步的更多的却是亚洲2、3流的球队,中国队必须正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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