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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VS李昌镐 书写一种超越比赛本身的巅峰之交

  有人就会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兼具大胜负与大修养的纹枰世界就是一种别样的江湖,为着它持续不断的传奇,和那些传奇中的英雄。

  1月20日下午,两位当代的大棋士——常昊(常昊新闻,常昊说吧)和李昌镐(李昌镐新闻,李昌镐说吧)将先后出现在上海华亭宾馆,准备他们之间即将开启的决战——三星杯三番棋决赛。

以往他们在棋盘上的每次对决都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而在棋盘之外,他们联手书就的友情佳话,也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抑或《笑傲江湖曲》的再世……

  差异

  石佛神童两个世界

  李昌镐1975年生于韩国全州,8岁学棋,9岁崭露头角被“围棋(围棋新闻,围棋说吧)皇帝”曹薰铉(曹薰铉新闻,曹薰铉说吧)收为内弟子,11岁入段,13岁首夺韩国国内赛事冠军,16岁首夺世界大赛冠军,至今获得17个世界顶级赛事冠军。

  常昊比李昌镐小一岁,生于上海,6岁学棋,10岁时定为初段,后师从聂卫平(聂卫平新闻,聂卫平说吧),19岁首夺国内冠军,曾六度冲击世界大赛冠军失利,2005年夺得应氏杯冠军,并掀开中国围棋又一高潮时代。

  罗列数据是为了追寻他们成长的轨迹,也是为了寻究他们亦敌亦友特殊关系的缘起。他们俩分别是中韩棋界叱咤风云的一时翘楚,学棋不算早的李昌镐以他的天赋和独特的个性引领了世界棋坛的“石佛时代”,而常昊则是早早引起中日高手关注的“神童”,通过自己的努力横扫中国棋坛,领衔“龙时代”并最终开启中国围棋的“第二春”,不啻一代枭雄。这样突出的两个人难免要正面交锋——他们之间多达20余盘正式国际大赛的较量,而且他们的对局往往都是牵系中韩围棋尊严的大碰撞,在胜负上常昊处于绝对的下风。但是换一个角度说,常昊确实是中国棋手中最“配”与李昌镐交手的。

  从性格上讲,两人也可谓天壤之别:李昌镐沉默讷言,对事对人都有着执着的看法;与之相比常昊要外向许多,很多事情上也并不固执,属于好商量的“乖小孩”,他们的脾气,或许也是决定成绩的因素之一。“大家都是在这样充满艰险和孤独感的世界里面对胜负的喜与悲。”这句话似乎点出了这样一对“世仇”如何萌发友谊的原因。

  契机

  “佛弟”搭起友谊桥

  如果只有胜负之“怨”,而没有感情之“恩”,那他们俩之间的传奇色彩就要大打折扣了,但是他们俩之间的交往还真是艰难,因为成绩上处于下风、外向而年龄小的常昊是不可能主动“示好”的,而李昌镐虽然内心非常欣赏常昊,但以他的性格是很难被人洞察这一点的,且他也不擅积极“交友”(否则也不会至今还没有找到女朋友了),他们能最终成为好友,离不开一个特殊的人物——李昌镐的弟弟李英镐。

  李英镐比李昌镐小1岁,性格外向,而且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优势,他会讲中文。1997年7月里的一天,正在中国旅行的李英镐被一个电话叫到上海,陪他哥哥征战中韩天元对抗赛。还是从哥哥的嘴里,他了解到了那个叫常昊的棋手,“他的年龄与哥哥相仿,并且名字的发音与哥哥也很相近,有‘中国李昌镐’之称。”等见到常昊之后,李英镐对他的印象非常好,于是“我决心为他们搭建一座友谊的桥梁,使他们能够成为人生中最要好的朋友。”

  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请一位懂韩语的中国围棋记者联络了常昊,一起打了一场保龄球,那天有棋和锻炼两个话题,李昌镐也很难得地和常昊畅快地交流。“到上海了,不管最后比赛的胜负如何,比赛完了我请客!”李昌镐得知常昊要请他出去喝酒多少还是犹豫了一下,结果还是李英镐认为机会难得,拍着胸脯:“别怕喝酒,有你老弟我呢!”

  在比赛结束的当晚,他们三个偷偷溜出宾馆,就近找了个小饭店,喝着啤酒,尝着小菜,谈了一个通宵……

  深化

  首尔礼尚往来

  显然,李昌镐对上海的喝酒之夜有深刻的印象,一年之后,他得到了做东的机会,还是在中韩天元对抗赛,常昊一行来到了首尔(时称汉城),而“桥梁”李英镐也在,他自告奋勇地担任起“活动策划人”。

  李英镐选择了一个健身活动中心,主攻方向就是常昊喜欢的游泳(游泳新闻,游泳说吧)。这多少有些委屈李昌镐,因为他很少游泳,但是最后还是勉强答应。李氏兄弟奔波一番买了泳裤和游泳镜,常昊得知他们如此认真,也十分感动,欣然而往。“我们兄弟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心里直担心常昊九段玩得开不开心。”结果是三人一直“闹”到了太阳落山。此后又驱车赶到首尔的李昌镐奶奶家,他奶奶做得一手传统韩国小菜,吃得常昊心满意足,而看见常昊每道菜都吃很多且不停称赞,李奶奶对这个上海小伙子也印象颇佳。那天常昊在李家一直玩到晚上10点。

  由此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每逢世界大赛有机会双方就“礼尚往来”,就是分出胜负之后,双方也会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或者失败的痛苦。

  这种情形直到1999年略微发生了变化,那是在中韩天元对抗赛后,那时的李昌镐如日中天,而常昊几度冲击世界大赛的巅峰未果,在国内也受到年轻棋手的挑战,和李昌镐的差距越来越大。而在那一年,常昊和女子世界冠军张璇喜结良缘。在又一次输了天元对抗赛之后,李氏兄弟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常昊身边的张璇。

  “英镐啊,走吧。我们喝酒去。”李昌镐带着弟弟悄然离去,“于是我们也只好把安慰常昊九段的任务交给她了。”

  升华

  凤凰佳话传千古

  次年,他们又获得了机会,这次换了一个平台——第四届应氏杯第二轮比赛,而且张璇也参加了他们的聚会。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常昊夫妇去请李氏兄弟吃饭时,得知他们已经受了邀请,李英镐遂就势请他们夫妇一起去赴宴,在宴会的其中一个包厢里他们畅饮之后侃侃而谈,另一位他们两人共同的挚友依田纪基(依田纪基新闻,依田纪基说吧)也带着夫人加入进来……

  这场酒喝得非常畅快,据说最终几位棋手都喝到了站不起来的程度。而次日,常昊夫妇兴致不减,再度宴请李昌镐兄弟和依田夫妇,大家又畅快地大吃一顿。

  次年年初在上海的决赛,常昊恰好就在自己的家乡输给了李昌镐,圆了后者的“大满贯之梦”。当晚韩国团部分成员在酒吧饮酒,刚好遇到了失落而来的常昊,于是二话不说,又是一番痛饮。

  2005年发生了一件可以记入这对棋坛双骄“恩怨史”的大事,那就是在著名的湘西凤凰举行的“南方长城杯”世界冠军对抗赛上,常昊和李昌镐进行特别对局,那盘棋李昌镐在优势情况下选择了“四劫循环”的和棋,观战者无不哗然。当晚常昊夫妇邀请李昌镐兄弟坐船游沱江,李昌镐动情地说:“能有如此清静的地方欣赏风景,感觉真好。”

  那一晚他们又谈了很多,尤其谈到了各自都在国内棋界面临年轻棋手的冲击,互相勉励继续创造辉煌。

  也许,正是那一晚的互相勉励,才感动老天,促成了今日的三星杯决赛对决。而他们俩,这次又会写下怎样的传奇呢?

  境界

  情淡如水 相忘江湖

  “和李昌镐的交往与一般概念上的好朋友是完全不同的,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一边默默地听别人说话,有时我和他弟弟说得比他还多,但是他把你当朋友,就会很有兴趣地听着,人多的时候,人少的时候都那样。”提到这位“一生”的朋友,常昊满脸微笑,“我和他之间的交往,其实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刻意,不是说今天在上海我一定要请你,或者哪天在韩国,他非要请我什么的,反正见面的机会也多,像前几次比赛都一起参加的,但也没在一起私下交流过。”

  语言算是一个障碍,“也许吧,李英镐在的情况下会好一点,虽然有时也可以找别的翻译,但私下聊天还是李英镐最合适,对双方都比较了解吧!”现在李英镐在北京工作、成家,在国内有赛事还会陪伴哥哥,倒是在韩国举行比赛时他经常缺席,常昊和李昌镐在比赛中见面,只能打打招呼了。

  最近一次还是在本月14日李英镐的北京婚礼上,常昊一家走进婚宴厅的时候,李昌镐低声向母亲做了介绍,李母特地赶到常昊所在的桌子旁打招呼。而婚礼开始之后,李昌镐也抽空独自来找常昊他们聊天,还问起他们女儿常悦旻的情况,说一年不见“长大了很多”,而李昌镐的独身状况也牵动着常昊夫妇的心。

  “李昌镐一直给人一种很‘淡’的感觉,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对谁都那样,即使他跟你很好,话也不会多,只是会让你觉得,和你在一起他是快乐的。”张璇如此描述她旁观“昊镐之交”的感受。

  而作为“桥梁”的李英镐对此应该很有发言权,他曾经在专著《我的哥哥李昌镐》中写下这样一些话:“一旦坐到棋盘前,大家都代表最高的国家利益,开始你争我夺的生死战斗。”“他们的棋局里,不到最后,大家都不能够确定最终的胜负,更不敢有轻视对手的心理。”“每次在棋盘前相对而坐,成为胜负的竞争者的时候,虽然有心帮助对方,但也爱莫能助。唯一能够提供帮助的,就是棋手自己。更多的时候,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天堂与地狱般的巨大差别。”

  这是棋盘前两位好友真实的心理写照,这一次的三星杯决赛,注定也不会例外!

(责任编辑: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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