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塞新：喊“球霸”是互相伤害 卖掉李毅难保级

　　本报记者黎晓斌 他曾经意气风发，却发现自己的思路总是与“游戏规则”格格不入；他曾经怒发冲冠，却发现该交的学费最后一分钱都跑不了。杨塞新，深圳足球俱乐部投资人，在辞旧迎新之际接受了本报与深圳电视台的联合采访，回首与深足走过的700多个日日夜夜，试图拨开掩盖在深足头顶的阵阵阴霾。

　　【真实想法】“我的任务就是保证有深圳企业接手时，这支球队仍在中超”

　　拐弯抹角从来不是杨塞新的性格。作为一个商人，杨塞新所追求的目标也非常明确。所以，他始终没有给深足提什么过高的要求，而只有一条底线：保级。

　　“说老实话，我接手这个俱乐部之前没想到会这么难。我们集团（北京财富投资）在深圳没有一点儿实业，但是我始终坚持一点，这是一种责任——就是我接手的时候这是一支中超队，到有实力的深圳企业来接手这支球队的好时机出现的时候，我们必须确保它依然是一支中超球队。”杨塞新说得很明确：“2007年，不管形势再严峻，我们的底线依然是保级！”

　　问题是，一支定位在“保级”的球队，从一开始就将注定踏上崎岖的征途。

　　【算一笔账】“这支球队每年要实打实投入1000多万，为什么还要骂我？”

　　从杨塞新接手深足俱乐部开始，连续3年深足都是球员“转出”大户，到今年李毅和陆博飞离开后，深足2004年夺冠时的主力阵容，只剩下3人。再加上金威啤酒和香雪制药的冠名，有一种说法始终在圈内流传，就是杨塞新不需要往这个俱乐部投入多少钱。

　　“这怎么可能呢？”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杨塞新就会很恼怒。“中国足球如今的环境大家都知道，俱乐部的收入都摆在那里。除了冠名以外，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收入，球市已经差到每场比赛只有几万元的境地，连开支都远远不够啊。而俱乐部一年的预算呢，就拿2007年来说，包括工资、奖金、安保在内，每一项都减到不可能再减的情况下还要3710万元，这是经得起推敲的数字。除去冠名和胸前背后广告的收入，缺口肯定超过1000多万，这都是我们必须实打实填进去的大窟窿。所以，我不明白花这钱了为什么还要找骂！”

　　【有心无力】“我们俱乐部确实不专业，在目前的情况下不可能盈利”

　　杨塞新承认，自己是一个商人，“逐利”是最重要的目的，但是俱乐部的投入远大于产出，他手上又没有实业、无法达致宣传品牌的效应，使他始终认为足球是一个大包袱。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想把俱乐部作为一个产业，用企业的模式来经营，希望俱乐部能盈利。但是后来我们逐渐发现，足球在中国既不是公益事业，也不是企业，如果用纯俱乐部的运作模式，没有任何其他扶持，它不可能盈利。这决定了俱乐部没有一个特定的运作模式，也缺乏专业管理的团队和有效管理的经验，也就决定了中国的足球俱乐部不专业。”杨塞新承认：“像去年的‘丹尼尔事件’，我们确实不了解中国足协关于外援‘可以注册5人但最多只有3人’的规定，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失误。”

　　【确实后悔】“如果历史可以重演一次，我不会喊‘球霸’，当初是互相伤害”

　　杨塞新走入大众视野，甚至超出足球圈本身，成为“新闻人物”的关键事件，是2005年5月与深足前主教练迟尚斌在北京喊出“球霸”的那一次。时移世易，经过在足球圈两年多的沉浮，杨塞新说自己很后悔当初的冲动。

　　“我早已经没当初那么意气风发了，那时候对中国足球了解不够，确实不够，就像冲击一下。但是后来主动介入（成为深足投资人），对这个圈子的了解越来越深刻，认识了它确实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开始对很多事情产生了理解，如果让历史重演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杨塞新说：“那时候确实是互相伤害，大家的成见很深。我虽然表现得很大度，但是去年很多球员还是提出要走，我们还是用合理的办法把他们送出去，大多数人都找到了理想的去处，我觉得是对得起他们的。反过来说，对他们对我们，或许这都是新的选择。但是从我内心深处，我还是希望留住他们的。”

　　不管怎么说，深圳足球用10年时间打造出来的冠军团队，短短一年多时间已经分崩离析了。

　　【球队现实】“卖掉李毅和陆博飞，保级确实有难度，而且难度不小”

　　说到最后，话题又重新落到“保级”的焦点上。从深足教学赛的表现，印证了许多球迷担心李毅和陆博飞走后，深足进攻遇到的巨大难题。一支不进球的球队，又谈何保级？对此，杨塞新有没有实际的措施？

　　“就像我刚才说的，球员提出要走，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我一直在挽留李毅，签合同前我还在劝他留下。不过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至于保级，我觉得既然选择了张军为主教练的班子，实行主教练责任制，我们就应该尊重教练组的考虑，放开手让他们干。现在的这个班子年轻有活力，很多队员都是跟着张军拼出来的，如果今年能打出有朝气的足球，对深圳足球来说就说一个新的机遇。从目前的训练情况看，队伍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杨塞新也承认，李毅和陆博飞走了，深足保级前景更困难了。“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对于教练组我们是有成绩要求的，也有一整套的应急方案。从球队来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挑选外援前锋，解决进球难的问题。我知道今年的形势很严峻，但我说了，保级是底线，无论如何都要达到。”

　　说到这里，记者还是不明白，卖掉李毅和陆博飞，加起来只有320万元，也就是40多万美元，这个价钱远远不够买来一个好前锋，这显然不是划算的买卖。杨塞新摇摇头，没有回答。

　　杨塞新语录

　　发话＝震动

　　杨塞新的每一次发话，都引起深足的一次震动。在他手下，深足频繁变换管理层和主教练。他的每一次行动，都等于是又一次激活了深足新的不安定因素。

　　“合同已经准备好了，降薪是必然的，谁不签就请他走人。”

　　——2005年2月，杨塞新在深圳说了这样一番话，造成在韩国参加A3联赛的深足内部大为震动。最后深足三战皆败。

　　“我认为‘球霸’现象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甚至要比中国足坛一直传言的黑哨、假球、赌球更要严重。”

　　——2005年5月，杨塞新和迟尚斌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辞去深足俱乐部代理董事长职务。3天后，深足主场击败阿赫利队，打进亚冠四强。

　　“中国足球再黑暗，它也只不过是腐败现象中的冰山一角，仅仅想依靠个人的力量改变一切，无异是在螳臂挡车。”

　　—2005年12月，杨塞新坚持自己的看法。一个月后，他成为深足投资人。

　　“俱乐部不会求着球员去踢球，运动生涯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还有球员通过消极比赛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俱乐部奉陪到底。”

　　——2006年3月，杨塞新以“训练津贴”为由头，解雇了上任仅4个月的总经理孟庆森。

　　“我作出三点承诺：第一是2007赛季绝不欠薪，第二是五年内不退出，第三是保住深圳足球在中超的位置。”

　　——2007年1月，杨塞新这样说。（黎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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