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吴伟超的引见,我和李健和的距离恐怕将继续停留在电视机里的他和电视机外的我。对于一个像我这么差不多年纪的足球观众来说,李健和的名字丝毫不会感到陌生,那几乎就是香港足球20年来的代名词,或许还可以加上一些当时加入香港队的外援名字,比如巴贝利。
但坐在旺角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茶餐厅里,我发现我和李健和的距离竟然可以是那么近,真实得有些不可思议。同样的一杯冰咖啡,同样的一碗蛋仔面,他仿佛是这里的常客,我简直可以想象他每天的生活,到点去训练场“上班”,训练结束就回家陪孩子,过着每一个香港市民的最普通的生活。
在我眼里,他可能是叱咤香港足坛20年的球星,但在他的生活里,他和周围人一样,搭着小巴换着地铁,这也正是香港球员最真实的写照,生活水准可能还不如那些在中环上班的办公室白领。
虽然有“5·19”,虽然有“0比7”,两次都客观上把中国队挡在了世界杯的大门之外;但没有人会否认这20年来香港足球始终与内地的足球有着一定差距,这也让内地的球员、内地的记者跑到香港来总有一丝优越感。这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距离,实力上的差距,环境上的差距,但这不是香港球员和内地球员在思想上的差距。
李健和说,香港球员在头脑上和技术上都不比内地球员差,这很好理解,看看曾经的广东足球、南派打法就可以理解了;但香港球员在思想上对职业足球的理解或许远在内地球员之上,这才是最根本的区别,或许也是有朝一日香港足球能够超越内地足球的根基。
李健和对职业足球的理解正体现在他生活的真实感上。如果不是对足球的热爱,他完全可以告别足球、做点别的买卖;如果不是对现实生活环境的认知,他也完全可以以球星自居,在香港这个花花世界花天酒地。做好自己手边的事,热爱的事,而不是被职业足球金字塔端的繁荣表象所迷惑,正是香港足球人体会特别深刻的东西,大多数内地球员却还仅仅停留在要靠足球发财、靠足球挥霍人生的层面上。
人的活法当然有很多种,人们也理应尊重个性,各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以为李健和就活得特别真实,特别简单,他清楚他要的是什么,这才能20年永褒职业青春,并深受香港各界尊重。反之,如果活得很不真实,很复杂,自己都不清楚要的是什么,恐怕这样的生活瞬间也会消失,变得无依无靠。
临走时吴伟超说了一句:“和仔不容易,在香港,每天10点多就睡觉,坚持那么多年,就很不容易。”(杜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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