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游泳美女水当当美丽背后 为成功付无数艰辛

　　花样年华

　　图 Adam Pretty ［本刊签约摄影师］ 文 白月

　　是《300》中神秘的女神大自然里优雅的水母还是敦煌绚丽的飞天古典与神话的结合艺术与唯美的表达她们，将带给你震撼。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美国电影《出水芙蓉》中，混进花样游泳队的男主角用哑剧形式，告诉观众美女背后的艰辛。在晨起盥洗室，美女们恼怒地试穿一件件衣服，焦燥地向腋窝喷上香水

　　中国的花样游泳姑娘们呢？让我们看看第一美女张晓欢类似的行为。

出发前，她通常要打一层厚厚的粉底，抹三层防晒霜，及至干了以后，又抹一次防晒油，然后再抹防晒霜。平均下来，两天就要用掉一瓶防晒霜。张晓欢知道，保养比天赋更重要，美，本身就是一场战斗。

　　张晓欢，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顾贝贝，得水之灵，添风之野，自有一股淘气在眉间。这是7月中旬的某一天，早上阳光照到花泳队宿舍后，我们看到桌上相框所描述的。

　　再看看照片之外的生活。两人都是队内精英。像张晓欢不但会外语，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有联欢会的场合，她又是当然的主持人。

　　训练累了，她会找来笔，把训练用的脚蹼画成一张人脸。而在回到家后，她会遛狗，打扫卫生，细心品尝妈妈做的饭菜，并且听比小自己20分钟的孪生警察弟弟唠叨单位的事。而顾贝贝似乎更接近于才女，写得一手好文章。她曾经这样形容自己和张晓欢：“我们俩等于一天，她是阳光，我是黑夜。阳光的气息，加上黑夜的沉静，才组成一天，所以我们是一体。”同时，顾贝贝极擅长抒发自己肢体语言上的灵性。一次训练课，教练汪洁问队员，谁愿意跳一段舞蹈来表达一个主题思想？

　　性格内向的她适时举起了手，随后在莎拉布莱曼缓慢而忧伤的音乐伴奏下翩翩起舞。那次演出技惊四座，似乎不可复制。

　　但27岁的她，她们，并不总是这样。她们在时针到达7点时，听到可恶的闹钟铃声大作。她们知道，魔鬼教练井村雅代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张晓欢按掉闹钟，怕吵到体质差的顾贝贝。但顾贝贝已经挣扎着站起来，嘴里还在嘟噜着：“吃完早饭再睡回笼觉。”

　　她们钻进盥洗室，开始审视自己美的增减度。她们想到，在刚出道的时候，这张脸随时都存在意外伤害的危险。作为队里的尖子，每次从空中被抛下，接的人稍微斜一点，被砸到的人都是她们。最先砸的是张晓欢。2000年到2004年，她一次次飞速降落在队员两脚掌之间。砸得好，就是前进过程中的小浪花；砸得不好，就是破相。那时，张晓欢心酸地自嘲，“有碍美观，那不参加选美就行了。”但2004年之后，被砸的换成了体重最轻的顾贝贝，这个人也开始学会了自嘲，“习惯了。也许，我性格中有一点自虐的成分，喜欢变态美。”

　　她们搭配于六年前。当时是九运会之后，国家队进行重组，和张晓欢配合了12年的搭档退役，第二天，教练汪洁让她们俩配合，“在我脑子里，他们就像一对双人舞，一个是力量型的，一个是偏柔一些的。”她们成为队内出成绩的期待，也成为保卫美的战友。

　　她们离开了盥洗室，开始朝食堂进发。在那里，另一对组合蒋文文、蒋婷婷等着她们蒋文文、蒋婷婷是在2006年突然取代张顾组合、成为国内翘楚的。那年夏训，顾贝贝突发急性阑尾炎，不能参加世界杯赛。替代的双胞胎蒋文文、蒋婷婷，最终拿到第五，超过张顾在奥运会上的最好成绩（第六）。在后来的一次欢送晚宴上，蒋文文、蒋婷婷每人倒了一杯酒，过来敬张晓欢。“欢姐，谢谢你，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想谢谢你。”

　　爱哭的张晓欢流出眼泪。“乖，我没事，挺好的，你们以后要加油。”张晓欢明白：双人项目的赛场，自己永远失去了。于是，她在看台上看到两个姐妹摘取2006年亚运会女双冠军、2007年世界锦标赛女双第四。蒋文文，鸭蛋脸，柳叶眉，波浪发型，修长的身材；蒋婷婷，修长的身材，波浪发型，柳叶眉，鸭蛋脸。如果一定要给出区别，蒋文文比蒋婷婷大不到半小时，蒋文文1.74米，脸稍为圆一点，人称“大双”；蒋婷婷1.75米，更活泼一点，人称“小双”。如果倒着入水，谁也不知道她们各自是谁，只有功力深厚的教练能从腿型上分辨出来。

　　她们是姊妹花。当你叫文文的时候，婷婷会转头过来；教练批评了文文，即使婷婷不知道，也会鼻子发酸，伤心欲哭；如果婷婷感冒了，明明没有感冒的文文却也头疼。两人间最具心灵感应的一则故事是：2004年，蒋文文在训练中不慎膝盖半月板撕裂，不得不手术治疗，蒋婷婷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手术结束后，麻药慢慢失去作用，蒋文文慢慢感觉到伤口出现难以忍受的疼痛。伤痛和委屈汇聚，汗珠便和泪珠一起簌簌落下。就在此时，在运动员公寓中的蒋婷婷突然跑出来和领队说，她的腿很疼，而且感觉心里酸酸的，特别难过，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抽泣起来。蒋婷婷所指疼痛位置，正是蒋文文手术的位置。

　　现在早上八点，蒋氏姐妹出发了，她们走到班车上，张晓欢和顾贝贝已经到了。她们将去往空荡荡的总局游泳馆。那里原本有着游泳队队员，现在他们多去高原训练了。以前，她们总是拣别人不练的时候练，结果练就快速倒时差的本领，管它是该睡觉的中午还是该吃饭的晚上，只要教练一声令下，她们立刻把状态调整到最好程度，然后跳进泳池。实在没地方，就到北京队的场地去练。现在，世界属于她们，她们奢侈地占着一池碧波。但场边站着的恰是不苟言笑的井村雅代。她对蒋婷婷、蒋文文的指点很到位：“你们很有美感，身材及腿部线条是世界一流的。你们应该多练练上肢，多让裁判看看你们的脸，看看你们这对美丽的双胞胎。”

　　晚饭时间到了，四个姑娘都有了反胃的感觉。美的最大敌人是肥胖，但现在花游队却流行让人增肥——为了增强力量，吃饭是革命任务，不吃也得吃，不吃就咽。别人尚好，顾贝贝本是吃了也不长肉的，如此增肥委实痛苦。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且听听她们在饭桌上谈论的内容——“开始时最多30秒，而且感觉心脏快要停了，在水里憋得很难受，又哭。但是在教练的要求下，一点点积累起来，到现在最多可以憋到3分钟左右。”蒋婷婷说。

　　张晓欢接过话头，“我能憋5分钟。教你分散注意力的绝招：数数字，哼歌，玩手指⋯⋯”在记者面前，她们继续诉苦——“在水里，我们的眼必须睁开，还看清彼此的动作。经常出水后，眼睛红红的，眼泪却在一直流。因为水里有氯气和漂白粉。

　　“我们的脚绷得比芭蕾舞选手还直，因为它就是我们的脸，展示我们的喜怒哀乐。

　　“每次上场前，汪洁教练总是会打我们一下屁股。有的时候，她或者忘记了，我甚至会抱

　　怨：教练，你没打我屁股。”顾贝贝一篇博客曾深受她们追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雇一个游泳运动员，帮我游每天4000米的游泳计划；雇一个田径运动员，帮我在每天早上绕着田径场跑步；雇一个艺体美女，帮我把后腿搬起来碰着后脑勺；雇一个举重运动员，帮我扛杠铃；雇两个舞蹈演员，一个帮我跳古典芭蕾、一个跳民族舞；雇一个水球运动员，帮我练踩水、跃起；雇一个南海捞珍珠的，帮我憋3分钟

　　晚上回房间后，其他人按摩，休息，双胞胎姐妹还要听音乐、做模仿。22时，在其他队员的房间灯火全部熄灭之后，她们的背影仍然在墙上晃荡。

　　这就是她们的生活，这就是她们的全部。水给了匀称完美的身材、细腻滋润的皮肤。

　　也给了她们与身材与皮肤作对的东西：上场前，她们背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化妆包，给自己打好里三层外三层的底；训练时，她们的两臂和下肢承受着别人难以承受的力量；上岸后，她们呼吸沉重，频繁的踩水、憋气让她们的体能透支，而由于头部、膝盖等部位经常要猛地发力，一旦准备活动没做好，她们还经常会受伤⋯⋯

　　她们有时会抱怨自己“其实也就是一个特殊的中长跑运动员”，或者抱怨自己简直是“举重队的”。但她们在为某品牌做广告时，台词可是“水当当的美丽”。

　　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水当当的美丽”背后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