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爱因斯坦般的大脑袋,棋后谢军(谢军新闻,谢军说吧)似乎具有一种超能,只要想做的事,都能做到极致。当着北京棋院院长,还做着西城区教委副主任,两个不相干的领域,一样地发挥精彩。未来的棋后如何谋划前程,是从此从仕而去,还是回到棋盘,继续拼杀?前几日,记者与谢军就诸多问题进行了长谈。
■读书要读到极致想多念几个博士后
记者:我算了一下,你从拿本科学位到博士后,差不多过去了十几年,目前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在校园度过,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谢军:从1991年英语本科开始到2007年教育学博士后,整整16年,没有离开过北师大,做学生的感觉真好,无忧无虑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还有机会继续做学生。
记者:你是说博士后毕业以后,还想再读书吗?可是,博士后的后面没有“博士后后”了。
谢军:可以再读一个博士后的,拿双博士后。如果学校政策允许,我想多念上几个博士后。
记者:为什么这么愿意读书,有什么具体的动力吗?
谢军:在大师面前,我感觉特别幸福,跟着我的导师,当她把一生的智慧和对生活、文化的理解,全部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让我觉得没有理由不读书。既然选择了读书,就想做到极致。现在是做学生,就要做个好学生,尽我最大的努力学习。
记者:现在做的博士后论文是什么题材的,什么时候答辩?
谢军:还是关于教育学的,这个月底答辩。
记者:读书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轻松,就像某一局与你实力悬殊很大的对手对弈那样,轻而易举拿下吗?
谢军:不是都很轻松,我哭过很多回,上次论文没做完就交上去,结果被老师打回来了,守着论文稿子,我又哭了一场。
记者:为什么要哭,是觉得丢脸吗?
谢军:是着急,不会啊,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做论文都想,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做论文了,再也不读了,等这关过了之后,又想读书了,上学已经成为我的生活方式。博士后要计算工作量,我现在在北师大还代着课,给学生们上棋文化的课,一个学期10次课。
■3胜2和是因为底子厚想输棋不容易
记者:很久没看你出来比赛了,你刚刚在联赛上一气儿下了5盘,3胜2和,成绩相当不错呀。
谢军:成绩还可以是因为我底子厚,不是什么状态好,以我的底子,想让我输棋还是很难的。
记者:是不是孩子们还达不到你的高度,难以与你抗衡?
谢军:我现在的等级分依然国内排名第一,还没有人能超过我。
记者:这次比赛你还担任了领队、教练,除了比赛还要忙事务,有没有头大的感觉?
谢军:到超市给队员们买吃的,带队员训练,各种杂事,一直要忙到上场,是很累,但没有办法,我自找的。赵雪(赵雪博客,赵雪新闻,赵雪说吧)刚从国外打比赛回来,我答应过她妈妈照顾好她,不能那样使她,让她太累,只好我自己上了。
记者:看你宝刀不老,是不是准备重新杀入江湖?
谢军:暂时还没有打算,做职业棋手要全身心地投入,要大量训练,还要出差,我现在很难做到,尤其是出差,到外地时间长,离开孩子这么长时间我做不到。我每天在外面再忙再累,底线是晚上回家能看到孩子。
■教委副主任不谋官不发财只是兴趣所在
记者:到西城区教委挂职副主任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有什么心得?
谢军:收获特别大,我跟着他们已经跑了四五十所学校,包括小学、中学。有去参观的,有去办事的,也有参加活动,真是大开眼界。我特别喜欢学校的氛围,是我的兴趣所在,感觉很锻炼人。
记者:在教委您分管哪一块,具体工作是什么?
谢军:我只是一年的锻炼,所以没有什么具体分管的项目,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到来,把他们的工作打乱和影响,现在只是跟着跑,哪都去。
记者:我们都知道,前段时间你参加公务员考试,竞聘北京市体育局副局长职位,落选了,这次到西城区教委,是不是为了曲线当官?
谢军:官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记者:去教委挂职是你自己争取的吗?
谢军:是市委组织部安排的。
记者:西城区教委副主任是副处级,北京棋院院长是处级干部,职位不是降低了吗?
谢军:是的,属于“低挂”。
记者:挂职一年之后,有什么打算?
谢军:还没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
记者:您女儿已经快5岁了,到教委工作是不是为了孩子上小学方便?
谢军:不会,孩子可以在北边上小学,如果争取不到,再想办法,不一定非要到西城,到时候再说吧。
记者:西城的教育搞得非常好,好学校也很多,您到教委工作以后,是不是很多人托您办事?如果我现在有一个小孩,需要您送到西城的一所名小学就读,您能不能帮这个忙?
谢军: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去跟人开口,要进那些名小学太难了,他们压力也很大。
记者:我还是不大理解您到西城教委挂职的目的,是图钱吗?
谢军:挂职锻炼是没有工资的,在原单位拿工资,现在我清早去上班,有时候要忙到傍晚,但可以不出差,这点我很欣赏。
记者:如果教委的工作特别忙,而棋院这边又忙不开怎么办?
谢军:只能以教委这边为主,实在周转不开了,再请假,像这次带队出去下国象联赛,就得请假,我的队伍我不能放着不管。
记者:偏离象棋的主航道,您的前途会不会失去有利的一面?
谢军:我不一定偏做与棋有关的事吧,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感谢老公全力支持为孩子上学租住筒子楼
记者:当院长、副主任、领队、教练、队员、博士后,还要照顾孩子,如此多的角色变换,你会有身心疲惫的感觉吗?如果真转不过来了,怎么办?
谢军:计划好了总能安排开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做,有条不紊的,就没有问题。实在转不开就请假,事情总能解决。
记者:您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特有把握,听说您生女儿前还慢慢悠悠地往医院走?
谢军:是的,当时已经破水了,我不知道危险,慢慢往外面街上走去打出租车,还跟邻居说,我去医院检查,没准这回生完才回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孩子就出生了。
记者:您在外身兼数职,如何保证家庭生活质量?
谢军:特别感谢先生和我父母对我的支持,他们都很理解我,从来不拖我后腿,家里从来没有给我焦头烂额的感觉。前一段我妈妈身体不好,先生就从新加坡赶回来,现在他和我照顾孩子,我爸照顾我妈。我妈妈对孩子比我有耐心,我一天最多能教孩子一首诗,而她能教三首,她特别了不起。
记者:您现在还在北师大里租房住?
谢军:是的,我跟房东说能租我多久就租多久,孩子上幼儿园方便,是一间筒子楼,房间很小,为了孩子,我们只是在周末才回到南城的家。
记者:前年我陪你看房转了不少地方,到现在还没有买到房吗?
谢军:我没有房缘,到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房,已经错过了房子涨价的投资机会,我是个没有财商的人。
记者手记
不带手机的谢军
为了采访谢军,我清早从遥远的西二旗赶到了位于陶然桥的北京棋院。打电话联系,发现谢军压根就没有开机。等待中,我随手给谢军家里打了个电话,先生吴少彬接的电话,他说谢军离家已有片刻,他估算立刻就能到。我出门迎接,果然看见谢军笑眯眯地走过来,真是老牌棋后,做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
中午,谢军把手机一关,扔在桌上。她说:“手机带着事情就多,别人打通了不接人家要生气,最好是关机。”然后跟我出去吃饭聊天。几个小时中,谢军好像完全忘了手机的事。众多角色于一身的谢军,保持着一份难得的闲淡恬静。
紧张的城市生活中,我见过太多得手机焦虑症的人,连上厕所也带着电话,生怕有什么电话没有接到,人生大事由此耽误。再一看谢军,拎个不装手机的神秘小包,晃晃悠悠,什么事都不耽误,不服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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