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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庆余铸不灭冰魂 杨扬:他的执教弥补硬件不足

  又是和往常一样,他忙得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走了。而他留下的是一个尚欠银行十几万元贷款的房子,是单位铁柜中那几套旧运动服和两双补了又补的袜子,是队员给他打下的、没有偿还日期的近万元欠条,是工资卡中仅有的当月工资,是单位和家里堆放的冰刀、冰鞋、奖牌、奖状,是一份想了一辈子却没能实现的遗憾——在家乡建一座属于七台河人自己的室内滑冰馆……如果说还有,那就是一捧由于重症关节炎导致的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发黑的骨灰……

  2006年8月2日,是一个叫煤城市民永生难忘的日子。
国家高级教练、原七台河市体工队队长孟庆余结束在七台河的公务后,天不亮就匆匆开车返回哈尔滨冰上基地,那里他的43名队员正翘首企盼教练带他们上冰,冰上训练是孟庆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他从来没有耽误过。

  也许是他太着急了,也许是因为他太劳累了,瞬间遭遇的车祸,他的灵魂永远留在了哈同公路458公里处。孟庆余走了,天堂里没有了他为之奋斗一生的银色赛道。杨扬、王濛无比悲恸地用泪水打湿的唁电祭奠着自己的恩师,张杰也从国外回来为恩师守灵……云山顿首,倭肯河水呜咽,百里煤城,人民群众情深似海,颂不尽英雄……

  想一辈子做教练的“无冕之王”

  盛夏的黑龙江省七台河市,倭肯河水缓缓流淌,欲走还留,像是不愿告别一段记忆。七台河体育场西侧那块200平方米的冰场,早已复原为裸露的荒地,但每年冬训时的喧嚣依然让走过那里的人怀想——“脚底下踩严了”,这句孟庆余教练训练了一茬又一茬的运动员最常喊的话还依稀回荡在耳畔。最醒目的是场地边一副长满铁锈的水箱爬犁,冬日里浇冰场靠的就是它。孟庆余自己推着这个爬犁走过了无数个寒冬,一生培育了四位世界冠军,并有弟子实现了冬奥会零的突破。从1984年七台河市体工队组建至今,经孟庆余培养输送的运动员共获得世界级金牌117枚,10余次打破世界纪录。

  杨扬,王濛,张杰,王伟……翻开这些冠军的资料,连接她们的都是这个共同的名字——孟庆余。有人说,“孟庆余像铺路石”。铺路石凝聚着忠诚,铺在哪里就在哪里落地生根;铺路石象征着奉献,他不避艰辛以苦为伴,默默地承载着前行的脚印;铺路石象征着坚贞,他没有被埋没的痛苦,即使粉身碎骨也甘愿把自己与坚实的大地融为一体,铺就一条坦荡的通途。铺路石默默无言的品行和坚韧含蓄的无私情怀,正是孟庆余人格魅力的真实写照。

  孟庆余爱冰,爱得执著,爱得痴迷,爱到忘我,他的人生追求也在冰清玉洁的银色世界里不断升华。孟庆余出生在冰雪运动的故乡哈尔滨,读小学时就酷爱冰上运动,得过哈市速滑比赛小学生组第三名和中学组的冠军,并畅想着有一天能够登上世界冠军的领奖台。1969年,他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洪流来到了七台河,成为井下采煤工人,但他背包上那副闪亮的冰刀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跪着挖煤,站着做人!”在青春年华的日子里,即使再苦再累,他始终不放弃对滑冰的热爱。冬天,离矿井不远的倭肯河成了孟庆余的乐园,他边滑边琢磨着技战术,这位倭肯河上走出的选手多次代表七台河参加比赛,并获多项第一。他的特长被市体委领导发现。1973年,在井下挖了四年煤的孟庆余如愿以偿被调到市体校任速滑教练。从此,他矢志当冠军的夙愿便自然而然地与他培养冠军的理想嫁接在了一起。

  孟庆余在冰场上前仆后继、摸爬滚打地奋斗了33年,七台河的银色事业也在几任前辈努力的基础上发展壮大了33年。先后被授予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教练员、全国青少年体育工作先进个人、省“十佳”公仆,省优秀共产党员、省劳动模范、省中青年专家、市拔尖人才、市十佳公仆等荣誉称号的孟庆余,从教33年,对事业至忠至勤,对名利至淡至简。33年间,他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惟一的愿望只是“我想一辈子做教练”。老孟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冠军梦,就在孩子们身上圆吧!

  “牤子”创业 艰难中追逐梦想

  孟庆余有个外号叫“牤子”,说他像老黄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七台河冰上运动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都是从一代接一代的“牤子精神”中生长出来的绚烂花朵。

  在七台河,有一座露天的灯光球场,当初是速滑队的创业基地,球场是简陋的水泥建筑,历经风雨剥蚀,乍一看就像坍塌了一半的古老的罗马斗兽场。那时,教练的办公室和队员的宿舍就安在球场看台下的“水泥房”里,与其说那是“房间”,不如说是四面透风的鸟笼子,晚上躺在屋里能看到天上的星月。而且冬季没有取暖设备,入冬墙上就会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可以想像那是怎样的寒冷彻骨。为了有一个起码的生活和训练条件,孟庆余领着孩子们自己动手修房子、盘火坑、搭炉子、办食堂、浇冰场。孩子们能干什么啊,顶多打打下手,都是孟教练一个人在忙。第一次盘坑,孟庆余不懂技术,点火之后,屋里坑洞冒出的烟比屋外烟筒冒的烟还多。

  除此之外,他们所谓的训练场地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那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洼地。为保证队员的训练时间,孟庆余每天凌晨两点起床浇冰场,这是冬季最冷的时刻。朔风呼啸,滴水成冰,露在外面的皮肤,寒风一吹,刀刮似的。孟庆余把头脸脖子都尽可能的围严套严,再穿上厚厚的棉大衣和放羊人穿的大毡靴,然后拉上沉重的铁爬犁,灌水,再绕着冰场一圈圈浇。浇一次冰下来,手套湿透了,手冻得又红又肿,衣服袖子甚至浑身上下也都弄湿了,寒风之下冻得像穿上一层银盔甲的将军,一走路浑身哗啦地响。由于冰面不平,常有裂缝,所以孟教练每天凌晨浇冰,天亮时再检查一次,把缝隙补平,并用雪把冰面擦净。他知道,一次严重的摔伤就可能毁掉运动员的一生……

  1984年起,为提高队员训练强度,孟庆余每年都要带孩子们到哈尔滨冰上基地训练,一年有10个月不在家,这种常年在外漂泊的训练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去世。头几年,他们租用的是只有16平方米的地下室。为了节省经费,他既当教练员又当采购员、辅导员,辛苦不说,往里搭了多少钱,他从没有算过。

  2002年,有地方出100万年薪要把老孟从七台河挖走,他毫不动摇。实现冬奥会零的突破的著名运动员杨扬时常回忆起跟随孟庆余在哈尔滨冰上训练基地的那段时光,她说七台河的硬件条件很多地方和别的地方是没法比的,但以孟教练为代表的这支出色的教练队伍弥补了硬件的不足。

  “魔鬼教练”常有柔情时

  “杨美贞,注意蹬冰节奏!”“孟晓雪,把臂甩起来!”“王伟,你和王濛再滑三圈!”训练中,队员们都称孟庆余为“魔鬼教练”。

  在孟庆余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困难”、“危险”、“畏惧”这类词儿,当运动员首先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无畏精神,上场不怯阵,两腿不哆嗦。孟庆余想出各种奇招:先练胆,带孩子们走漆黑夜路,带孩子们去跳桥。在距离河面六七米高的桥上,他让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往下跳。那么高啊,孩子们瞅着眼晕,有的不敢跳,孟庆余就索性抱着孩子一起跳下去。

  为了锻炼耐力,孟庆余经常亲自骑车带孩子们长途拉练,一直到他四五十岁的时候,依然身体力行,率先垂范。他和孩子们常常带上一些自行车配件和修理工具,骑车从七台河出发,数百公里,数千公里,风雨无阻……

  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魔鬼教练”终于带出一批天不怕地不怕能吃苦敢拼搏的孩子。同时,经过多年的时间和学习,孟教练总结出“高、精、尖、准、恨、细”一整套独特的训练方法,极大地缩短了运动员的成材周期,使运动员在较小的年龄就具备了高超娴熟的技术和强壮的体能,一大批世界级、国家级的优秀短道速滑运动员就从七台河这座小城市走向全国和国际比赛的起跑线。

  训练中的孟庆余板着一张冷硬的凶脸,动辄大声喝令怒声训斥,下手也很重,看起来是那么严酷无情。可是,下了训练课,孟教练又像一位慈父般给他们以无限的呵护和关爱,以至众多弟子对孟教练又恨又爱。

  速滑队的孩子大多来自农村,家庭生活都很困难。后来成为省速滑队成员,现在受聘为深圳速滑队教练的赵敏,从小父母离婚,同年迈多病的奶奶相依为命。进入体工队后,队里为她免了所需费用,孟教练视她如自己的女儿,长年用自己的工资为她交伙食费、服装费和生活费。“孟教练把卧室让给我住,一家三口在客厅里挤着,这一住就是大半年,”当年15岁的赵小兵把一切看做理所当然,多少年后,出身贫苦的她才体会到教练的良苦用心,“孟教练还经常买牛肉、鸡蛋给我补营养,他自己的孩子那时还小,眼巴巴看着我吃。”

  老孟以队为家,没炊具,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充公”;少器材,家里准备打家具的红松板木料转眼成了滑板;连结婚时亲友送的穿衣镜也早已给孩子们搬来校正姿势。为了不影响队员休息,他还经常蹲在卫生间里为小队员磨冰刀。孟老师对队员的爱深埋在每个孩子的心中,去年在孟老师生日那天,小队员们捧着生日蛋糕步入餐厅,簇拥着他唱起生日歌时,老孟这个硬汉流下了泪水。那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醉倒,也是惟一的一次。

  一个永生的富有者

  记者在2007年的冬天第一次走进孟庆余的家。一栋20年前的旧楼,不到40平方米的面积,家里只有两样电器,都是八十年代末样式的电视机和电冰箱。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床单上打着细碎的补丁,这就是一位金牌教练的家。

  “我的荣誉和成就都在队员的奖牌中,那也是我的一份份工作总结,”孟庆余常说,在物质上,贫穷与富裕常常是天壤之别;但在精神上,贫穷与富裕仅仅是一念之间。

  在孟庆余去世后的一天,体育局工作人员在哈尔滨打开他的铁柜都呆住了:里面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几件他常穿的破旧的运动服摆在柜子的上层,下面是一双待修的冰刀,还有钳子、螺丝刀等工具,这就是他这个副处级干部、高级教练员的全部家当。他的妻子说:“从孟庆余当教练那一天起,从来没有向家里交过全额工资,他在银行也没有一分钱的个人存款,而他的医保卡里的钱也全部都给队员们买了药品。”

  曾有人出高价要买走他手下最优秀的运动员,许诺给他优厚的待遇,如解决住房、配送专车、给儿子安排工作等。但他总说,我如果选择去哪里,那要看是不是对我的队员们有发展,是不是对我的冰上事业有帮助,我对“名利”无所求,只要我拥有我所热爱的事业我就拥有了整个世界。老孟选队员从来不看家庭背景,有时候望子成龙的家长拿着成叠的钞票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孟庆余门下,但多少年来老孟的原则只有一个,“是苗子的绝对留下,好苗子更不能毁在自己手里,不是苗子的更要对孩子今后的发展负责。”

  12岁的王燕曾接受过孟庆余两年的训练,记者和小姑娘进行了这样一番对话。

  “孟教练那么严厉,你们怎么还说他好呢?”

  “孟教练给我们做好吃的,自己却总是最后吃剩饭剩菜,”小姑娘憋红着脸,好久挤出这么一句话。

  “如果孟教练还在,你们最想对他说什么?”

  “孟教练,我们还想让您当教练……”

  对于一个长存在孩子心灵空间的人,他是何其幸福,何其富有!

  本报记者曹彧 实习生冯宇航
(责任编辑:张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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