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廖旭钢 采写
上午十点,北仑体艺中心,中国女排按惯例进行着每天的赛前训练,因为这次参加比赛的队伍较多,分配给每队的使用场地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除受伤的原女排队长冯坤因故还没能赶到北仑外,其余几名受伤队员都在与大部队进行着合练,赵蕊蕊受伤的右腿比左腿瘦了一圈,她起跳扣球的数量只是一般队员的一半左右,“好球!”当她完成一个干净利落的扣球后,女排现任队长周苏红带头叫好,赵蕊蕊落地后倒显得不太好意思,朝周苏红摆摆手示意感谢之情。
女排大奖赛前几站比赛中连番失利,却没能在女排队员的脸上留下影子。陈忠和脸上的表情略微偏向于肃穆,周苏红则用热情去“中和”了这种严肃,队员们用轻松而勤勉的情绪度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训练时间——队长的作用,周苏红的功劳。
瘦了?其实是壮了
昨天晚间,浙江女排领队滕穗莲赶到宁波,走进周苏红入住北仑老板娘大酒店的房间。
“呀,呀……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没事吧。”滕领队向来关心自己手底下的队员,当周苏红进入国家队后,随队奔波各地打比赛,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滕穗莲看到一篇报道,说周苏红瘦了十几斤,这次趁炮炮来宁波比赛,滕穗莲亲自前来验证。
这一验证,把滕穗莲心疼得不行,拉着炮炮问了好一会儿,滕穗莲不是不知道炮炮的近况,但有些事是不能直接开口的,只能从身体近况、饮食生活上探探路,打听一下周苏红的情况。
“没什么啦,哪有别人说的那么夸张,称体重的时候是轻了一点,不过也就是一点点,可能是最近练的比较勤,身体更结实了,所以看上去瘦了一点。”周苏红连连解释,连动嘴带比画,好让滕穗莲放心。滕穗莲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叹了口气。“都皮包骨头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就是练肌肉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今天上午女排训练,浙江省体育局局长李云林也去体育馆看望周苏红。训练完,周苏红用差不多的话又向李云林解释了一遍,还弯了弯手臂证实自己的手法,李云林也来了兴致,撸起短袖:“我的肌肉形状也不错的……”周苏红笑笑,十几分钟后在体育馆门口跟李云林话别。
有人说,只有在挫折和磨难中,人才会变得更为坚强,对于坚持在风雨中的周苏红,或许真的变瘦了,但心会变得更加强壮。
脆弱?其实是坚强
“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反正不能空下来,一空下就会胡思乱想。”丈夫汤淼受伤后,周苏红在自己的博客上留下了这样的字句。
这个生在南方,却有着北方姑娘急脾气的女排队长,在艰辛地一个人走着,像她自己承认的那样,她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坚强。女排面临着困境,球场上的周苏红面对着挑战,她的丈夫还在病床上躺着,这是一种只有当事人才能真正感受到的压力。直到这一刻,周苏红在球队、教练、队友……许许多多人的帮助下,与外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半隔绝状态。受伤的人最怕什么?最怕的是在别人的提醒下,不断去回忆不幸的事情。这位有着一斤白干儿酒量的姑娘,也会随时掉下一连串眼泪,或许她所表现的坚强,也正是她脆弱的地方。
“无论是谁,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受影响,我要去找她聊聊,不过……很难,真的很难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跟她去谈论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不擅长。”北仑比赛之前,浙江女排主教练徐建德字句斟酌着说道。记者今天联系徐建德,得知他明天会带整支浙江女排来北仑,顺带见一见周苏红,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难题:如何在一个看似坚强的队员前提起那个让她变得柔弱的事情——如他所说,很难,真的很难。
短发?其实变长了
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前,周苏红主动把自己一头黑发剪了,只留下一头寸板,说不拿奥运冠军就不把头发养长。那个时候的周苏红称自己的行为是“削发明志”。
几个月前,她再次把顺溜的马尾辫子给剪了,不过这次,她没有说什么削发明志之类的话,短头发舒服,运动起来也少很多拘束,仅此而已,如今的炮炮,不再如几年前那颗燃烧的流星般外露璀璨,而是把更多的情绪收在心里,变得内敛了。
奥运会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她已经从一名冲劲十足的队员,变成了必须沉着应对的队长;站上奥运赛场,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背负着两个人的奥运之梦。汤淼说,他最大的愿望是夫妻两个人能同时参加奥运会,尽自己努力去获得好成绩,现在,这个愿望完全落在了周苏红的身上。
只留下短发,此刻不再代表抛却一切,而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变得更加坚强,作为队长,作为妻子,周苏红需要考虑更多,也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滕穗莲向记者透露,在结束了中国女排的大奖赛征程,周苏红会马上赶往上海。国家队结束比赛任务,到国内联赛开始中间有一段空当时间,她可以好好地陪在丈夫的病床旁,或许在那里,她会感到更安心一些,更平静一些。
本报宁波北仑8月22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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