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菲尔德的慢速变化球像扭着巴西桑巴舞似地飞向本垒的接球区。他投出的球没有强烈的旋转，却有着其他的魅力。它飞舞着，像是要击落空中兴奋的飞蛾。
你说你已经41岁了，投出的快球并不快，可投出的慢球却狂野之极，甚至能让接球者面临受伤的危险？
那么，这个“你”一定是蒂姆·维克菲尔德，那个给职棒联盟中无数手臂纤细的投手们带来希望的波士顿红袜队的右撇子投手。
这得归功于维克菲尔德在92%的时间里，投出的都是棒球界中最强的慢速变化球。事实上，他的慢速变化球是独一无二的，被称为“蝴蝶球”。
他的“蝴蝶球”看上去跳跃、笨拙、又毫无轨迹可循。在一些比赛中，投出的球像扭着巴西桑巴舞似的飞向本垒的接球区。他的球没有强烈的旋转，却有着其他的魅力。它飞舞着，像是要击落空中兴奋的飞蛾。
“击打慢速变化球时，一般有两种方法，”著名的打击教练查理·劳曾经说过，“不幸的是，对付维克菲尔德的球时，两者全都无效。”
如今，维克菲尔德投出的球仿佛被龙卷风夹带着的一张口香糖包装纸，打击手们做出的一次又一次粗笨的击打尝试，让观看比赛的观众们乐不可支。有一天，芝加哥白袜队的A.J.皮里斯基击到了维克菲尔德的球，却没有打中球的正确部位，捕手轻松地从地上捡起了球。“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才是对付维克菲尔德的球的好时候，”纽约扬基队的一垒手贾森·吉安比曾说。
如果你认为面对维克菲尔德的强投，击球手们会紧张得脸部痉挛的话，那么再替必须想办法接住来球的可怜捕手想想吧。“我曾经试着接过一次球，”波士顿红袜队的队友科特·席林回忆道，“根本捕捉不住。”
事实上，对付普通的慢速变化球并不难，就像前捕手鲍伯·尤克曾经指出的：“只要等到球停止曲线运动，然后把它接住就可以了。”
在芝加哥白袜队中，有一名球员——道格·米拉贝利——他的职责就是负责捕住维克菲尔德的球，这工作有点像用勺子一勺一勺挖土，填平大峡谷一样。“当你认定球会落在什么位置，最终却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感觉真令人沮丧，”米拉贝利说，“你会抓狂。你会急得立刻蹦起来，跑出去，然后发现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跑。”
米拉贝利，你是个好人。尽管在职业生涯.232的击打率中，没能真正击中过一次维克菲
尔德投出的球。两年前，波士顿将他交易到了圣地亚哥，然后把这份艰巨的工作交给了强棒
约什·巴德。他和维克菲尔德最初五次合作的结果是一成四败。比一个可怜的盲人守门员稍
微好一些：巴德好歹接到了球。为此，红袜队不得不把米拉贝利又招了回来，顶替巴德；米拉贝利在圣地亚哥时的击打率为.182。
“一点都不好玩，”米拉贝利承认，“像练空手道的孩子，试图跃起踢断空中的木板。不过，整场比赛下来，如果没有出现一次漏接球的话，心里还是感到满足。”
一个月前，米拉贝利拉伤了小腿肌肉，球队只得一边换上了“自由人”凯文·卡什，一边惴惴不安地祈祷着。在维克菲尔德投出的前12投中，卡什失误了8次。“他投来的第一个球？”29岁的卡什回忆着，“我伸手去接，结果球却打到了我的脸罩。”不过，卡什挺了过来，他和维克菲尔德在联手首发的前两场比赛中，没让对手赢得过一次有效进攻。
维克菲尔德如何投出慢速变化球，它又是怎样奏效的，这就像一个秘密。在本赛季初，他的“蝴蝶球”看上去和微波炉里跳跃着的爆米花差不多，接着，在2007年5月和6月间，球的运行曲线渐趋平稳，而现在，“蝴蝶球”又恢复了它神秘莫测的本来面目。可当你向维克菲尔德提出相关疑问时，会感觉自己是在和托尔斯泰讨论作家暂时性的灵感消失。“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去知道为什么，”维克菲尔德说。
维克菲尔德曾经是个失败的守垒员，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教过他投慢速变化球，渐渐地，他发现，这既是天赐，也是诅咒。裁判们会用投慢速变化球的方法，将球扔回给他，没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好玩，“维克西！接住我的球！”这样的要求，维克菲尔德不会照做。“会受伤的！”他说。问问他在海盗队时的队友鲍伯·沃克便知。有一次，鲍伯为了接住维克菲尔德投来的球时，差点弄破了护膝。
2006年，波士顿签下了约翰·富莱赫蒂作为本队的后备捕手。在他的第一次春季训练赛上，富莱赫蒂接住了维克菲尔德的球。
第二天，他宣布退役。
对维克菲尔德来说，退役之日仿佛遥不可及。2007年8月31日的那个周五，他因为背伤，并没有首发出场，可他的手臂却依然健康有力，一副能够永远勇往直前的样子。
慢速变化球之神霍伊特·威尔汉直到49岁，才走下投手区；菲尔·尼克洛一直投到了48岁。当被问到是否会坚持投到50岁——他的第24个赛季时，维克菲尔德回答说，“为什么不呢？”
谁又曾想过，一份将某样东西弄得摇晃不定、曲曲折折的工作，可以持续这么久？
☐ 译 姚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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