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燕华自称施之皓“QQ” 人生重来不会选择离婚

　　大约在一年多前，编辑部就研究过，在适当的时候要为乒乓界优秀却单身的女人们做一组特别报道。也许稍稍带了点“征婚”之意，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说到曹燕华，原计划就请她自己娓娓叙述海归之后的经历。看过那本《属虎的女人》的读者，可能对曹燕华的文字能力已有所了解。即便不劳她自己动手，也还有编辑部的才子才女们。

　　哪知道2007年6月的苏州之行，仅仅为了跟曹燕华照张合影，我居然大口一张小事一桩地把任务揽了过来！紧接着就傻眼：这样一个属虎女人的经历，岂是我一支拙笔能够胜任？

　　回到东京憋了大半个月，其间还向宋斐(当初他对采写自己儿时的偶像跃跃欲试)发出求救：我可要采访你了，请说说看：你为什么想写曹燕华？宋斐直截了当：“希望除了看到她乒乓球赛场上的光彩之外，还想了解她女人味的一面、生活味的一面，尤其是光彩后的辛酸和痛楚。在我看来，她是一个本色的、率性的女人。”

　　“可是，燕华她让我眼花缭乱……”

　　7月初，日中友好交流活动，这回可找着借口去上海了！我需要走近燕华、了解燕华、读懂《属虎的女人》！

　　冠军燕华时，魁星花季无愧

　　其实，当乒乓球选手时的我，曾经痛恨过曹燕华。谁让她14岁就进了国家队、参加国际比赛，并马上就战绩赫赫，18岁开始拿世界冠军、22岁时再次获得世乒赛女子单打冠军。以曹燕华为首的62、63年出生的一大批优秀选手，就这样狠狠地断送了65、66们的冠军梦想！估计没有人注意到吧，中国的女子世界冠军当中，偏偏没有1965年出生的？！这个，燕华就有着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

　　所以啊，必须提议了，今后再提到曹燕华的过早退役时，大家都要开心才是，不可以再用可惜之类的词汇了。要知道，真正可惜和可怜的，是在她的过于出色之下，黯然失色了的我们这大批群众选手。作为大家的代表(自封的)，有义务趁此机会，稍解心头之恨。

　　在上海参加中日友好活动的林慧卿老师跟我们聊起了当年的一段往事，非常巧合，在燕华的自传中也有记述：1978年11月底在马来西亚吉隆坡举行的第四届亚洲乒乓球锦标赛上，当时作为女队教练的林慧卿老师，为了给年轻队员一次极好地锻炼计划，在女子单打比赛中果断地决定，让四名进入半决赛的中国队员真打，这在当年，无疑是大破先例。曹燕华初生牛犊不怕虎，先后战胜了两名前辈队友、著名选手，在难忘的16岁生日那天，获得了女子单打的冠军，从此一飞冲天。

　　作为同是世乒赛大满贯得主的林慧卿老师，谈起选手燕华时，充满了欣赏。从第一次在上海的比赛场上见到曹燕华打球，所有去选苗子的教练，当然也包括林老师自己在内，都对灵性十足的燕华印象深刻：击球动作标准、手感好、思路清晰，燕华被大家认定为一个极有培养前途的年轻选手。林老师以自己的切身体会继续说：“一名年轻的选手通过在大比赛中获胜，必定信心大涨，而打好球在很多时候非常需要有坚定的自信心。后来，曹燕华能够在世乒赛上获得大满贯，那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需要运动员技术全面、敢于承担重任，具备独立作战能力和战胜任何对手的实力。”

　　最近几年通过几次世界冠军的聚会，以往难得一见的各个年代冠军们终于有了相聚交流的机会。林老师说，从来没有听曹燕华提到自己当年如何出色如何厉害，这一点，同样难得。“但是，她现在开公司、办乒乓球学校，做得这么好，也是当年在球场上要强敢闯性格的延续。”

　　写得这里，不得不承认，关于选手燕华，其实真应该让既熟悉乒乓历史又崇拜曹燕华的阳光宋斐执笔，在圆梦的同时，一定会写得详尽而生动，哪似我，自私兼阴暗，还要临阵擦枪，麻烦了林老师，才蒙混过关。再说点题外的，林老师对燕华的欣赏和爱护之意、燕华对林老师的尊敬和感恩之情，从她俩的言中笔下渗出，感觉中国的乒乓球，不仅仅是代代出冠军笑傲世界乒坛，而由冠军培育出来的冠军之间的大家庭般的温暖和情谊，更是代代传承，同样是一种独特而珍贵的传统和财富。

　　常常觉得在我们有限的人生岁月当中，每一个十年似乎都代表着一个奋斗阶段。翻阅燕华的足迹，在其约为十年的运动生涯中，天分加努力再加倔强，成就花中之魁。而在最高峰时，挥挥手不留下一丝依恋(起码外在表现是这样)的告别，更符合燕华的潇洒不羁。

　　或许，从14岁这个超小年纪选入中国乒乓球队开始，便注定了曹燕华今后的一切行为，也将超前：八十年代，大多国人尚在懵懂之中，她早早走出国门；九十年代，出国浪潮方兴未艾，她却先知先明地结束了十年异国生活，与新上海一道开创自己的新一轮人生道路；又一个十年，世界进入21世纪时，属于燕华自己的一方土地上，开始开花结果。

　　女人燕华时，魅力岁月无痕

　　燕华翘起纤纤细指、踮起尖尖下巴、然后燃起袅袅香烟的姿势，仪态万方、颠倒众生。

　　女人的烟姿仅有两个极端：非优雅即粗旷。燕华的优雅中掺杂些许玩世不恭的俏皮还有开心。

　　女人看燕华，颇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欣赏。而燕华常常挂在嘴边的是，“我不漂亮”，敢这样评价自我的女人不多，估计比说自己好看的要少。小时候总以为长相是爹妈给的，除了接受就是等着随流水岁月花开花落。燕华却言传身教女人们：阿拉唔信伊！

　　7月的上海，卢湾体育馆后台过道边的镜子前，燕华手持定发胶，仔细地修饰着其实已是很有型了的秀发，“这里有点塌下来了。这次的晚会没有化妆师来呢……”帮忙拎包作满脸倾慕状的我却在暗想：够美的了燕华，真正需要发胶和化妆师的哪里是你呢？

　　燕华的皮肤非常细白，这应该要感谢父母之传；而依旧细长紧致的双腿，据她自己总结，则是坚持穿高跟鞋的成果。女人燕华，亭亭玉立中日乒坛群英会舞台之上，一袭轻盈超短黑裙一曲《今夜无眠》，今岁无痕，此时的燕华断不能与不惑做联想。

　　而身边唱着同一首歌的，是曾经牵手走过多年风雨坎坷的施之皓。燕华说，“当年在德国相夫育儿养狗时的我，身材臃肿满头乱发一把揪在头顶，这么丑多亏了施之皓就没有说过一句嫌弃的话。”

　　难以想像也就难以置信，于是只好向施之皓本人求证。情况看来没有燕华记忆中那么糟糕，“在德国，居家的时间比较多，也就不大需要化妆。刚生孩子那阵是胖了点，这很正常啊。”不同人生阶段中的女人风情也各异，不知道施之皓的证词是否能够让要求完美的燕华释然一些呢？

　　在苏州、在上海，充分领教了女人燕华的风趣亲和的魅力和呼朋唤友的豪爽。

　　燕华率众人进驻卡拉OK。其间，软语嗲嗲道：“娟儿，我们一起唱日语歌！”善解人意的她，是在缓解五音不全者的麦克恐惧症，我却感服于她不亚于运动天分的语言感觉。

　　1986年9月至1987年7月，不到一年的时间，燕华在日本上过日语学校、做过乒乓球讲习工作，也在那里玩过“扒金宫”游戏吃过街头的糖炒栗子，但她发音准确的日语歌是在哪里学会并一直记着的呢？就连日本民谣“演歌”的发音跟“燕华”一样，亏她都还记得。

　　当我们在静安区的曹燕华俱乐部碰到一位从美国回来度假，正在练习的华人女士时，燕华说的是流畅的英语，然后温柔地一句：我们还是说中文……

　　女人美丽是天性，女人有才是天分，而女人育儿是否为天职在这个年代就仁者见仁了。燕华和施之皓的儿子泽西，已经是个上中学的帅小伙。2000年劳燕分飞的同时，小比利随妈妈几乎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一个女人拉扯孩子长大，再能干都不会轻松。燕华没有艾怨，至少在我们2007年7月的谈话中没有听到。我想在这里看到听到或者感到一些宋斐想要的辛酸和痛楚，却只是反复地听燕华的当前计划和最新决心：要拿出更多的时间陪着小比利，从现在到考大学，是孩子文化学习中很重要的阶段。

　　燕华还说，“毕竟孩子是与我们血肉相连的，这几年来施之皓也在努力地尽着父亲的职责。”如今，泽西爸爸也愈发成熟，对儿子的成长、教育愈发关心并积极参与。出生在不来梅成长在上海的小比利，却对英语不感兴趣，这急坏了比利爹比利娘，在征求了儿子的意见之后，决定修改早前设计好的求学轨道，以顺从孩子的爱好和特长。

　　我问燕华：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还会选择跟泽西爸爸结婚吗？

　　燕华毫不迟疑：“会的……”

　　“现在冷静地想想，也许，当年我们还可以有另外的、更合适的选择。但同时，我也感谢这个选择……”

　　七年前，在事业和家庭生活两难时，不得不选择了前者的施之皓，七年后在深圳，颇为推心置腹地说了这样一席话：“人生，就是不断地反思自己，不断地否定自己，而这个过程肯定是很痛苦的。我也有许多的缺点，不然自己的婚姻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这些年，我经历了不少，懂得了人必须学会和敢于否定自己。”

　　8月里，误点的飞机航班，宋丹丹的《幸福深处》随我度过难耐的待机时光。书中片断，在上海的锦江酒店，燕华、夏娃、我，三个女人在聊天时提到过，与燕华目前的心态颇为相似，大致如下：

　　假如现在你问我：“离婚后你后悔吗？”

　　我一定会诚实地回答：“不，我不后悔！”

　　但你如果问我：“如果回到那时再重新选择，你还会离婚吗？”

　　我同样会诚实地回答：“不，我不离！”

　　打碎了一个家庭，便无法修补，受伤害的不仅仅是夫妻二人，还有彼此共同的亲友和孩子。

　　是的，许多共同的朋友、球迷都为他们的分手遗憾和感叹。甚至在他们分手七年之后，仍然有知己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复合，并且悄悄做着不知有没有用的努力。

　　在他俩的人生岁月中，有过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的美丽童话；有过携手海外漂泊的十年时光；共同孕育过爱情结晶，共同品尝过人生甘苦；海归之后的劳燕分飞……这，绝对不是他俩的初衷，更不是亲朋好友愿意看到的结果……但，2000年时的燕华，义无反顾(起码外在表现是这样)做出如此决定……

　　优秀女人出色男人。也许两个完美主义者反而会演绎出一个不完美的结果，而经历了不完美的磨砺之后，若将能带给彼此更为完善和成功的人生，那么，分手又何尝不是一份温柔一片关爱和一种超脱呢？

　　优雅地率性着、细致地豪放着，只会在不经意中，偶尔感觉到几丝落寞的思绪飘浮……一个传统地超前着的属虎女人……

　　女人燕华真实、自我、多面，经历过的、感悟到的、更新着的精彩人生，哪是简简单单就可读懂描出叙尽？聪明的夏主编自然是早早明了，哪似蠢笨之我，一头栽了进去，眼花缭乱却无从下笔时，才把肠子悔青。

　　校长燕华时，魄力风华正茂

　　日本、德国，人生又走过一个十年之后，1996年燕子归来时。故巢上海既熟悉还陌生，一头雾水双眼茫茫的时期也曾有过。燕华说她刚刚回到上海那阵，认识的人和会唱的歌一样，寥寥无几……

　　在1998年创办曹燕华乒乓球学校前，燕华经商做贸易，颇有从此远离乒乓的架势，或许，那不失为一种聪明的选择。然而，这次她没能潇洒地远离，既是命运所定也是性格使然，曹燕华乒乓球学校艰难起步，并渐成规模。到2007年，又是一个十年将至，我问燕华：现在的你，有几个头衔？

　　燕华想了想：上海乒协副会长、宝山区政协副主席、宝山区侨联副主席、曹燕华公司董事长、宝山区曹燕华乒乓球俱乐部、学校校长、小比利的妈妈、施之皓的QQ……

　　看我不明就里，她调皮地解释道：“就是前妻！”

　　得，之前称老公为“老房东”已经把我弄晕，这回又来一QQ，彻底倒下！

　　我又问，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燕华又半开玩笑道：“书读少了，所以最喜欢曹校长吧，听起来显得蛮有学问的，呵呵。”

　　关于名人创办乒乓球学校或者俱乐部，燕华或许不是第一个，但是以个人命名的少儿普及培养性质的乒乓球学校，曹乒校该是创了先河。这是一个有些地方体育局甚至都想甩掉的烫山芋，燕华却去接手。

　　“所以我说了，自己不是个聪明人，更不是个精明的商人，相比得失更重意气。可是既然是做了，就一定要做好。目前，也许曹乒校还处于名多于利的阶段，但再过几年，我将使它名利双收。”

　　燕华说这番话时，绝无玩世不恭更无夸夸其谈之意，令人相信这一定是她未来十年，不，也许已经不再需要十年时间了的主要奋斗目标。

　　无论是在跟燕华的几次谈话中，还是作为本篇文章的需要，我们都不得不提到对燕华帮助和影响极大的徐寅生主任。无论是选手燕华还是校长燕华，对于和蔼可亲善待他人的徐主任的言传身教，除了感激，更是做人处世效仿的榜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许多人许多事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了，而更有一些其实都不值得拿起来。”这是燕华从徐主任那里学到的人生哲理，校长燕华，正在逐步进入平易地要强这一人生新境界。

　　而我，7月的上海之行，最觉不足的，就是行程匆忙，没有机会更多地看到工作状态下的燕华，在请教徐寅生主任之后，才得以将此章节写出。

　　徐主任在评价曹燕华海归十年的成绩和意义时说，曹燕华跟乒乓球有着不解之缘，对乒乓球的情结促使她，在看到上海这个乒乓球世界冠军的摇篮，近几年来却没有培养出更多地人才的局面下，下了决心创办培养青少年选手的学校。她不忘国家不忘上海对她的培养，愿意为上海做贡献。白手起家，在有关方面的支持下办起了学校。在基层从小抓起，无论是训练条件还是出成绩的周期等等方面，都比一线教练遇到的困难多。如果仅仅是要赚钱，她可以不搞乒乓球学校，更不必为了学校四处寻找关系寻找支持。最后，上海体育局在经费补贴、名额编制上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学校所在的宝山区特别是杨行镇对她更是鼎力支持。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曹燕华乒乓球学校初见成效，为乒乓圈提供了一个榜样、一个成功的例子。

　　徐主任的此番话，使我想起上海市体育局于晨局长赠送燕华的一幅对联：曹门自古出英雄，乒坛今世显神功，学得倚天屠龙功，校里校外一样红。

　　还有以下的一番评价：她这个人啊，三十岁的心态、二十岁的干劲。于局长还再三强调：曹燕华对乒乓球不离不弃的深厚感情和奋斗目标的选择，非常值得我们去宣传和肯定。

　　在我们多次的聊天当中，大可鼓吹一番的燕华，用简单平淡的口吻提到：她的乒乓球学校将在今年秋天更新扩大。在徐主任这里，我得到了进一步的了解：曹乒校几年来的成绩和影响，获得了宝山区以及下属杨行镇的高度重视，镇里投资建造一个15，000平米的学校。学校的硬件改善后，能够做更多的事情，将来可以申请为国际乒联或者亚洲乒联的一个培训基地，可以组织赛事，不仅曹燕华乒乓球学校会越来越好，同时还可以扩大杨行镇的知名度，加强与国际上的交流。

　　我觉得自己无法确切地评价燕华，就还是借徐主任之力吧：作为选手肯定是很成功，作为一个基层的、培养后备的乒乓球学校校长，也是成功的；作为社会活动家，跟很多方面大交道，人际关系都不错，做得也非常成功。

　　“智慧、豁达、宽容、重感情、顾全大局、知恩图报”，这是徐主任眼中的燕华。

　　我想，此刻的燕华还在发展着、积累着和完善着，那么，就拭目以待未来的某一个时段吧。此篇小文，权当连结属虎的女人与属虎的、但更成熟更成功更完美女人之间的一条细线。

　　因为燕华有自称“不够漂亮”之言在前，就不敢用“美丽燕华”反驳本人；不过，“魅力燕华、魄力燕华”想是但说无妨也确是当之无愧。

　　寻常男人仰视风流、平淡女人望其项背、庸碌记者笔涩词穷，这样的女人，属虎更属于自己。

　　最后，有林慧卿老师的送给燕华的话：“请一定要注意健康，烟酒伤身不要过度。相信你一定会做得更出色、取得更大的成功。”

　　最最后，是施之皓的留言：

　　“曹燕华是女子技术男性化的一个典范，不仅仅是技术上，而且更表现在她的思维方式上。”

　　“曹燕华是个很有天分、出色优秀的女人，祝愿她心想事成。”(以笔者对燕华的了解，她的心愿里，肯定有一条是希望施之皓带领中国女队在北京奥运会上取得好成绩。)

　　“曹燕华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我希望她健康，希望她幸福。”(驻日记者石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