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战争"24小时纪实 克罗地亚球迷疯狂一日游

　　球仿似和平年代的战争，而“战争”不仅取决于对垒两军的战力，“后方”提供的支援也很重要。2008年欧洲杯维也纳战区，奥地利队首战因一个点球以0比1遗憾地输给了克罗地亚队，在此役前后24小时，本报记者在恩斯特·哈帕球场内外，在维也纳市区“火线”见证了双方球迷为支持自己的“部队”而在“第二条战线”进行的激烈争斗。

　　维也纳曾是哈布斯堡家族统治下奥匈帝国之都，而克罗地亚在1527年～1918年受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直到奥匈帝国崩溃。1918年12月，克罗地亚与一些南部斯拉夫民族联合成立了南斯拉夫，后来在1991年从南斯拉夫中脱离出来。对于克罗地亚人来说，维也纳既是曾经的伤心地，更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08:00

　　嘹亮的歌声响起

　　6月8日早上8时，距离奥克之战打响还有10个小时，前一天熬了10个小时火车从瑞士赶到奥地利的记者还在昏睡。突然，一阵嘹亮的歌声响起，记者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原来是一群球迷，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全身打扮皆有红白格子相间的颜色，连头上戴的帽子也不例外，其中一个人还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红白相间的格子——这帮狂热的克罗地亚球迷，难道为了一场比赛就一个晚上不睡觉吗？

　　09:30

　　“红白格子”“入侵”

　　记者从住地赶往赛场，车行沿途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结伴前进的克罗地亚球迷。而在恩斯特·哈帕球场周边的大树林里，不时会有几个“红白格子”从郁郁葱葱的古树旁闪出，更有甚者直接在草坪上铺开了餐布，几个人围坐在上面，这就是他们的“临时营地”了。维也纳莫非已经被克罗地亚人“侵占”了？

　　15:00

　　奥地利球迷出现

　　恩斯特·哈帕球场外越来越喧闹。终于开始有成群的奥地利人出现，他们的装备相对简单，最夸张的也不过是裹着一个奥地利国旗，或者在头上戴着红色的尖顶帽子。在熙熙攘攘入场的人流中，“红白格子”还是占据了多数。

　　17:30

　　球迷拉歌较劲

　　比赛还有半个小时，场内早已坐满了观众。奥地利队虽是东道主，但场内的克罗地亚人在人数上并不处于劣势。对垒“两军”还没有上阵，双方的支持者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较劲。每当“红白格子”集体放歌，奥地利的“欢乐颂”就会及时响起，此时场内正在进行着文艺表演，但几乎没有一个人予以关注。

　　18:00

　　点球引发看台震动

　　比赛开始还不到4分钟，克罗地亚队打进一个点球，全场瞬间沸腾，“红白格子”们又蹦又跳，整个看台似乎都在震动，而奥地利人则集体叹息，坐在记者席旁边的一个戴着奥地利头巾的小伙子像被针扎一样弹起又坐下，声嘶力竭地骂着裁判，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克罗地亚人高呼的“卢卡”（进球者莫德里奇的名字）声浪中。

　　18:30

　　犹如《音乐之声》

　　局面一直掌控在克罗地亚人手中，无论场上还是场下皆是如此。在克罗地亚队球门后方，至少整整3个看台都是“红白格子”，他们几乎全都站着看球，一边呼喊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围巾。幸运的是，场上比赛虽然紧张激烈，但双方球迷并没有针对对手的挑衅行为，他们只是随着各自球队在场上的局势而不停地站起和坐下，这个有趣的场景令人不禁想起了以维也纳为背景的著名电影《音乐之声》：在电影里，孩子们是随着音阶站起又坐下，而在球场中，驱动双方球迷起落的当然是足球这个“魔方”。

　　19:15

　　克队球迷冲入球场

　　比赛进入胶着状态。双方球迷的特点在此时体现得最为明显。克罗地亚人似乎总是精力无限，他们的情感强烈而外露，显得狂热而躁动。在场内，克罗地亚的每一次进攻都好似给“红白格子”注入的兴奋剂，终于，有一个“红白格子”受刺激过度，从看台上跳进了内场，一直穿过球场跑到了克罗地亚队替补席面前。此时，全场响起了嘘声，奥地利球迷似乎受到“刺激”后终于清醒过来，但他们远远不像“对手”那样容易兴奋。

　　19:35

　　“猛兽”出笼却受伤

　　奥地利队终于发起了绝地反击，克罗地亚队疲于奔命。看到希望的奥地利球迷点燃了深藏心中的激情，也开始站起来高喊，特别是每当奥地利队赢得定位球时，东道主球迷全部站着平伸双手，口里发出如猛兽扑食前积蓄力量时的“呜呜”声，然后在球开出的瞬间集体狂呼，只可惜，他们的每一次“声浪”最终结尾的都是失望的叹息声。一个黑衣中年人在记者旁跳脚痛骂，声音嘶哑得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出任何一个单词——这是野兽受伤后发出的怒吼和哀鸣。

　　19:50

　　“红白格子”赢了

　　比分定格在0比1，奥地利队首战告负。球场内，几位克罗地亚球员沿着跑道逐个看台向家乡球迷道谢，每一位“红白格子”都兴高采烈。与此同时，看台上还孤零零地坐着几个奥地利球迷，脸上写满了失望，久久不愿离去。

　　21:00

　　老天下雨球迷斗殴

　　比赛结束后维也纳下了一场雨，被认为是16强中实力最弱的奥地利队首战表现出人意料，但却遗憾地输了球，莫非老天爷为此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在维也纳市中心的一个巨大电视屏幕前聚集了总共3万名两队球迷，在终场哨响后不久，双方球迷发生了口角直至打斗，共有19名球迷被警方逮捕。

　　22:30

　　奥地利人仍在歌唱

　　在从球场回到市区的地铁上，一群克罗地亚球迷吃完晚饭后坐车回酒店，其间经过斯蒂芬斯普拉兹站，车门打开后上来的又是几个克罗地亚人，双方相视大笑，热情地握手，原本并不相识的这些“红白格子”在维也纳融成了一片。再下一个地铁站，站台上传来一阵歌声，走近看才发现竟然是奥地利球迷。此时，一个当地的四口之家从旁边经过，父母都披着一次性雨衣，但全身还是湿透，脸上画着的奥地利国旗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痕迹不清。两个大人默默前行，显得心事重重，但在他们的前面，两个孩子挥舞着小国旗，欢快地奔跑，在他们这样的年龄，当然不会理解失败的苦楚，不过，这样或许更好。

　　08:00

　　（9日）撤退，转战

　　与记者住在同一间酒店的克罗地亚人开始大包小包地往汽车上搬东西，他们有的要赶回国上班，但更多人将随克罗地亚队奔赴下一个战场——克拉根福。在“红白格子”们离开后，维也纳人将暂时恢复平静，经历过前一天的功败垂成，他们恐怕很难再对自己的球队抱有幻想。当记者也下楼办理离店手续时，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员安德雷娅突然说了一句：“看，到处都是克罗地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