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林芳
夕照寺东玖大厦A座的811室,是现在中国足协08办公室的所在地。
08办公室成立于2005年5月24日。当时,现任足球管理中心主任谢亚龙上任刚刚三个月。
“08办”的全称是“08奥运会备战办公室”,现任主任李晓旭说,他是2007年11月底接的郭辉的班,郭辉后来调到了女子部任职。
在郭辉之前,08办的主任曾经是现任国家队领队蔚少辉。
“成立"08办"其实是当时国家体育总局的要求,在08奥运大格局下,各中心为保障北京奥运会顺利完成,必须成立一个机构来保障队伍的各项运营。”李晓旭说。
“应该说,中国足协着手奥运会的准备算比较早的。”
谢亚龙上任的时候,是正月初八,中国足协新一年的工作刚刚启动。谢的第一项工作便是百日布局08奥运备战,增设08奥运国家队办公室,标志着足球项目备战08奥运的正式全面启动。当时,中国足协的人员和机构进行了大幅震动。被称为几年以来足协人员机构"震动最大"的一次。08办公室抽调的成员涉及联赛部、国管部、女子部、青少部和技术部五大部门,08办由技术部主任李冬生任主任,他的职位则由国管部副主任刘希付接任,国管部则随着08办公室的建立而逐渐解体。女足国家队和08奥运队则相继独立出原有的女子部和青少部,实现“部队分离”。
这样的机构设立,使国家队、国奥队、国家女足都独立成编,08办的主要职责是为这三支队伍服务,保障球队的训练及比赛进程。
“应该说,中国足协着手奥运会的准备算比较早的。”李晓旭说。
有一些事情能说明李晓旭这话有些道理。比如阎世铎在任时就试图搞的“08之星”。实际那支队伍就是为北京奥运会作人材储备的球队。谢亚龙上任马上就搞奥运布局,说明在足协领导的心目中,奥运会绝对是头等大事。
李晓旭接手的时候,08办的服务对象又少了一个,国家女足被分离出去,08办的服务对象便只剩国家男足与国奥队。
李晓旭是从联赛部调到08办的。他文章写得不错,圈子里有人称他是足协的秀才。据说,当年他也是靠手中这支笔通过了中层选拔考试,被任命为联赛部副主任。
表面看,李晓旭也像个文人。他不是太爱说话,出言谨慎,但对于肩上的工作,举轻若重。这种作风与眼下大部分足协官员给人的印象不太符合——那些人爱张扬,话里话外有霸道的一面,但李晓旭表面上很谦虚,给人敦厚的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晓旭给人的这种印象,被谢亚龙选中到08办来。这个办公室有一些复杂的商务谈判,需要谈判几方都能接受的协调者。
“我们更重要的任务是为国家队和国奥队完成训练和比赛任务保驾护航。在关系协调中,必须坚持的原则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两支队伍的训练和比赛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进行。”
这些商务谈判主要在“中国之队”的代理运营商——盈方公司与两支国家队的热身赛承办者之间。
有关这些谈判的细节,李晓旭没有多说。但问及他上任08办主任以来最得意的事情,他说:“是商务谈判。”
他举了一个例子,国家队的昆明主场,他去了三次。而且说过:“谈不成的话,我就不回北京。”
印象中,国家队、国奥队举办比赛,应该是地方争办。“那是过去的事儿了。”李晓旭说,“现在的足球环境不太好,市场低迷。一方面,承办比赛的地方都希望通过承办比赛挣点钱,另一方面,盈方公司也要保护它的客户的利益。比如说吧,一些比赛放到大城市可能没有观众,地方承办比赛就有难度,没有利益,也就不会有人有积极性去做这些事。但如果放到中小城市,可能会吸引票房,但电视转播可能会出问题,另外,有的中小城市并不具备盈方客户的目标受众群,在这种情况下,事情就比较难办。”
作为“中国之队”的代理运营商,盈方公司拥有赛事开发的权利,中国足协需要充分保护对方客户的利益。“但同时,我们更重要的任务是为国家队和国奥队完成训练和比赛任务保驾护航。在关系协调中,必须坚持的原则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证两支队伍的训练和比赛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进行。”
足球市场的持续低迷自然会增加工作难度。“这是我最头疼的一件事。”李晓旭说。在他看来,如果国家队的比赛能打得好一点的话,后面国奥队的热身赛安排可能就顺利得多。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国家队还是在进入十强赛的道路上出局了。
接下来,国奥队必须要在7月6日、13日、20日、29日完成四场奥运会前的热身赛。这是硬任务。
地方已经不再有当年承办比赛的积极性。国家队的出局,使球迷和广告客户对足球比赛更加兴味索然。
“举个例子,延边那场比赛预计卖出5000张票,每张100元的话,也只有50万。至于广告,承办商对着盈方的人说,这广告我不卖了,5万元一块卖给你们吧。”
李晓旭说到这儿,只有苦笑。“现在的市场,确实很难办。不过,最终经过双方协商和一致努力,延边那场的票还不错。听说最后卖了有10000张。”
国奥队的主场在沈阳,热身赛也必须安排一场在这儿。还好,沈阳市政府非常支持,政府花钱组织了这场比赛,保证了国奥队的顺利热身。
“从长远来说,我们很需要国字号队伍打出好成绩,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们的足球市场能不能回暖的问题。这半年,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如果没有国字号队伍好的成绩,我们的商务谈判与商务开发就不好进行。”
关于中国之队的代理运营商盈方公司,这几年各种媒体一直是有毁有誉。对于他们选择的比赛对手,议论很多。
对于这样的合作商,作为中国足协官员,李晓旭不愿多加评论。“从我打过交道的人员来看,大家相处得还是很好。”
在记者的追问下,李晓旭还是说了一件事。“有关盈方选择热身对手的事情,我经手处理过一件。就是科特布斯来华比赛的事。”
记者查了一下比赛时间,科特布斯来华比赛,李晓旭上任08办主任不足一月。
当时的情形是,热身赛的球票都卖出去了,记者的采访申请也提交了,但比赛的时间却变了。按照原本制定好的计划,2007年12月18日,中国国家队在广州与科特布斯队率先交手,用这场比赛正式拉开备战世界杯预选赛的序幕,两天后,中国国奥队在佛山迎战这支球队。但由于科特布斯的访华比赛是德国足球职业联盟委托的经纪公司与美国体育管理有限公司共同操作的,中间虽然经过了中国足协,但是并没有经过授权负责运作中国之队的盈方公司。这让盈方公司方面非常不满。与此同时,媒体上有关“比赛取消”的消息频出。
几天之内,有关科特布斯取消访华的消息铺天盖地。最终,在中国足协的协调之下,比赛最终顺利进行。但作为条件,国奥队与国家队比赛时间对调,两支队伍的备战也多少受到影响。
这个狼狈的比赛给了李晓旭一个下马威,他当即知道,08办的事情并不是好办的。
事情过去半年,但其影响却让人议论了很久。因此,对于国奥队,李晓旭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希望。他希望这支队伍平平安安地比赛结束,并取得好一点的成绩。
“从长远来说,我们很需要国字号队伍打出好成绩,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们的足球市场能不能回暖的问题。这半年,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如果没有国字号队伍好的成绩,我们的商务谈判与商务开发就不好进行。”
奥运会近在眼前。如同一个忙着照顾孕妇几个月的家人,等待着新生儿的诞生一样,08办,对于两支奥运会队伍的表现,也会有着同样的期待。
记者采访李晓旭的这天是2008年7月25日,距奥运会足球比赛开始只有12天的时间。08办的人,都已经到了赛区,家里只有李晓旭一人值守。当天上午,他在总局领来了奥运会队伍的装备,并马上分发出去,记者见他的时候,他坐下来刚想喘口气儿。
“29日,国奥队在长春还有一场热身赛。这场比赛结束,我们的压力就减轻许多。接下来就看队伍的表现了。”他说。
他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是,在国奥队与国家女足比赛结束之日,也差不多就是08办工作结束之时。为几支国字号队伍服务了很久的这个临时性机构,会是怎样的命运,他们现在还顾不上考虑,因为,奥运会近在眼前。如同一个忙着照顾孕妇几个月的家人,等待着新生儿的诞生一样,08办,对于两支奥运会队伍的表现,也会有着同样的期待。
这种期待归为四个字:平安、争气。
(责任编辑:王燕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