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NBA裁判:哨子齿痕累累 全明星球员是保护伞

　　11月7日 星期五 华盛顿特区

　　福斯特驾车进入华盛顿，在市区的一家酒店入住，明天一早他还要乘飞机前往印第安纳波利斯，这辆车他是无法自己开回家了。福斯特6岁的儿子凯尔也跟朋友来看这场尼克斯与奇才的比赛，他在场边跟儿子聊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更衣室。

　　今晚福斯特的搭档是有14年执法经验的斯科特·沃尔和只有5年经验的晚辈埃里克·刘易斯，前者42岁，后者37岁。

　　“你们需要训练师吗？”韦里索恩中心的更衣室服务员问道，裁判们回答说不要，他们只需要冰袋。

　　这场比赛所用的球比迈阿密那两个还新，简直就是全新的，不过球内的气压明显不足。福斯特把球交还给服务员，说道：“再打点气，直到它们能弹到天花板上面，反正打得太多还可以放气。”

　　服务员问裁判们需要几条系哨子的吊带，福斯特和刘易斯分别要了一条，沃尔没有要，他喜欢把哨子一直捏在手中，他解释道：“我不喜欢脖子上缠东西的感觉。”

　　沃尔说他每个赛季要用三四个哨子，刘易斯和福斯特只用一个。福斯特的旅行袋里装着六七个旧哨子，他掏出一个齿痕累累的说道：“这肯定是我在总决赛第七场用过那个。”

　　其实……

　　我们不是坏人

　　主管NBA裁判工作的两大巨头都来看今晚的比赛，他们是新任高级副总裁罗恩·约翰逊将军和裁判主管弗赖尔。第一节比赛还剩3分45秒时，弗赖尔说：“这场比赛是每个裁判都梦想执法的比赛，因为没有一个人防守。”

　　坐在弗赖尔左边的球迷正在喝啤酒，当他对福斯特的一次判罚感到不满时，无意间看到弗赖尔正在记笔记。

　　“对，记下来。”那个球迷说，“这次判罚太糟糕了。”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弗赖尔冷冷地说，当他看到那个球迷畏缩的眼神时，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你当然有权利发表意见，你是付了钱的。”

　　第一节比赛结束后，弗赖尔对约翰逊说：“只有两次判罚有点问题，都是小问题。”

　　尼克斯以114比108赢得胜利后，刘易斯坐在更衣室内的电视机前观看比赛录像，录像机上插着三块移动硬盘，每块可以储存100场比赛录像，那是三名裁判的随身装备。一名奇才的工作人员将刻录成光盘的比赛录像分发给三名裁判，以防他们下载的录像有什么闪失，福斯特说：“这是他们给我们的特殊服务，我很感激。”

　　约翰逊、弗赖尔和三名裁判还要在附近的一家餐厅碰面，讨论比赛中的一些判罚。福斯特给了更衣室的服务员一笔丰厚的小费，他说：“我们不是坏人，不过好像大多数球迷都把我们看成大坏蛋。”

　　我妻子把这称为精神错乱

　　11月5日 星期三 迈阿密

　　清晨5点15分，福斯特被酒店里的唤醒服务叫醒，作为一名消防队员的儿子，他起床的动作干净利索。行李在四个小时前就已打好，福斯特乘坐的大陆航空公司航班将于7点半准时飞往迈阿密，在那里有一场76人和热队的比赛在等待着他。

　　只睡了不到四小时的福斯特完全可以在飞机上打个盹，但他在三小时的飞行中一直开着笔记本电脑，回顾昨晚那场比赛。福斯特最后给自己的同事沃克曼和马洛伊写了封电子邮件，指出他们有哪些判罚可圈可点，哪些还做得不足，同时他还希望他们对自己的表现作出评价。

　　“有些人认为我对工作太痴迷。”福斯特一边说着，一边用瓶装水送下嘴里的松饼，“我妻子把这叫做精神错乱。”

　　飞机在迈阿密上空缓缓下降时，福斯特笔记本电脑的电池刚好用完。10点55分，飞机在迈阿密机场着陆。NBA联络主管彼得·拉吉奥瓦尼开着一辆两门的小车接福斯特去酒店，这是晴朗宜人的一天，裁判们下榻的酒店就在迈阿密的南海滩，但他们没时间放松，碰头会将在11点半召开。

　　今晚跟福斯特搭档的是51岁的老裁判比尔·斯普纳和46岁的德里克·理查森，前者有20年NBA执法经验，后者也有12年。斯普纳正在不停地咳嗽，他说：“我坐在飞机上，旁边坐着个戴口罩的女人，她一路都在咳嗽，下飞机后我也一直咳到现在。”

　　会议的氛围比一天前轻松，三名裁判曾多次搭档，福斯特唯一的担心是大伙过于放松，因一时疏忽犯下错误。

　　“比如说我确定某个球员犯规，但比尔和德里克却没有鸣哨。”福斯特说，“我也许会想，‘他们站的位置比我好，他们都是好裁判，也许是我看错了。’然后在下一次暂停期间，他们中的一个也许会走过来问我：‘刚才那个球员是不是犯规了？’在执法比赛时，你必须相信自己的直觉。”

　　三名裁判围在福斯特的笔记本电脑前，讨论着在比赛中有可能出现的微妙情况，他们讨论得最多的还是盖帽和打手犯规之间的尺度。

　　福斯特计划在今晚的比赛后来一次“深潜”，这可不是在午夜乘船从迈阿密港出发的短途旅行，而是对比赛的每个回合进行细致分析，跟斯普纳和理查森讨论他们作出的每一次判罚，整个过程要持续大约三小时。

　　碰头会结束后，三名裁判一起到酒店外吃午餐，福斯特点了份烧烤三明治。吃完午餐已是下午两点半，福斯特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他总算能小睡一会儿了。

　　理查森租了一辆四门车，他开着这辆车带福斯特和斯普纳前往美航球馆，收音机里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这就是你在比赛中一直都很冷静的原因。”福斯特跟理查森开玩笑说，“你喜欢听爵士乐，我听的是‘林肯公园’乐队的歌。”

　　全明星球员

　　混乱时的“保护伞”

　　三名裁判看上去都很放松，家住洛杉矶的斯普纳开始讲故事，他说有一天他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小山坡上散步，迎面走来洛杉矶天使队的主教练迈克·肖夏，对方正在遛狗。

　　主管裁判工作的NBA副总裁乔·博吉亚坐在看台上，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坐在10到12排之间，正好跟篮圈差不多高。不过今晚热队给博吉亚预留的座位是20排，差不多是底层看台最远的地方，他边看比赛边写笔记，以便赛后跟裁判们商讨。

　　比赛过程不算顺畅，热队最终以106比83战胜76人。比赛结束后，博吉亚来到裁判更衣室，福斯特、理查森和斯普纳腰上裹着浴巾，正往膝盖上敷冰袋。博吉亚委婉地指出，有几次判罚还可以做得更好。有些比赛不值得用“深潜”的方式回顾，今晚这场比赛就是其中之一，博吉亚建议道：“你们最好还是研究一下昨天火箭和凯尔特人那场比赛的录像。”

　　福斯特已经把那场比赛的录像研究了四个多小时，所以他取消了“深潜”，与理查森和斯普纳前往酒店的休息室看勇士和掘金的比赛。除了讨论比赛的判罚，三名裁判的话题从正在HBO频道热播的《明星伙伴》转到各自孩子爱好的体育项目，还有一些趣闻轶事，比如某次犹他球迷对判罚不满，纷纷把身上的杂物投向球场。福斯特说他那一次赶紧跑到爵士的一位全明星球员身边，对他说：“在你身边我就安全了，我知道他们不会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