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朗为比赛添噱头 环法王是电视转播保障

　　环加利福尼亚自行车赛，是兰斯•阿姆斯特朗复出后的第二站。观众如潮水般涌向赛道，只为一睹这位自行车王的风采，而阿姆斯特朗所付出的时间和努力，则是为了他的抗癌事业。下一站：欧洲，他将向环法八冠王伟业发起冲击。

　　SI记者 Austin Murphy 图 Marcio Jose Sanchez/IC

　　兰斯・阿姆斯特朗依然保持着夺得环法七冠王时的健美身材：肌肉块清晰诱人、一丝多余的肥肉都没有，所以，他无需因为复出而在力量房里挥汗如雨。

关于他的非议，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但人们并没有完全忘记。一些自行车圈内人士不会公开反对他复出，但这也不等于说，他们打心底里欢迎他回来。

　　阿姆斯特朗就像一块专门吸引眼球的磁铁，如果没有他，或许人们会更多地关注其他顶尖车手——比如他在阿斯塔纳车队的队友利维•雷菲莫。

　　上周日，雷菲莫在环加州大赛中拿到连续第三个冠军，然而，在你所读的这篇报道中，属于他的文字寥寥无几。阿姆斯特朗果然非同凡响，在退役三年后，他仅仅用两场比赛，就已经“拯救”了自行车运动岌岌可危的关注度。这个37岁的得克萨斯男人，只要在自行车比赛中露个脸儿，就能使人们发疯。

　　除了他，还有谁能把环加州赛的漫漫长夜变成一集CSI（译注：《犯罪现场调查》，热播美剧）？

　　2月18日夜里，在Piccadilly旅馆，阿斯塔纳车队的车手们像往常一样各自放松，白天里他们刚刚经过第四赛段的比赛——总长115英里，在西拉斯丘陵地带骑行——他们正在收发邮件、给家人打电话，或者准备上床睡觉，忽然，一辆萨克拉门托警车停在旅馆门口，走下来两位警察。

　　警察从车厢里抬出了阿姆斯特朗的计时赛用车，那是Trek公司为阿姆斯特朗特制的。四天之前，阿斯塔纳车队的装备车停在路边时，这辆自行车被盗。

　　当天早上，一位匿名人士发现了它，并且上交到警察局。车手和工作人员被召集到一起，按照警察的要求，三位车队技师以及车队联络员本・寇茨留下了指纹样本。“这是为了排除我们的偷车嫌疑，”寇茨事后说，“感觉还挺酷。”

　　阿姆斯特朗的爱车被盗，为沉闷的比赛平添了不少噱头。天公不作美，前三个赛段都是在雨中进行，从小雨到中雨再到瓢泼大雨，气温也相当高，地表温度甚至超过50摄氏度。“比赛很艰苦，”赛事主办方、AEG体育集团总裁安德鲁•梅塞克说，“我的意思是，没赶上好时节。”

　　糟糕的天气使环加州赛事的组织者非常头疼，他们已经考虑在来年将比赛日期推后，以便避开雨水。阿姆斯特朗本次也算是出师不利，除了自行车被盗，自己还在第二赛段跟一辆赛会摩托车相撞，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消减他的个人魅力。

　　他对比赛有着立竿见影的影响：根据梅塞克提供的数据，电视转播增加了一倍，侧重于自行车报道的网站，比如velonews.com和cyclingnews.com每天都会登出大量新闻稿。环加州赛的观众超过200万（去年只有160万），其中有多少人只是为了看这个男人一眼？“太神奇了，” 盛宝银行车队的德国车手詹斯•沃依特说，“车迷们似乎格外坚强，那架势就好像是，‘如果车手能坚持比赛，那我们也能在恶劣的天气下等他们。’”

　　阿姆斯特朗之所以拥趸众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坚强：他勇敢地战胜了癌症，他的运动生涯中得过睾丸癌，并且扩散到肺部、腹腔以及大脑。

　　在他接受治疗期间，“勇敢生活全球抗癌运动”（Livestrong Global Cancer Campaign）的志愿者们，虔诚地举着“希望重回赛场”（Hope Rides Again）的标语支持他，这句话俨然成为自行车运动的非官方口号。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某些报道引用一些非官方证据，试图证明他是一位不干净的车王。（他从未在兴奋剂检测中不过关。）

　　阿姆斯特朗复出一个月之后，我们进一步了解了民意——至少，是那些愿意翘课翘班去看比赛的人的民意——人们早就相信他是干净的。不，也不是每一位在路边苦等的观众都支持他。在第四赛段的最后爬坡路段，阿姆斯特朗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用胳膊推开了一个打扮成黄色魔鬼、一直跟着他跑的人。那个人手里拿了一把大叉子，叉子的头是用巨大的针管制成的。

　　像“黄色魔鬼”这样的不和谐声音毕竟是少数。当天的赛道两侧，挤满了“阿姆斯特朗赞歌”：“普拉那达（地名）爱兰斯”、“诺斯弗克（地名）爱兰斯”、“奥卡赫斯特理疗中心爱兰斯”。相比之下，站在倒数第二赛段顶峰的一位六岁孩子的牌子更具有现实意义：请设立护栏。

　　贾斯汀•巴尔德文说；“据当地的老年人讲，以前这里的名声可不怎么样。”这座位于加州百索罗布市第13街614号的漂亮砖楼，现在是中央海岸健康社区。巴尔德文是当地的一位酒商，五年前，他被查出扁桃体癌，同一天，他的妻子德波拉被确诊为乳腺癌。（两个人都已经痊愈。）“我们在治疗的过程中发现，”巴尔德文说，“癌症患者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医疗帮助，还有社会的心理方面的。”于是，他们筹款买下了这栋建筑。这里提供全方面的服务，从“瑜伽到饮食咨询，再到针对癌症患者子女的心理辅导，什么都有”。

　　上周四晚上，在比完最长的一个赛段（216公里，从维沙利亚到帕索罗布尔斯）之后90分钟，在第二天还要比计时赛的情况下，阿姆斯特朗来到了健康社区。他花了20分钟时间和六位抗癌斗士聊天，然后又拿出20分钟，站着给这里的人们签名。难道他不想坐下来歇会儿？“说真的，我站着一点都不觉得累，”阿姆斯特朗事后说，“我很喜欢跟他们聊天，如果说我激励了别人，那么他们也激励了我，你明白吗？”

　　就像黄色魔鬼手里的那把叉子一样，阿姆斯特朗的复出，也是有两个头儿的，一头是他的自行车生涯，另一头是他的抗癌事业。去年九月的一个早上，他正式公布了自己的复出决定，并且制定了一个计划，将自己的复出和“勇敢生活抗癌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去世界各地比赛，”他说，“就是宣传抗癌运动的最好方式。”于是就有了这么一码事：在一月份的澳大利亚Tour Down Under自行车赛中，阿姆斯特朗在比赛间隙与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会面，会面取得圆满成功：陆克文的政府同意投入更多资金用于癌症研究。

　　阿姆斯特朗最终获得环加州赛第七名，但他却抢了冠军雷菲莫不少风头：他的基金会宣布，将于八月份在都柏林举办勇敢生活全球抗癌高峰论坛，而在此之前，他会参加为期五天的环爱尔兰自行车赛。

　　阿姆斯特朗究竟是一位高举抗癌大旗的自行车手，还是一位活跃于自行车赛场的抗癌领袖？没有人能说清楚，而他时刻都不忘自己的双重角色。上周六，他在宾馆房间里踱着步，首先跟记者聊起了2009年环法大赛，然后提到参议员阿伦•斯皮科特承诺拨款65亿美元用于癌症研究。

　　当时是计时赛结束的第二天早上。他的计时赛成绩排在了第14位——比冠军雷菲莫慢了76秒，后者仅仅用时30分40秒，就完成了24公里的比赛。

　　“不算差，”这就是阿姆斯特朗对自己的评价，“我可能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期望也太高了，所以受点打击是好事，因为他们会提醒我，‘哥们儿，你已经离开三个年头了，可不是三个月呀。’”

　　阿姆斯特朗在车队中角色之一，是为35岁的雷菲莫当配角。

　　在五月份的环意大利大赛以及七月份的环法大赛中（这两项比赛阿姆斯特朗都打算参加），自行车界的旧主和新贵，谁能独占鳌头？对此，雷菲莫给出了一个圆滑的答案：“我倒是很希望兰斯成为大热门，因为这就意味着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他环法七冠的状态。”他还说，届时他愿意屁颠屁颠地给得克萨斯人打杂。他的话外音是：如果兰斯找不回从前的状态，而我又比他强，那么他以后最好乖乖给我递矿泉水。

　　阿斯塔纳堪称自行车界的豪门。环加州赛，他们一只手背在后面就轻松拿下冠军——他们雪藏了几位顶尖车手，包括26岁的阿尔伯托・康塔多。这位西班牙车手天赋出众，他的简历上除了2007年环法冠军，还有另外两项大奖赛冠军。

　　谁会代表阿斯塔纳车队出战2009年环法大赛？康塔多还是阿姆斯特朗？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阿斯塔纳总经理、精明的比利时人乔翰・布鲁尼尔似乎并不忧虑，他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将随着赛季的进行慢慢明了。”

　　但是，如果两个人难分高下，进而产生恶性竞争呢？比如，他们会游说队友在比赛中站到自己这一边。

　　得克萨斯人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告诉记者：“我会做正确的事情。复出之前就有不少人警告我说，如果我不能重回巅峰，那么我就亲手毁了自己的传奇。不，这么说不对，如果我以一种自私的方式比赛，如果我在比赛中针对队友，从而导致车队全盘皆输，那么我可真毁了自己的传奇。我绝不会这么干。”

　　兰斯似乎跟三年前不一样了。他的行为举止、他比赛的方式，都跟以前不太一样。他比以前更加沉着，也更加稳重了——这番评价，出自迈克尔・巴里之口。巴里在2005年写了一本回忆录：《我和兰斯・阿姆斯特朗在美国邮政车队并肩作战的日子》。巴里是一位能力出众又很无私的车手，现在在哥伦比亚车队辅佐另一位自行车天才马克・卡文迪什。

　　对不起，阿姆斯特朗和雷菲莫，不是不抬举你们，不过，卡文迪什的确是环加州赛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这位激情四溢的英国小子在第四赛段和第五赛段连续夺冠。

　　卡文迪什的出生地马恩岛，原意是“男人之岛”，而他也的确够爷们儿，他把男人的刚猛都展现在了自行车赛场上。“如果我被落下200米，”他在第四赛段获胜后说，“那结果只有一个。”

　　具体是什么，不需要提醒了吧？

　　年轻的自行车手们，你们痛恨老车王的回归吗？让我们来问问23岁的马特・克雷恩。在第五赛段，他在与大部队脱节很久后，又勇猛地追了上来，因此获得“最无畏衫”。克雷恩服务于一支美国小车队，名叫詹利贝利，电视转播画面基本上不会对准他们。阿姆斯特朗一复出，更没有人关注他们了。那么，他会心理不平衡吗？

　　“他回来了，是一件好事，”在康涅狄格州长大的克雷恩说，“我开始参加自行车比赛的时候，兰斯已经开始拿大赛冠军了。多年以来，他一直是我的偶像，我的房间被老妈重新粉刷之前，贴满了兰斯的海报。”

　　那么，如果媒体的注意力都被兰斯一个人吸引过去了呢？“只要有兰斯在，我们就有更多的观众、更多的报道，这样的话，赞助商就会很开心，” 沃依特说，“那么，我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最后，让我们用自行车界语言大师巴里的话来做个结尾：“兰斯为比赛所做的一切，兰斯为自行车界带来的关注度——将惠及每个人。这将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赛季。”

　　☐ 译 管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