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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蒂&卡特：失焦
他少年成名，赛场上翩若惊鸿，游如蛟龙，视得分如拾草芥，他是麦蒂；
他师出名门，扣篮大赛力拔山兮气盖世，“半人半神”名满天下，惊天扣篮如家常便饭，他是卡特。
他们都曾经是聚光灯下当仁不让的焦点，然而，30岁后，他们身上骄傲的光环慢慢褪色，一个接受了最危险的膝盖微创手术，一个则成为球队甩不掉的包袱。NBA赛场的焦点中，他们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
麦蒂：一帘惊梦
1你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手拿遥控器随意地变换着电视频道。
说这话时，他们似乎忘记了你也曾在与雄鹿一战姚明4犯下场休息时用两记跳投稳住军心，他们甚至选择性遗忘你在场上表现出来的无私，直到你受伤后小个子后卫群在进攻中表现出来的慌乱无组织才让人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所有后卫都能像你那样拿出一份职业生涯场均20+6+5的成绩单。
你摇了摇头，无助地扭头望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想起了远在新泽西的表哥卡特。回想当年，高中毕业的你幸运的拿到了NBA的入场券，像所有盼望开学的小学生一样兴冲冲地收拾好行李，等待报到的那天。你早表哥一年进入这个职业联盟，11年的艰辛闯荡，让你熟悉了这里的一切，人情世故，以及一切交易的可能。你在与布彻·卡特激烈争吵之后负气远走奥兰多，在那里，你呼风唤雨，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通向胜利之门的道路注定要摆设重重关卡。你得到了你想要的，2届得分王，以及旁人尊重的眼神。同时也失去了你需要的，队友的支持，以及至今依旧可望而不可即的总冠军。
2004年夏，一次与弗朗西斯的互换，让人们记住了姚明的不舍，以及你那双渴望总冠军的眼神。你来到了休斯顿，说这是姚明的球队，说你会更多地执行传球任务，说你们会一起捧起总冠军奖杯。4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记忆里值得回味的只剩下逆转马刺时的35秒奇迹，以及范甘迪那句暖人心的祝福，“健康的麦迪跟科比、韦德一样优秀”一度成为你撑下去的唯一动力。但问题是，也许连上帝都等不到你健康的那一天。
终于熬到比赛结束，你立即将电话听筒如救命稻草般一把抓起，拨给你最能信任的表哥卡特。
卡特用嘶哑的声音，略带惊讶的语气说，“老弟，你也听说啦？”
“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咱俩可能要互换东家了。”
你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卡特接着说，“不过我听说你们更衣室最近很乱……所以我想，球队要交易你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别提了，拉夫他就知道瞎说。你说，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他也不想想，我在联盟混了11年，在奥兰多每场要打40分钟，搁谁谁受得了？再说，我不也就是多歇了几场吗，他们就落井下石。瞧人家比尔·沃顿，一天到晚疯疯癫癫，居然还染了个红毛。比赛没打两场，伤病倒是不少，最后不照样得到总冠军，拿了总决赛MVP，进入全明星，1993年以名人堂收尾，该有的一样都不少。远的不说，你看看人家奥登，好好的状元秀，一场比赛没打就报废了，开拓者不还把他当宝贝养着，来年照样受器重。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像爷爷，人们就理所应当地尊重他？”
“话是那样说，但你也不能总是有伤啊，球队付你工资可不是为了让你穿身西装坐在场边给他们加油助威的。”
“哼，我早就猜到了，他们是不是又在议论这个赛季没有麦迪的火箭12胜6负……”
“13胜，你忘了算今天这场了。”
“那又怎么样？看看他们都赢了些什么样的球队吧。国王？他们在赛季未过半的时候就开始幻想状元秀。勇士？他们对巴朗·戴维斯合同的厌恶程度要胜过比赛失利。纽约？貌似现在还没到2010年吧。赢掘金的那场，安东尼没上。赢马刺那场，算上两胜爵士，我猜，阿德尔曼赛季前一定给每名球员都发了灵丹妙药，专克这些打球规规矩矩，组织后卫如机器人般临摹教练战术板的球队。另外，别忘了他们还曾输给步行者，杜兰特刷数据的能力应该不比我当年在奥兰多时更胜一筹吧。”
“可我听麦克海尔老师说，球员在手术后很少有能保持受伤前的状态。”
“别TM给我提麦克海尔。要是2007年他在火箭，我早就成为凯尔特人冠军队的一员了。告诉你吧，他纯粹是在胡扯，我看斯塔德迈尔现在混得就挺好。若不是特里·波特极度脑残的战术，小斯完全能展示受伤前的面筐艺术。”
“即便如此，那你又如何解释季后赛首轮魔咒之说呢？”
“嘿，我告诉过你的，这句话我早就听烦了，别再跟我谈什么季后赛首轮，听到没有？”
你愤怒地想要挂断电话，忽然听到克莱伦斯紧张的声音：我刚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惊醒，才发觉刚才的一幕原来是一个可怕的梦。方才电视里播放的比赛此刻已经结束，你拿起话筒，按下卡特的号码，将刚才的梦复述给了他。
经过一夜的深思，卡特终于明白，连麦迪这样的“超级球员”都无法将火箭带出深渊，像自己这样的“半人不神”要是去了休斯顿，还不得被球迷骂死。他思考了一整夜。第二天，有人看见，卡特主动找到劳伦斯·弗兰克，两人促膝谈了很长时间。
之后，表兄弟之间的交易就此告吹。
2你独自一人走在洛杉矶的街道上。2月里，刺骨的寒风随着日历的翻动悄然离去，大地渐渐显露出春天的迹象。你挥舞着双手向四周的陌生人打着招呼，但他们却愕然地看着你，仿若此刻他们正置身于侏罗纪公园，与一旁的恐龙擦肩而过。
你来到斯台普斯中心。球队去打客场比赛了，诺大的球馆空无一人。顿时，你感到了一丝无助。你想起了在奥兰多的岁月，想起了你年轻时的孤独。你轻叹了一口气，轻敲三下库普切克的办公室大门，然后走进去。
“你好。”
对面的库普切克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皱了下眉头，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文件。当他抬起头发现站在他眼前的你时，难掩惊讶的神情，结巴地问，“哦，特雷西，你来做什么？”
“我？不是您把我交易到这里的吗？”
“伙计，我想你一定搞错了，我们没有交易的打算……”
“这怎么可能，达雷尔告诉我要我来洛杉矶的。”
“他告诉你的？我这想其中一定有误会。你看，我们已经有了科比和加索尔，我们并不需要另一个全明星来组建三巨头，更何况你和科比也无法共存。”
“不，不，我们可以的。你看2006年的全明星赛，我们就合作得天衣无缝。我找到空位，他给我传球，然后我投篮命中。我觉得这么打下去我们能拿总冠军。”
“可你膝盖和肩膀上的伤会影响到我们的。”
“如果你是在担心这个，伙计，您太多虑了。它不会持续作痛，只有在我做某些动作时才会感觉到一丝疼痛，但相信我，很快就会好的。
库普切克刚要说什么，眼睛无意间瞟向了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份《洛杉矶时报》，恍然大悟。“该死，我想起来了，埃尔金前些天的确说过他们想要你。”
“埃尔金，您是说……快船的那个？老天，我可不想去那里。您确定吗，确定吗？我已经受够了在烂队当老大的日子，现在我只想突破季后赛第二轮。怎么会这样……”
库普切克见误会已解除，松了口气，开始安慰失落的你。“孩子，我要说的是，在哪儿打球其实都是一样的，更何况你刚刚说你的伤病不是问题?”
“伤病？谁知道呢，我还要去跟汤姆·克兰顿医生谈谈再说呢。”
你嘶喊着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发现这又是一场梦。恍惚中脑海里再一次回放刚才的一幕，你开始颤抖，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你越发紧张，然后不确定自己是否身处休斯顿。但你看着眼前熟悉的家具，以及身旁的克莱伦斯，长吁一口气。你轻声嘀咕一句，“谢天谢地，我还在休斯顿”，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库普切克打开自己的邮箱，意外地发现一封来自麦蒂的邮件，上书：谢谢您及时地提醒。这位湖人老总大惑不解。当他点开网页时，一则新闻映入眼帘：休斯顿火箭7届全明星特雷西·麦格雷迪因左膝受伤需要作微创手术，预计将休战6至12个月。
二十二条军规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劳伦斯·弗兰克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说，“首先，我要代表新泽西州州长对基德与马丁为我们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若不是他们，我们决无可能打进总决赛。当然了，还有很多人默默无闻地为我们做出牺牲。比如库班老师，他对我们可是充满慈父般的爱，为我们解决了控卫位置上的一大难题……哈里斯，你的脸怎么了？”
哈里斯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说，“老师，咱们赶紧进入正题吧，您再说我就要不好意思了。”
弗兰克说，“呃，其实，今天的班会我主要想让大家来讨论下文斯·卡特的问题。众所周知，卡特已经32岁了，总要有人来接替他老去的位置?”
未等弗兰克说完，卡特先不干了，“老师，有没有搞错，我刚刚32岁。我现在是当打之年，怎么称得上老呢？”
杜林说，“我先来说吧。我上高中的时候一直在看卡特的比赛录像，视卡特为自己的偶像，我觉得我最有发言权。当年卡特在猛龙时便被封‘半人半神’，那时的他可是个飞在篮筐上空的怪物。可自打他来到我网，这里不光绝少出现每晚翻新花样地上演各种扣篮，听到一个接一个360度转身扣篮后观众的掌声，他飙射三分的欲望倒是一年更比一年高。就说2006-07季吧，卡特射出437记三分球，即便是疯狂飙分的科比在这年也仅仅投了398次三分。而在猛龙时期，除去2000-01季的397次，他最高的三分球投篮次数也只停留在313次。这足以说明卡特已经老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冲击对方篮筐了。”
卡特说，“还不是因为03年那该死的膝伤。但要知道，我与迪·布朗或是杰拉德·格林最大的区别在于，当我不再扣篮时，我依然能用贴着文斯·卡特商标的突破、传球以及罚球线附近跳投来帮助球队。除去科比、韦德和布兰顿·罗伊，我想我应该是是联盟最具进攻效率的得分后卫了。我依然是联盟里最会掌控比赛，最能在关键时刻投进致胜三分的人。我还没有老，只是想换一种方式打球。”
贾维斯·海耶斯说，“好吧，我承认不能以三分球投篮数来认定一名球员的年龄，但你得承认，你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轻而易举地得到30分了。”
卡特说，“拜托，要说我进联盟也有一阵子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自私的球员呢。天地良心，即便在以前，我也不会为了数据而刻意刷分的。我早该明白，这并不能阻止别人将我看作是一个投篮欲望极强的球员。但你看乔丹叔叔这个年龄数据也开始下滑，不还是继续拿总冠军。威尔特爷爷方知悔悟时比我还晚哩。”
鲍比·西蒙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一惊一乍地说，“噢，说起乔老爷，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咱明人不说暗话，那时人们总是那你们相比较，可你看现在，还有谁会把你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就连一贯闷骚的约什·布恩都开始发言了，“的确呀，从前人们不断地拿你跟乔丹做比较，说什么你们同在北卡大学读书，二年级后进入NBA，都拥有1.98米的标准身高，相似的个性，以及某种程度上，你们都能掌控比赛。但貌似这些，都是你年轻时的事情了。现在，人们只记得你是个断翅飞人，一个害怕接近篮筐的球员。”
提起乔丹，卡特的脸迅速窜红，“哼，他们只不过是扫了一眼我的场均得分，然后就开始妄下结论。难道就没人注意到这两个赛季我的场均助攻数分别达到职业生涯第一和第二位吗？”
“咳咳，”弗兰克此时插话，“好啦，大家也讨论得差不多了，我简单来总结下。根据约瑟夫·海勒先生的原理的推论，（下面一片哗然。‘那是谁’，‘我记得是《第二十二条军规》的作者’，‘搞什么，我们难道马上要去充军吗’‘……’）如果你不承认自己已经变老，那只能说明你已经老了……”
未等老先生说完，卡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说，“等等等一下，我可没说我不认老。我只是想说，我这个年龄吧，要是放在在其它队，就像马刺啦，太阳啦，活塞啦，还算不上老呢。况且，身为一名老将……咦，莱恩，你笑什么……得在一帮青瓜蛋子中间起到领袖作用，带动其他人成长，你说是吧，德文？”
哈里斯，“……”
卡特说，“再比如说，1月25日对灰熊的那场，球队为什么能获胜呢，主要是因为我既组织进攻，又懂得控制节奏，整场拿到7个篮板、5次助攻，全队5人得分上双多少跟我的带动有关。我觉得作为球队里的一名老将，我应该在球队最困难的时候站出来，而不是总躺在病床上，动不动就受伤，比赛一年比一年打得少，你说是吧，斯特罗迈尔？”
斯威夫特，“……”
卡特说，“要说我也算个老将了，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日的努力打球，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不像有些个年轻人，打了两年还算说得过去的球，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了，你说是吧，博比？”
西蒙斯，“……”
卡特说，“但也有些人，未老先衰，年纪轻轻的，总也混不出来。进攻不行，防守又不卖力，总被对方内线打爆，你说是吧，约什？”
布恩，“……”
卡特说，“我呢，就好比一个习惯了艳丽衣装的老年妇女忽然发现自己脸上的皱纹，才开始懂得收敛，不再在街头卖弄风骚。但人不能光看外表，是吧？就好比我，你看我这几年的变化，没了花哨的扣篮，我照样能统治球场。不像联盟中的有些人，老了以后干脆两眼一闭，两腿一瞪，眼看着数据如瀑布般滑落，却什么事也做不了，你说是吧，埃杜瓦多？”
纳胡拉，“……”
卡特说，“我最大的特点呢，就是一专多能。一旦我想飞，我还是以前的那个飞人，只不过现在的我还能干些其它事。不像有些人，指望靠着一招鲜，吃遍天，你说是吧，易？”
易建联，“……”
卡特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这不是讨论课吗，大家都来讨论哈。”
“咳咳。”
卡特说，“老师，老师？怎么您有什么要说的吗，要不您先说？”
弗兰克赶紧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啊。那个约瑟夫·海勒……”
“老师，您刚刚已经提过他了。”
“我当然知道。我刚还没说完，话就被你抢过去了。呃，根据他的推论，刚才那句话的下半句应该是，如果连你自己都承认你老了，那只能说明你真的老了。”
“……”卡特环顾了下四周，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布鲁克·洛佩斯，说，“兄弟，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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