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川藏线”特别报道之五：穿越风雪海子山

　　无知者无畏。由于对海子山的无知，骑行人员一行仅穿着单薄的骑行服就闯入了这座多变的高山。当天，海子山开始下雪。2007年，这里险些冻死5名广东骑行者。我们今天面临的，与广东骑行者当年面临的是同样的问题，在同样的时间走在同样的骑行线路。由于手机信号不通，我只能焦急等待，不知骑行者能否闯过突然而至的风雪？

　　变天

　　从理塘出发前，肖军完全像个“政委”，不停给陈刚、陈晓非鼓劲，“据说海子山坡度也不是很陡峭，上了垭口，一路下坡放到巴塘！”身体最差的陈晓非和意志力最薄弱的陈刚，很快就被肖军重新点燃了骑行欲望。然而，海子山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一马平川”。海子山多变的性格，险些粗暴粉碎了我们的骑行梦想。

　　28日，我们一行从理塘出发前往巴塘。天上下着小雨。出发时看到理塘的很多车顶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冰雪，但我们没有在意，而我则提前到达海子山垭口等待他们。

　　沿着狭长的理塘毛垭坝草原行进，我们一直在缓慢上坡，当抵达海子山垭口时，你很难有上山的感觉，但如果你翻过垭口就会发现，海子山另一面似乎是垂直下降。知道雅砻江和金沙江的分水岭在哪吗？正是海拔4685米的海子山垭口。

　　当我先行一步到达海子山时，已开始下雪，越来越大。我突然发现垭口上根本就不能停留。一是这里过于偏僻，数公里

　　内没有人烟，甚至看不到一个挖虫草的老乡；二是大雪，我们出发时携带的随身装备很难抵挡垭口的严寒。于是，我只得沿着垭口盘旋下山，约10公里左右，在山下公路边发现了海子山公安值勤室。值勤的是一个名叫年杂的大叔，他是当地人，以前以放牦牛为生，挖过虫草，后来成为这里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上门，大叔很热情，立即招呼我到屋里取暖，“外面冷，里面坐，里面喝茶！”

　　噩梦

　　进屋落座，一打听我们是骑行者，老人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而此时屋外已是风雪大作。年杂大叔摇着头，说起了2007年4月发生在海子山上一群广东骑行者的真实故事——那一年，他们险些被冻死在山上。

　　那天也像眼前这样大雪纷飞。晚上7点过，天已经黑了，正准备吃饭，忽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伴随着激烈的呼救声。年杂回忆，“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一共5人，2男3女，广东人。他们也是在早上8点从理塘出发，目的地是巴塘。当天中午2点过，当他们走到还有几公里就接近垭口时，雪已经越来越大，将道路全部覆盖。山上，已经很难发现，哪个地方是道路，哪个地方是高原草甸……由于准备不足，5名骑行者只穿着单薄的冲锋衣。”年杂说，“外地人不知道情况，其实海子山每年4月底都在下雪。雪大时，我们挖虫草的都不敢上山。已经上山的，只能躲在帐篷内。山上很危险，大雪一盖，根本就看不清楚冰雪下面究竟是积水还是草甸或是沟沟坎坎。一脚踩空了，尸体都找不到。只有等到五六月份去了。广东人运气好，当时正好有一辆当地的拖拉机从海子山上下来，于是他们派了一个年轻人搭老乡的拖拉机下山来求救……”

　　2个多小时后，当一个老乡敲开一个涵洞洞口的薄薄冰雪时，发现4名骑行者紧紧抱在一起，已经不能动弹——一旦救援人员不能及时出现，4名骑行者只能被冻死。 等候

　　故事听得心惊胆战。我们的骑行者能够穿过风雪吗？

　　下午3点，我决定返回垭口。山上已是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没有车辆，没有人的痕迹。从垭口回望，方圆数公里尽收眼底，欣慰的是，道路仍清晰可见。

　　30分钟后，一丝微弱声音传来，随后地平线上一个黑点在移动，比车慢，比自行车速度快。逐渐近了，是老乡的拖拉机。几分钟后，拖拉机轮廓开始清晰，车上的鲜艳颜色的衣服也更加醒目。上面有三个人穿着冲锋衣。是他们，是骑行者，王燕、陈刚、陈晓非还有他们的自行车一并坐在拖拉机上。风雪已经迫使他们不得不退出了全程骑行的挑战。

　　来到我们面前，陈刚高声喊道：“如果他们一会还不到，去看看，熊健和肖军不要遭冻死了！”所幸的是1小时后，熊健和肖军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

　　接下来，骑行者们将从巴塘出发，经芒康开始翻越芒康山、觉巴山、东达山、业拉山的怒江108道拐等天险山道。其间，最惊心动魄的便是在怒江108道拐上的骑行。这一天险之地虽然是下山，但长期跑川藏线的汽车兵告诉我，“回头弯，回头难。”据说有一年，一名骑行者由于速度太快，从108道拐半山上的回头弯一头冲进怒江。当汽车兵叫我提醒骑行者时，他们已经冲下山了。正是这一疏忽，危险再度降临。

　　欲知详情，敬请继续关注本报《骑行川藏线》特别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