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刃

　　带领新疆篮球运动取得历史性突破的著名教练员蒋兴权被授予“自治区劳动模范”称号，引来议论纷纷，使“名人能不能当劳模”再次成为有关各方关注的话题。

　　肯定者认为，蒋兴权不仅带领新疆篮球队取得优异成绩，还培养了一批年轻的篮球人才，为新疆体育事业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当选劳模无可厚非。

　　反对者认为，劳模评选应提倡不计名利、无私奉献的精神。蒋兴权作为商业篮球俱乐部的主教练，受聘执教并拿着数以百万元计的高额年薪，带领球队争取好成绩理所当然，不能作为当选劳模的理由。

　　两种意见针锋相对，各自都有理有据，孰是孰非？其实，问题的症结在于如何确认当今的劳模评选标准，以及相关的程序问题。

　　撇开具体人和事，也不再片面强调“老黄牛”，即使在尊重知识和人才的前提下看劳模，不计名利、无私奉献、吃苦耐劳、成绩显著、影响积极广泛、带动社会进步等等，也都应该是劳动模范不可或缺的品质、精神和表现，这几点上应该是社会共识，恐怕没有歧义。如果当选劳模者不具备其中的主要条件，甚至有负面的言行，当然不能服众，引起争论也是必然的，不授予也是应该的。

　　对于高额薪酬，需要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论。劳模不应该贫困，反而应该富有，这在21世纪的今天，已经无可争议。问题出在“商业身份”上。传统观念有“无商不奸”之说，即使在今天，许多人仍认为，沾“商”就有“利”，有“利”就有“私”，有“私”何谈积极、进步？与劳模标准自然相去甚远。这样的认识不能说没有道理，而且大多出自普通人的切身体验。但是，如果在评选劳模时也以此为据，则不免有失偏颇。

　　当今社会生活中，与“商”无关的事物怕是极少了。大多数人的职业都市场化了，遑论其他？劳模有“商业身份”是正常的，但同时还必须有服务公益之心、社会责任之感、奉献垂范之为，否则，就不配那社会荣誉和称号。以此推论，只要有事实在，蒋兴权或其他名人当选劳模，没有什么不妥。

　　问题的另一方面是，当越来越多的名人进入劳模行列时，一些所作所为并不比他们落后甚至更优秀的默默无闻的普通劳动者，却无缘获此殊荣。对名人而言，劳模称号是锦上添花，而对普通劳动者，则是莫大荣誉。相形之下，难免给人以评选劳模也在“攀名人”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在今年沈阳市授予二人转演员“小沈阳”劳动模范称号时即再起波澜。支持者说，“小沈阳”带给人们欢乐，“欢乐也是生产力”，应该；反对者说，“小沈阳”凭借春晚舞台一夜成名，对社会的贡献远没到劳模境界，不该。谁的意见对呢？以前述劳模共性看，“小沈阳”的“商业气息”显然更浓，而其公益心、责任感、积极进步意义又很难经得住考察，起码时间太短了。因此，尽管他评选的程序没有问题，但结果并不能令人信服。

　　评选劳动模范是一项很严肃也很严谨的事情，不仅应该有明确的评选标准、条件，而且必须有公开、透明的程序，让公众参与始终，充分表达意见。如果仅凭某些领导的意愿，觉得谁“应该当劳模”，就去“操作”，即使程序“合理合法”，如偿所愿，也难以令人心服口服，更不可能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其结果，议论纷纷事小，损害劳模声誉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