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疾风暴雨般的扫黑风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昔日媒体圈的“反黑先锋”、新华社记者杨明。昨晚，本报记者连线这位在2001年掀开国内黑哨“冰山一角”的斗士，他的忠告振聋发聩：“赌球现象一日不除，中国足球一世无法翻身。

　　赌球非治不可

　　揪出一个龚建平，让人熟悉并记住了杨明的名字。在2001年的那次著名的黑哨调查中，他和新华社的同事们深入采访一线，让更多的人看到了黑幕掩盖下的种种真实丑陋。杨明随后还专门出版了一本《黑哨——足坛扫黑调查手记》，谈扫黑打假，他很有发言权。

　　这几天，足球圈内多人被公安部带走调查，杨明说：“一点也不惊讶，这太正常了。”那是因为，早在8年前，他就预感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在对有关黑哨问题调查取证时，不光挖到一些黑哨线索，当时就了解到，好些球队的教练甚至俱乐部管理层都牵涉到赌球买球。”

　　在杨明看来，赌球现象在国内足坛的确大面积存在，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有的时候，一个球队里，6个队员跟着6个庄家、不同的庄。这个赌博集团找这几个，那个赌博集团找那几个，一给就是上百万，比联赛奖金高多了。到最后俱乐部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大家只能互相猜疑。”

　　打假才是根本

　　长期深入调查的结果，是让杨明“怕”了。他说，写完那本书之后，作为一名体育记者，他再也不去看球。“一调查才意识到，很多球赛的结果根本不是踢出来的，而是早就被操纵好。到后面，我看哪场球都觉得像假球，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被玩弄的感觉，所以坚决不看。”杨明很痛心，“球迷一腔热血在看台上加油鼓劲，实际上结果都是事先定好的。”

　　杨明认为，相比于抓黑哨，赌球更难治理，因为它更有隐蔽性，危害当然也更大。“只有把假球清理好了，球员才会认真地靠本事去踢球，随之而来就是看球的观众更多了，中国足球的水平慢慢也就能上去。整治赌球才是中国足球的根本，否则提高联赛水平、提高球员素质都是空话。”

　　不能虎头蛇尾

　　对于这次扫黑风暴，杨明表示了谨慎的乐观。“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中国足协与公安部成立专门的打假工作小组后，第一次大规模行动，可喜可贺。有这样一个开局，起码能威慑一些黑势力。”

　　但他同时也表示，行动的效果如何还有待检验。“为什么现在这次的扫黑行动，没有2001年那样让人激动？主要是很多人对结果不是抱太大希望。”8年前的“打击黑哨”风暴声势浩大，结果却难言满意。“不要像上次那样，最后只抓了几个人，就把它看作是标志性胜利，草草收场，导致虎头蛇尾、不了了之。”

　　杨明叹了口气：“那一次其实伤了不少人的心。应该说当时的足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留给大家的印象是他们有所保留，甚至变相保护黑哨。”他同时也表示，“但经历过这样的一场黑哨整治，裁判这些年给人的感觉是好多了。希望这一次能把赌球现象扼杀掉。”

　　“赌球愈演愈烈，这是一颗毒瘤，一日不铲除，中国足球一世无法翻身。”杨明说，“当然，仅仅靠我们记者或者足协，很难有多大作为。希望公安机关能加大反黑力度，这是造福万千中国球迷的大好事。” 本报记者 关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