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埃顿和老公在一起 |
生活中,她是一个年幼孩子的母亲,光和奶嘴、尿布打交道就够折腾的了;水面上,她是一个仍有争胜之心的运动员,哪怕面对转项目的压力,也依旧在坚持。莎拉·埃顿,雅典和北京两届奥运会女子龙骨船英凌级项目的冠军成员,表面风光的背后,她却不得不小心处理自己的“财务问题”。
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章丽倩
贷款买船
“负翁”折桂奥运会
阿姆斯特朗骑着辆贷款未缴清的自行车参赛,费德勒往球包里塞进了一把赊来的球拍,这样的事可能发生吗?别把这当笑话听,因为幸运儿的庇护圈从来都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人。
从雅典到北京,莎拉·埃顿和她的两名队友在女子龙骨船英凌级项目上摘得两枚金牌。荣耀是明面上的事,但在大家没怎么关注的地方,却静静地躺着一份贷款合同。贷款人是埃顿和她的队友,贷款用途则是为了购买一艘新的参赛用龙骨船。因为得到了英国体育总会的担保,她们的贷款请求批复得相当顺利,但无论如何,“负翁”却是当定了。
借钱买船,负债参赛,怎么着这事儿都像是笔赔本买卖。所以,正如各位所想,这里头的确还有文章。作为英国赛艇队的队员,从2001年开始,埃顿就在英国皇家赛艇协会的俱乐部里接受训练。包括她个人得到的商业赞助与从英国体育总会那里得到的训练补助,所有这部分钱都被划拨到了皇家赛艇协会的一个账户里,用以支付其平日在训练中产生的各项支出,包括教练费用、器械及场地租赁等。
说到这儿,想必各位也猜到了,在这贷款买船的事件中,埃顿等人的私人账户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岌岌可危,但“被套牢”却是千真万确的。埃顿和队友每年能从英国体育总会那儿得到2.4万英镑的个人训练补助,此外,在教练费用上,他们各自得到的补助约为4.5万英镑。不会有人傻到要自己的奥运冠军来拿钱倒贴,但如果只是让他们多参加活动,以此抵债,恐怕就不会引来太多争议了——除了哑巴吃黄连的当事人们。
“实在没办法时,为了还清欠款,我们只好多参加活动,多接受采访,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能一起出书。”埃顿不是那种喜欢在赛场外招摇的冠军选手,她更希望能全情投入到训练和参赛中,但有时在现实面前,她必须得做出妥协。
升格当妈妈
冷静后默默妥协
在以又一枚集体金牌结束自己的北京之行后,埃顿与英国体育总会、皇家赛艇协会的关系开始陷入紧张。因为女子龙骨船英凌级项目将在伦敦奥运会上被取消,所以埃顿和她的队友们不得不改练项目。她的目标很明确,希望能在32岁那年再夺一金,但压在身上的额外负担却让她郁闷不已。
今年年初,英国体育总会开始与众多奥运选手续订资助合同,新合约在维持原有经费支持的基础上添加了附带条件:每年必须无条件拨出三天时间,为伦敦奥运的赞助商们“打工”。每一个从英国体育总会那儿得到训练经费的奥运选手都必须签下这纸合约,不过这看似微不足道的“3/365”的附加条件却让正处转型期的埃顿感到担忧。
“一定程度上,胜利是要用钱‘买’的。如果你想请一流的教练,如果你想让船总处在最好的状态,就需要大量资金支持。但是,胜利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希望尽可能不要被干扰,因为所有这些都会影响到结果。”赞助商可能把活动安排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名义上是三天,连头带尾可就不止这个数了,而且强制的商业活动可能打乱备战节奏,这就是埃顿的顾虑。
就因为这件事,埃顿一度和英国体育总会闹得很僵,并扬言要出走。但在10个月后,一切都在默默中归于平静了。“我现在考虑的是,究竟改练帆船470级还是赛艇,这是最大的挑战。”去年10月,埃顿和英国帆船运动员尼克·邓普西完婚,后者在雅典奥运会时曾获得一枚铜牌。而在今年6月,埃顿的第一个孩子托马斯顺利降生。“孩子的出生让我意识到,究竟什么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同时也让我变得更现实。站上奥运赛场,去参赛,去争取,可以说,这是我灵魂中的一部分。”
不再说什么出走,埃顿回到了一个舒缓的节奏上。生活中,她是一个年幼孩子的母亲,光和奶嘴、尿布打交道就够折腾的了;水面上,她是一个仍有争胜之心的运动员,哪怕面对转项目的压力,也依旧在坚持。如果说每迈进一步都暗藏着妥协,那至少,埃顿已经替自己做好了准备。
冠军前传
多灾多难为钱愁
两枚奥运金牌,埃顿的功劳簿不可谓不厚,只可惜,在现实压力的面前,它却既不管饱,也不管暖,掣肘颇多。在过去的10个多月里,女儿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埃顿夫妇可是都看在眼里的,有时他们会忍不住自问,当初的选择真的对吗?
体育特长为埃顿一家带去了什么?第一选项,两枚奥运金牌;第二选项,就一个字——穷!
无论是成名之前,还是成名之后,埃顿总摆脱不了为钱发愁的苦恼。起初,埃顿的父母为了让一双儿女(埃顿有个哥哥)能多接触体育运动,就特意送他们去了专门的培训学校,结果埃顿迷上了驾船。这项水上运动可不便宜。
“我从小住在米德尔塞克斯郡的阿什福德,我们的家是一栋有三间卧室的屋子,它被建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周围不太有人经过。”埃顿回忆道。那时候她的父亲替人打理着当地的一家小修车厂,收入尚可,但一算上女儿的“兴趣班”支出,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为了缓解压力,埃顿的母亲不得不接了一份会计兼职。
父母的辛苦,埃顿看在眼里,所以从中学时代开始,她每周就要打两份零工。等到17岁那年,埃顿学会了开车,终于不再需要劳累父亲送自己去海边训练了;19岁,她开始尝试独立生活,搬出了阿什福德的那栋老房子,边打工边训练。“最艰难的时候,我每个月只有100英镑的生活费,包括房租和伙食。后来实在不行了,还是妈妈替我还上了500英镑的欠款。”
正是因为那一段生活的影响,哪怕是在不那么拮据之后,埃顿对钱财也保持着相当谨慎的态度。这位奥运冠军从来都没办过一张信用卡,她新家的许多家具都是从廉价商店里淘来的二手货,每次去超市购物时,她总是按记录本行事,不愿把钱花在非必要的东西上。这是一种有点儿“虐待”自己的生活方式,但在埃顿看来,却是没什么不妥,一切已成习惯。
生活中,赛场上,埃顿都是个挺有使命感的人,这和她中学时代的一次病床经历大有关系。15岁的夏天,埃顿在母亲的目送中登上了前往汉普郡瓦萨希的班车,她要去那里参加一个赛艇夏令营。当时没有人想到,仅仅几天之后,这个小姑娘就被推到了生死线上。突发的B型脑膜炎让埃顿全身都处在刺痛中,“连呼吸都困难”。就在被送入医院的当天晚上,她陷入了昏迷。医生无法确定埃顿何时能恢复意识,就算醒来,疾病对她的思维和身体也会有影响,最坏情况是一定程度的残疾。然而在昏迷的第三天,埃顿醒了过来,并在三周后出院,投入到恢复性训练中。在足足7个月的咬牙坚持后,埃顿觉得自己终于做回了“莎拉·埃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