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特尔成胜利代名词 告诫儿子真正的伟大是单纯

　　年度运动家-德里克•杰特尔

　　35岁这一年，他在一个史诗般的赛季中赢得了第五枚世界系列赛冠军戒指。对于这位早已青史留名的扬基游击手来说，这样的成就也许并不算是特别耀眼。但是，作为一名一生只效力一家俱乐部的球员，以及一位被视为“胜利代名词”的模范人物，他还将赢得今年的另一项荣誉。

　　文 Tom Verducci

　　对于德里克•杰特尔来说，每次日出都是向胜利挥出的崭新一棒，每一天都能享受到多年前初出茅庐时的那份兴奋和快乐。那是在密歇根州的卡拉马祖，棒球小联盟揭幕战的前夜，杰特尔穿上自己崭新的球衫——准确地说是一件印着赞助商名字的T恤——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母亲多萝西和父亲查尔斯看。第二天，他和其他穿着新衣服的孩子们一起排着整齐的队伍穿过几个街区，前往赛场。四分之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查尔斯仍能清晰地回忆起儿子走在卡拉马祖大街上的样子：“他笑着，‘胸脯挺着’，那样子和他妈妈一样。”

　　现在的杰特尔比那时更有出息了，已经是堂堂纽约扬基队的游击手。不过查尔斯说，如今看儿子比赛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受到他当年的那种快乐”。

　　对胜利的渴望使杰特尔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懈怠和犹豫。无论是闲暇时还是比赛中，他都保持着对胜利的追求。这位扬基游击手今年算是过足了追逐胜利的瘾，他于11月4日晚上再度登上巅峰，帮助扬基队以六场总比分4比2击败费城费城人，个人第五次赢得世界系列赛冠军。比赛结束后，球员、领导、教练、球童、球员的朋友、女友、家人以及粉丝们把三百多平米的更衣室挤得满满当当。杰特尔的父母却不在其中。二老只进过扬基更衣室一次，仅待了一会儿。即便是那一次也得追溯到1995年杰特尔刚刚进入大联盟的时候。

　　“他们觉得那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想过多打扰，”杰特尔解释说，“不过我还是想和他们分享快乐。”

　　杰特尔走出更衣室，来到父母驻足的服务大厅，与他们一一拥抱，听他们表达骄傲之情，再向他们表示感谢。

　　纽约已有九年未尝冠军滋味。上次夺冠的时候杰特尔还只有26岁，是纽约城的青春偶像。如今，35岁的他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并打出了15年职业生涯中最为精彩的一个赛季。去年夏天，正当杰特尔向卢•格里克保持的扬基队史安打纪录发起冲击之时，父母就告诉他要着眼于未来。“我总是在向下一个目标前进，”杰特尔说，“所以我知道成功来之不易。”“这番话我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查尔斯说，“无论是在场上还是场下，我都很为他骄傲。他现在已是个成熟男人了。这些年来他的成长让我感触良多。”

　　赢得冠军两天后，扬基队乘着敞篷大巴在下曼哈顿的英雄峡谷游行庆祝。大多数队员都带上了老婆、女友、孩子或者明星朋友，陪伴杰特尔的除了女友——演员明卡•凯莉外，还有父母和妹妹莎莉。“我问他们愿不愿意到大巴上来，他们都说愿意。我总喜欢和家人一起分享，没有他们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的功劳有他们的一半。”

　　• • • •

　　2009年无疑属于杰特尔。除了第五次赢得世界系列赛，打破格里克的队史安打纪录、名人堂成员路易斯•阿帕里西奥的游击手安打纪录之外，作为联盟头号强棒游击手，他第四度赢得金手套奖，第四度赢得银棒奖。此外，他还因为在人道主义事业上作出的贡献而荣获罗伯托•克莱门特奖，并被球迷投票选为象征美联最佳打击手荣誉的汉克•阿伦奖得主。

　　杰特尔本赛季打击率达到.334，在过去100年间，大联盟35岁以上的游击手中只有霍鲁斯•瓦格纳创造过高于这个数字的成绩。杰特尔还第三次单季拿下200支以上安打加30次以上盗垒，历史上没有其他游击手能够两次达到这一标准。经历了世界棒球经典赛、春训、常规赛以及三轮季后赛的漫长征程后，杰特尔在赛季最后的世界系列赛中打出巅峰状态，打击率达到.407。年初的世界棒球经典赛上，他以美国队队长的身份出战。大联盟主席巴德•塞利格赛后专门给杰特尔发去感谢信，称赞他是“棒球大联盟最杰出的冠军和大使”。

　　“你拥有棒球大联盟的全部精华，”塞利格在3月30日寄出的信中说，“就像我上次在电话中和你说的一样，你在辉煌的职业生涯中始终代表着这项运动的荣耀。无论在场上还是场下，你的表现都无懈可击，我对你表示崇敬。”

　　以上成就都是我们将《体育画报》2009年度运动家荣誉授予杰特尔的原因。但我们最看重的，是他在取得这些成就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原则性和无私精神。在年度运动家56年的历史上，杰特尔是首位获奖的扬基球员，也是近34年第三位单独获奖的棒球运动员。另外两位是1988年的奥利尔•郝西斯和1995年的小卡尔•瑞普肯。

　　有人认为运动家精神的灵魂——礼貌与谦逊——正在逐步让位于统计数字为王、个人主义膨胀的体育文化，球员们每完成一次擒抱、扣篮或安打后都要做出各种怪异的庆祝动作，以彭显个人价值。以此看来，杰特尔的做派无疑已经落伍于时代了。他是一名朴实无华的球星，没有文身、刺青，不说脏话，不炫富，与其他巨星的言行格格不入。

　　谦逊的品质和完美的技术同样使杰特尔赢得了队友乃至对手的喜爱。无论是在场上还是场下，他都自然而然地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即便是在18岁时被扬基下放到教育联盟以练习防守技术的时候，他也能以德服人，在一群大块头中成为领袖。

　　“他一到队里，就把其他队员吸引到了身边，”杰特尔当年的教员、现任蓝鸟队教练布•巴特菲尔德说，“他人缘好、性格好，有幽默感，爱笑，工作时又很严肃。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学东西非常快。”

　　杰特尔平易近人，很有亲和力，不会让人感到畏惧，这是一名巨星非常难得的品质。“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奥克兰运动家队总经理比利•比恩说，“就在刚结束的季后赛上，还有人跟我说：‘你肯定想掀翻扬基’，但是可能因为有杰特尔在，扬基就知道怎样取胜。这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扬基的这个时代应该被称为‘杰特尔时代’，就像当年的迪马乔时代一样。”比恩回忆道，八年前一场运动家击败扬基的比赛中，他看到杰特尔击出一记游击手方向的普通地滚球，但仍在上垒无望的情况下全力以赴，仅用4.1秒就跑到一垒。这令比恩印象深刻，他随即要求工作人员在来年的春训中向全体队员反复播放当时的录像。

　　“当时我就认定他是棒球界最优秀的球员之一，”比恩说，“那时他已经腰缠万贯、功成名就，却还能在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七局还落后三分、挥棒后上垒无望的情况下如此拼命。我用这件事来教育队员：‘不要觉得自己已经跑得很努力了，看看这位冠军球员、名人堂成员是怎么跑的’。我不是要求我的队员们都像他那样做，但每个人都应该想想，如果德里克•杰特尔都能在任何时候都全力以赴，那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杰特尔对此的反应是：“听到别人夸奖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每天只打三个小时的球，至少要努力去打。你有什么？排在第四棒或者第五棒？没问题，跑垒并不难，只要百分之百努力就可以。努力不需要天赋。”

　　杰特尔不仅在球场上表现杰出，在场下也堪称楷模，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良好形象。

　　在一个禁药丑闻迭出，小报竞相曝光名人丑闻的年代，杰特尔在纽约城历经15载却仍能出淤泥不染。9月11日，杰特尔在对阵巴尔的摩金莺队的比赛中打破格里克保持的队史安打纪录后，前全明星球员柯特•席林在博客中写道：“杰特尔总是置身于纷争之外。在看惯了人们乐此不疲地口诛笔伐之后，我为杰特尔的出现倍感欣慰。他是在体育处境最艰难时做到这些的。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在我们职业生涯重合的十几年间，正是因为与他同场竞技，大联盟才成其为大联盟。”

　　杰特尔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他21岁来到纽约，距离从卡拉马祖高中毕业尚不足四年，但却已经对这座大城市、这里的明星以及成功的要诀有所了解。前队友大卫•康恩回忆说，1996赛季，扬基的老将们挖空心思，想找杰特尔的碴儿——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接受采访时的言语——但几个月下来仍无功而返。杰特尔的菜鸟赛季过半后，队友就已经放弃了找理由羞辱他的想法，而开始将他当领袖看待。

　　正是在那个赛季，杰特尔在底特律的一间酒店客房中对父亲说：“爸爸，我想成立一个帮助儿童的基金会”。

　　那一年，杰特尔成立了Turn 2基金会，并在西密歇根、纽约以及坦帕等地创立了旨在帮助年轻人脱离毒品和酒精的项目。“我以为我们可以募集五到十万美元，”杰特尔说。实际上，基金会头一年就募集到30万美元，目前总募集额已达1000万。近期基金会用50万美元在坦帕成立了名为“德里克•杰特尔学院”的咨询中心，为那些滥用药物的青年人和他们的家庭提供服务。基金会原则上由杰特尔的父母、妹妹和其本人管理。

　　如果把一个男人的一生看成一个越缠越大的毛线球，把他的经历和个性看做纠缠在一起的毛线，那么组成德里克•杰特尔人生的每一根毛线都能追根溯源到他的父母身上。杰特尔的母亲是新泽西一名白人教堂勤杂工的女儿，父亲则是阿拉巴马一位黑人单亲妈妈的儿子。在父母的教育下，德里克是体育明星中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己是谁以及为何而奋斗的人。

　　德里克的母亲多萝西和父亲查尔斯是在德国服兵役期间认识的，多萝西是军队中的会计。回国后，两人在新泽西定居，并生下德里克和女儿莎莉。查尔斯进入西密歇根大学攻读博士之后，全家移居卡拉马祖。夫妇俩要求儿女每年八月签订一份行为守则，包括不喝酒、不嗑药、尊重他人等。

　　“我们从小就要求他尊重身边人，也尊重自己，”多萝西说，“当你喜欢自己时，就会去尊重他人，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你必须要有很强的价值观，因为总有人不希望看到你的成功，”查尔斯说，“我不认为一个人会在成功之后突然拥有这些价值观，而在缺乏价值观的情况下取得成功后，人很快就会陷入各种问题之中。”

　　“不管在哪儿，在做什么，我都是那个我，”杰特尔说，他至今仍每天同父母谈话交流。“我不会为了讨别人喜欢而去表演，我就是我。我从小就是这样。”2001年11月3日，杰特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第五个世界系列赛冠军已触手可及。

　　当时扬基与亚利桑那响尾蛇的总决赛已经进行到了第六场，扬基在前五场3比2领先，但球队在那一晚的表现糟糕透顶，比赛刚进行到第五局就以0比15落后。主教练乔•托雷索性破罐破摔，将杰特尔、捕手若热•波萨达和一垒手蒂诺•马丁内斯全部换下。杰特尔走进更衣室把钉鞋脱下，换上一双更舒适的鞋。在理疗室他看到了在扬基打短工的杰•维塔西克。这位中继投手噩梦般的表现让扬基在三分之一局内丢掉九分，其中八分都是自责分，创下了世界系列赛史上最丢人的中继纪录。杰特尔听到维塔西克说：“得了，至少我还觉得挺有意思。”

　　“杰特尔一下就扑了过去，”波萨达回忆说，“他简直无法相信维塔西克在说什么，他气急了，我从没见过他气成那样。”

　　12月初，杰特尔在加州长滩机场的一个飞机库里为吉列公司拍广告。当被问到当年和维塔西克的那一幕时，杰特尔说：“我记得。”说着说着，他的气又不打一处来了。“有意思？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我永远也忘不了。至少你还觉得挺有意思？我永远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杰特尔极少动怒。“没错，”他接着说，“每个人都有生气的时候。我不会因为别人表现不好而生气，谁都有状态低迷的时候。最令我生气的就是某些人的满不在乎，或者表现得满不在乎。要知道机会可能只会出现一次，再也不会重来。”

　　那场惨败之后的第二天，扬基2比3再输一场，痛失夺冠良机。八年后，杰特尔终于把握住机会，在整个赛季的最后以一场胜利收尾，这也是他心中一个成功赛季的唯一标志。“我已经忘记这种美好的感觉了，”他说，“除了2008年以外，我们年年进季后赛，年年都认为自己有机会，而当失败降临的时候，那滋味格外难受。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难受，但是不知道每个人是不是都这么想。但是我们投入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去争取冠军，但最后却以失败收场，那滋味能不难受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感受。”

　　每一个伟大的球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招牌。贝比•鲁斯本垒打独步天下，维利•梅斯动作迅捷，汉克•阿伦以人格魅力著称，米奇•曼特尔则有着漫画书中英雄般的气质，桑迪•库法克斯擅长曲球，诺兰•赖恩则以速球见长，皮特•罗斯是救球之王，而雷吉•杰克逊则一到季后赛就发飙。杰特尔的招牌最为与众不同：他是这项团体运动中最具团队精神的运动员。

　　在杰特尔大联盟生涯中的2138场常规赛中，只有一场属于球队已经无缘季后赛后的“垃圾比赛”。他参加的比赛中有60.3%都以球队获胜收场，这个数据在所有参赛1,000场以上的现役球员中位居第一。

　　沿着求胜欲望这根毛线上溯，我们能看到父母的影响。德里克小时候上的是半日制幼儿园，他知道只要电视里的《价格猜猜猜》结束，就该去幼儿园了。他和父亲一起看这个节目，两人互相竞猜较量。“他从来不让我赢，”杰特尔说，“他玩什么都不让我赢，无论是下棋还是别的什么。”

　　卡拉马祖出产的世界名牌不少，按从软到硬的顺序分别是莎士比亚牌渔具、吉布森吉他、奇克出租汽车公司，以及杰特尔的求胜欲望。如果给杰特尔所讨厌的东西列个表，那么其中的大部分选项都是那些阻碍他赢得胜利的东西：

　　1.不在乎输赢的人。

　　2.自吹自擂的人。

　　“我不喜欢那些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挂在嘴边的人，”他说。“如果你做得好，别人自然会看得出来，不用你去指给人家看。我不是在指责谁，我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3.用个人统计数据来衡量成功与否。

　　“现在不光是棒球，所有项目中人们都对统计数据发狂，”他说。“他们会顶礼这个数字，膜拜那个纪录。但是有的时候，取胜的方式并不会体现在统计数字上。”

　　4.拿伤病说事。

　　“要不就上场，要不就休息。只要你上了，就没人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伤而影响了发挥。有的时候这只是球员内心里为失败找的借口。”

　　5.消极思想。

　　杰特尔从不欢迎记者抛出的消极问题，或是与队友进行消极的谈话。

　　他曾一度32个打数0安打，却仍不承认自己状态低迷。“我们不能用‘我不行’这个词，”杰特尔回忆自己的童年时说，“我妈妈会说：‘你不行？不会的。’她总是那么积极。我不喜欢讨论那些消极的观点，因为一旦你的内心接受了它，就很难摆脱”。

　　• • • •

　　为吉列拍广告的第二天，杰特尔前往天使体育场，参加一项佳得乐公司组织的活动。当他和经纪人杰克•蒂尔南准备登上一辆SUV前往体育场时，杰特尔看着旁边停着的一辆加长豪华轿车笑了：“有人要坐它去参加毕业舞会吗？”没想到SUV的司机却指着这辆加长车说：“这辆才是给你们准备的。”杰特尔有些失望，他觉得负责接送的公司做得有点过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变化，”杰特尔说，“变了的是我身边的人，他们对我的态度，以及我最亲密的朋友们。”杰特尔的朋友圈子不大，大部分是他在进入大联盟前就认识的人，比如现队友波萨达、马里亚诺•里维拉以及安迪•佩蒂特，另外还有两位老友道格拉斯•比洛和西恩•特维蒂，以及被杰特尔称为在1993年首次参加大联盟训练营时“一直密切关注我”的前队友杰拉德•威廉姆斯，还有他在坦帕的邻居们。“队员们愿意听杰特尔的，这是有原因的，”波萨达说。“他在任何问题上从不找借口，只要听到消极论调，他一定会想办法证明那是错的。这是他不断进步的动力。”

　　在佳得乐的片场，一架高清摄像机在轨道上移动，用超慢动作捕捉着杰特尔表演的招牌式动作：在游击手位跳起，将球传向一垒。“几乎完美！”导演伯格说。不过为了离完美更近，导演还是拍摄了一条又一条，直到杰特尔向他喊停。

　　“我刚才说我会做五遍跳跃和三次滑行动作，”杰特尔说。“不过我想做个交易：我做十遍跳跃、六遍滑行，你吞一勺肉桂。否则就还是五遍、三遍。你只用吃一勺。”“能就着水吃吗？”伯格问道。

　　“只能吞下去以后再喝水。”

　　杰特尔的跃起传球已经和威利•梅斯的背身接球一样，成为棒球历史上的经典动作之一。即便如此，杰特尔的防守，尤其是防守范围，还是成为了数据分析专家们的嘲笑对象。“防守技术是不可能用数字衡量的，”杰特尔说。他认为防守技术中有很多无法量化的因素。“肯定不行。当然，谁都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但还是没戏。”

　　2007赛季结束后，33岁的杰特尔聘请了私人教练杰森•莱利，以增强腿部力量和敏捷性。年轻的时候杰特尔在赛季结束后的11月和12月从不做任何身体训练。他说：“我发现人老了以后，保持身材还好些，走形之后再恢复就很难了。”他整个冬天都和莱利一起训练，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七点半结束，甚至比春训的时间还早。去年冬天，他再次与莱利合作，其效果在今年体现得相当显著，防守范围和移动速度进步明显，即便是数据分析专家都大加称赞。

　　同时，他的打击能力也没有丝毫退步的迹象。这个赛季，36岁以上的游击手中只有三人的打击率达到.300以上，而杰特尔现在的表现完全可以支撑他在36岁以后保持这样的状态。实际上，杰特尔目前的安打总数（2,747）基本上和35岁时的贝比•鲁斯持平，如果他能打到40岁以后，他就有可能成为继鲁斯和泰•柯布之后第三位安打数超4,000的球员，甚至有可能挑战鲁斯保持的4,256支安打的纪录。

　　“只要有乐趣，我就会一直打下去，”杰特尔说，“如果找不到乐趣了，我不会为留下而留下。现在我在比赛中得到的乐趣和当年在小联盟时一样。有人问我：‘你想打多少年游击手？’我从来没想过未来六年还能打什么位置，我看不到任何不能打游击手的理由。”有人拿来了一个塑料勺和一罐肉桂。杰特尔舀起一勺来，竭尽全力地保持严肃。伯格不相信居然有如此好事：只要吞下一勺肉桂，杰特尔就能让他连拍十遍跃起传球动作。

　　伯格刚把勺子放进嘴里，杰特尔就笑得跳了起来。很快，伯格就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两腮鼓起，呛得流出了眼泪，一股肉桂的烟气从唇缝里喷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马上要自燃一样。伯格抄起一瓶水，胡乱灌了下去。“停！”杰特尔喊道。“你输了！条件是咽下去之前不能喝水。” 伯格几分钟后才缓过来，他对蒂尔南说：“他不是认真的吧？”“当然是认真的，”蒂尔南回答道。

　　杰特尔又赢了。但任何他取得的成就——无论是五枚总冠军戒指，1.89亿美元的合作，国家给予的荣誉，还是明星女友——都无法展现他成功的要义。二战菲律宾战役最艰难时，麦克阿瑟曾写下《父亲的祈祷》。他写道：“主啊！求你塑造我的儿子⋯⋯求你赐给他谦卑的心，使他永远记得，真正的伟大是单纯。”这才是真正的胜利要义。杰特尔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他取得了多少胜利，而在于他胜得是多么漂亮。他是一个优秀的儿子，优秀的胜利者。 译 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