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
昨天,温哥华太平洋体育馆,见证了花滑赛场的首个“中国日”。冰上冰下,台上台下,中国人哭成一团。刚以创纪录的216.57分夺得双人滑奥运金牌的申雪、赵宏博在哭,自由滑一炮冲天的庞清、佟健在哭,连前来观战的国家体育总局局长刘鹏都落了泪。
这是中国代表团30年冬奥征程里的第一块花样滑冰金牌,也是21届冬奥会中第一枚被非欧洲选手摘得的双人滑金牌。
梦圆的一刻,属于搭档18年间摘下三届世锦赛冠军、两枚冬奥会铜牌的“冰坛侠侣”申雪/赵宏博,长野的少年情怀、都灵的壮志未酬和2007年世锦赛夺冠之后、退役之前的求婚之吻化作今日的美梦成真。金牌在手,赵宏博泪眼朦胧。“太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个梦想,37岁换这个奥运冠军,值!”
梦圆的一刻,同样属于1984年在萨拉热窝上演笨拙首秀的栾波/姚滨、让世界认识中国花滑的“冰上蝴蝶”陈露,还有在都灵感动世界、在温哥华名列第五的张丹/张昊。属于所有为了奥运梦想而不懈奋斗的中国花滑人。
巅峰
伴随着阿尔比诺尼的《G小调柔板》,申雪和赵宏博这对携手双人滑近20年的冰上伉俪轻盈起舞,单跳、辗转、托举、四转、抛跳……除了赵宏博在一个抛跳接下申雪后因为冰面问题,脚步略有不稳之外,两人的整套自由滑几近完美。他们的演出征服了1万多名观众和9位挑剔的裁判,并以创纪录的216.57分的国际滑联双人滑最高总分完成复出后的四连胜,把自己18年、四次出征冬奥会的职业生涯推向巅峰。
与两年前东京世锦赛上的那曲《沉思》相比,退役后又复出的申雪和赵宏博,每一个动作、姿态都足以表现乐曲中所蕴涵的深沉的情感和思索。
12年了,这块姗姗来迟的金牌让梦想在不服输、不认命的申雪和赵宏博手中化为现实。作曲家中很少有人像阿尔比诺尼那样,仅以一首曲子而闻名于世;而体坛故事里,如申雪、赵宏博这般跌宕的传奇,也鲜有人敌。
历程
1998年长野冬奥会,年轻的申雪和赵宏博一鸣惊人,为连续两届没有双人滑参赛资格的中国队拿到第五的名次;
4年后的盐湖城,中国花滑队的名单里首次有了三对选手,亮出“抛四周”险招的申雪/赵宏博虽然未能成功冲金,一枚铜牌却已改写了中国双人滑无缘冬奥会奖牌的历史;
2006年初春,原本应在巅峰状态出征冬奥会的申雪和赵宏博险些连都灵的冰面都要错过,然而当重伤后复出的赵宏博出现在冬奥会的赛场上,观众给予了他们雷鸣般的掌声,裁判则送来他们的连续第二枚奥运铜牌。
携手双人滑18年,3块世锦赛金牌、6座花样滑冰大奖赛总决赛冠军奖杯,申雪和赵宏博的收藏柜里唯独缺了一枚冬奥会金牌。
归来
又一个4年,当2007年日本世锦赛上申赵组合完美谢幕的故事还在传诵,当赵宏博单腿跪在冰面上向申雪求婚的温馨一幕还历历在目,31岁的申雪和37岁的赵宏博在一片质疑声中向世界宣告:我们回来了。
对于复出的原因,赵宏博曾淡然地说:“我俩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冬奥会这块金牌。”关于他和申雪谁先提出要回来、参加温哥华冬奥会的话题,赵宏博每次都说是两人共同的决定:“聊过很多次,记不清谁说了第一句话。”
去年5月复出之后,这对夫妻搭档夺得三站大奖赛冠军,包括以接近完美的表现拿下东京总决赛。看上去,一切都朝着申雪和赵宏博梦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复出的过程不可能像他说得那般云淡风轻。“5月份,我们满怀信心地带着两套节目回来,以为过程会很顺利,但其实不然,”赵宏博回忆说,“看好我们的人并不多,刚练了一个月我又受伤了,急啊,急得不行就找中心主任(赵英刚)聊去。”
对于这对加起来快70岁的夫妻来说,复出后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体能,但赵宏博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和2006年那会儿比起来不是幸运多了吗?恢复体能是很困难,但最难的还是伤病。现在觉得,没有痛苦的训练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句号
当温哥华的冬奥会花滑馆里响起《义勇军进行曲》,申雪和赵宏博终于为他们梦幻般完美的竞技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此刻,那些十几年的风雨、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仿佛只为让这段冰上传奇更加生动、丰满。
至于冬奥会圆梦后要干些什么,赵宏博说,他和申雪暂时没有明确计划,但应该不会离开花样滑冰。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借鉴一下国外演出市场的运行体系,为花滑在国内的普及做点工作,同时也会在自己的俱乐部里着力培养“接班人”。“但不管怎么样,今年首先得把婚礼给办了。”赵宏博说。
梦圆时刻,他们也有泪水
庞清/佟健:今天我们是最好的
伴着一曲《追梦无悔》,第三次参加冬奥会的庞清/佟健终于实现了他们登上奥运领奖台的梦想。虽然最终创造历史的时刻还是留给了为奥运金牌复出的“老大”申雪/赵宏博,但这对收获银牌的“老二”在温哥华体验到了掌声雷动、群情激昂的激动场面,因为他们是当日双人滑自由滑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141.81分,庞清/佟健收获了双人滑自由滑节目有史以来的最高分,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因为我们今天是最好的,”佟健赛后说,“我也为小雪姐、宏博哥获得冠军感到高兴。”
张丹/张昊:加油,别泄气!
“加油,别泄气!”张丹在张昊耳旁柔声地说。轻轻的五个字,让七尺男儿张昊在自由滑比赛之后泪流满面。
队友申雪/赵宏博和庞清/佟健的泪水是胜利后的喜悦,而张昊是为自己在场上那次不应该的失误。“那是我成功率最高的动作,结果失败了,根本没想到,”25岁的张昊一边说一边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张昊透露,要不是张丹给他安慰,自己可能难以完成比赛。他说:“非常感谢丹丹,如果没有丹丹在我第一个动作失败的时候给我鼓励,我可能整套(动作)都会很困难。””
姚滨:我要给老婆买块黄金
26年前,26岁的姚滨和搭档栾波参加了1984年萨拉热窝冬奥会,他们在双人滑比赛中名列倒数第一。
26年后,52岁的姚滨指挥他的弟子申雪/赵宏博和庞清/佟健包揽温哥华冬奥会双人滑金银牌。赛后,这个为花样滑冰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东北汉子宣称,他要给老婆买金砖:“我要买块黄金,跟金牌一样重的黄金,就是给我爱人,我不用金牌。”
在出征温哥华之前,姚滨曾经承诺要在春节期间给国人献一盘好菜,他很高兴自己实现了这个诺言。“我想这盘菜足够他们吃两天的吧。为了老大,还有老二,也别忘了老三。”
中国花样滑冰在冬奥会上实现历史性突破,很多人哭了。“大家都哭了,但我不会痛哭流涕。我在克制,因为很多领导都在哭,回头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人物档案
申雪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78年11月13日
籍贯:黑龙江省哈尔滨市
身高:159厘米
体重:44公斤
赵宏博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73年9月22日
籍贯:黑龙江省哈尔滨市
身高:176厘米
体重:79公斤
本版稿图均据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