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盼出来的。没有伍兹的日子,米克尔森需要拿出自己的统治力。
米克尔森在一月底走上农夫保险公开赛赛场多利松时,关于伍兹绯闻的新闻仍铺天盖地。新赛季的前三场美巡赛,成就了奥格维、瑞恩•摩尔和比尔•哈斯,却没有成就巡回赛本身。鲍勃•霍普精英赛是美巡赛在夏威夷两站比赛后,新赛季第一次回到美国本土。但那场总奖金500万美元的赛事没能吸引到任何一位世界前35名的球员,中东的阿布扎比用高额出场费抢走了所有大牌。
米克尔森新赛季首次出山,迎合的正是巡回赛对星味与统治力的期盼。这场农夫保险公开赛,在过去近20年里一直叫别克邀请赛。被经济危机折腾得只剩半口气的通用今年退出了所有的美巡赛赞助,在开赛前10天,美巡赛才临时为今年的这站赛事找到了新的冠名赞助商,合同期也是颇具应急性的一年之限。
实际上,这场530万美元总奖金的比赛,在过去几年一直被看做是美巡赛季真正的开始,原因很简单,伍兹一直将多利松作为每年的第一站,而附加的奖励是,这里还会有米克尔森。作为土生土长的圣地亚哥人,多利松一直算是米克尔森的半个主场。从2005年到2008年,伍兹风卷残云般拿下别克邀请赛四连冠,外加拖着一条受伤的左腿在这里赢下2008年美国公开赛,已经被奉为史上经典。
今年的比赛缺少了伍兹,阵容中也只有5名世界前30的球手,但根据《圣地亚哥联合论坛报》的说法,仍然有44家媒体涌到现场见证米克尔森的新年首演。这个数字比去年下降了20%,但已经是新赛季的纪录。米克尔森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已经相当不易。给米克尔森面子的还有球迷,他一直是圣地亚哥的当地英雄,今年的观战球迷数量也只比前年伍兹到场时下降20%,这些数字都已经足以让赛事主办方满意。
还有一个数字是,赛前记者会,现场记者将31个问题抛向米克尔森,从妻子和母亲的病情,到老虎以及世界第一的位置,当然还有所谓的“救世主”的问题。“你有没有意识到高尔夫界需要你来填补一个空缺,自己身肩重任的感觉如何?”
“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米克尔森这样回答,“我确实没有处在那样的高度,没有人可以填补(老虎留下的)的空缺。”
这是回避,但同样是句实在话。米克尔森去年在同组时数次战胜老虎,尤其上海佘山一战荡气回肠,外加新推杆教练戴夫•斯托克顿看似立竿见影般的调教,让人在伍兹没出事前就对新赛季两人即将展开的争夺遐想联翩,但从数据上看,米克尔森是世界第二,但他的世界排名积分不到伍兹的60%;同时,他职业生涯中拿到过37个美巡冠军,也是现役球手中的第2,然而这个数字仅仅大约相当于伍兹(71个)的一半,至于大满贯赛冠军数量,米克尔森(3个)还不到伍兹的零头。如今在各种数据中,米克尔森和伍兹差距最小的是年收入。米克尔森每年可以赚到接近6000万美元,似乎在老虎失去众多赞助商后,老米有望挑战一下首富地位。
但责任这个词,并不是美金可以扛得起来的。至少在这场阵容孱弱的比赛里,米克尔森甚至连世界第2的样子都没有拿出来。开局不佳的他在决赛轮开始前追至落后领先者3杆,但在周日开局连吃柏忌让所有人迅速绝望。
在最后一天交出73杆后,米克尔森以总成绩280杆获得并列第19,领先他5杆夺冠的是本•克兰恩。34岁的克兰恩仅仅是第三次获得美巡冠军,这与他的上一次胜利已经相隔5年。在那一周之前,克兰恩的世界排名是第109位。整周下来,米克尔森的开球上球道率仅有4成,这倒是和他前两年的表现一致——他去年在美巡赛中的开球准确度排名就是可以倒过来算的第179位,再往前两年则是第181位。
在四天比赛中,长草救球短切保帕成了米克尔森最主要的工作,幸运的是,他的短切水准还算不错,但那同样因为他使用的Ping Eye2挖起杆遭受非议。美国《体育画报》的西普纳克这样调侃:“一夜之间,米克尔森似乎从高尔夫救世主,变成了这项运动的毁灭者。”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严重,无论救世主还是毁灭者,米克尔森看上去都还没有资格,从过往成绩的说服力和世界影响力看,他都难望伍兹项背。F1在失去舒马赫后几近崩溃,充分说明体育场上有一类人其实不可继承与复制。2008年曾与断腿的老虎在多利松美国公开赛延长赛大战18洞的老将洛克•梅迪亚特说得很实际:“我不认为现在高尔夫界可以找到什么(老虎缺席的)解决方法。”米克尔森也很清楚,伍兹只有一个。展望2010年,他的想法很现实,“无论有没有老虎,我都希望这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的一年。”
当然,没有老虎,这样的目标显然更容易实现。但一个事实是,在老虎过去几年缺阵的那些日子,米克尔森做得都不怎么样,包括最近的2008年。自出道以来,米克尔森从来没有拿过美巡奖金王,没有当过哪怕一周的世界第一,缺乏统治力,早早就被打上“千年老二”的烙印,哪怕他现在一年赢得的冠军,也已经抵得上其余球手一整个美好的职业生涯。“他希望抓住机会改变这一切,”年轻球员亨特•马汉说,“我们都知道菲尔今年有多积极和充满干劲。”
在多利松之后,米克尔森还将作为卫冕冠军参加北方信托公开赛,然后是圆石滩配对赛。圆石滩将是今年美国公开赛的比赛场地,米克尔森曾五次获得美国公开赛亚军,输给的对手包括在空难中丧生的斯图尔特、澳大利亚人奥格维和黑马格罗乌尔,当然还有老虎伍兹。
米克尔森今年6月就将年满40岁。在大多数体育项目中,这已经是一个日薄西山的年龄,但在高尔夫球场,年届不惑不是什么悲剧时刻。辛格在41岁时将老虎掀翻,肯尼•佩里直到48岁才开始大把大把拿冠军,更极端的例子是去年英国公开赛上的59岁老将沃森。
也许对于米克尔森来说,在40岁以后,对于他事业更大的障碍在于家庭。他是高尔夫界最出名的居家好男人之一,而如今他的妻子和母亲都在与乳腺癌抗争。在去年妻子被确诊后,米克尔森每次在记者会上有关家庭问题的回答和表述,都会成为爱的经典名言。“拥有这样一位支持我的妻子,以及伟大的母亲,我永远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我不想再需要有任何事情去证明她的付出。”
在圆石滩配对赛结束后,米克尔森将带上家人开始度假。那是一个因为妻子艾米的手术而被推迟的假期。米克尔森也将因此错过2月17日开赛的WGC-世界比洞锦标赛,那是一场总奖金850万美元、只有世界前64号球手才有资格参加的顶尖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