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金老帅与癌症抗争:化疗仪像变形金刚吃掉卡尔

　　今年2月，掘金主帅乔治·卡尔对外透露了他身患咽喉癌的事实，尽管他当时曾表示为了接受6个星期的化疗不得不错过掘金的一些比赛和训练课，但是在北京时间2月19日客场挑战骑士的比赛场上，人们依然在掘金的板凳席上看到了这位主帅熟悉的身影，而这也是卡尔在公布患咽喉癌的消息后执教的首场比赛。

　　近日，ESPN专栏作家里奇·莱利记述下一些关于卡尔的治疗日记，这也让我们看到了赛场下，脱去西装的NBA教头是如何与癌症进行着抗争。

　　化疗仪就像变形金刚

　　翻来转去“吃掉”卡尔

　　文/ESPN专栏作家里奇·莱利

　　上午7时30分

　　医生把一个牙垫塞进丹佛掘金队主教练乔治·卡尔的嘴里，把他略显庞大的身躯固定在治疗床上，然后把一个头套套住了他的整个脑袋。这一系列准备工作花了15分钟，但并非是为走上橄榄球场而作准备，这是在进行癌症放射治疗。

　　我们在丹佛的瑞典医疗中心。那个头套实际上是白色、硬塑料网眼的材质，可以牢牢地贴合卡尔那颗水桶般大小的头颅。头上被医生用红十字划了很多记号，看上去活像一个冰球守门员。卡尔那283磅体重的身躯安静地躺在那里，任凭医生把他的四肢和脑袋固定得一动都不能动，我甚至不知道这种状况下他要怎么呼吸。

　　“接下来也许会让你有一些幽闭恐惧症的感觉。”58岁的他试图隔着头套说话，“但我还能怎么办？离开吗？”调教那支天赋出众却参差不齐的掘金队已经是一项很艰难的任务了，更不用说还要与咽喉颈癌作抗争了，卡尔恰恰在同时做着这两件事情。之前听说的每一个人都告诉他这几乎不可能，但现在，他们开始慢慢地相信了。

　　为期6周的痛苦治疗阶段刚刚过半，卡尔的嘴巴里现在就像刚刚吞下了一块火辣滚烫的披萨一样红肿，被固定住的头部有一些轻微的抽动，眼神空洞无力，他看起来更应该是一个躺在担架上不能动弹的危重病人，而不是一个站在球场边指挥比赛的主教练。

　　“乔治，后面只会越来越痛苦。”护士告诉他，“你会越来越觉得没有力气继续工作。”显然，她并不了解乔治·卡尔是谁。

　　突然，那个巨大的灰色仪器像个变形金刚一样运转起来，先翻到一侧，然后是另外一侧，就好像是在研究怎样吃掉卡尔。紧接着，它开始“攻击”他的喉部和颈部的淋巴，试图破坏它们。卡尔的脸上、胸前和后背很快就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胡萝卜色的皮疹。我知道其实他并不希望让我看见这些，但他更想让大家知道这样的治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要大家不要为他担心。

　　“皮疹是个好现象。”主持化疗的医生说，“这表明化疗正在起作用。”

　　“我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坏。”卡尔喃喃自语，这种情况下，他说话已经很困难了，“我们这里还有个人甚至不能把脑袋搁到枕头上呢。”

　　除了周三，卡尔每天都要接受这样的放射性治疗至少15分钟，然后接着工作。

　　上午8时15分

　　结束了治疗后，乔治·卡尔喝了一杯水，开始观看笔记本电脑里明尼苏达森林狼队以前的比赛录像。我们并不在他的办公室里，那杯水也是通过医生为他插入的喉管直接流进他的胃中，同时他还在打着吊针，一种叫做艾比妥的抗癌药物正一滴滴地滴进他的左手臂静脉血管，笔记本电脑就搁在了他的膝盖上。

　　那场比赛他没有随队前往。“今天早上醒来我就在想昨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卡尔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嘴里塞了一大把盐，“事实上，那也不算醒来，因为我整晚都没怎么睡着，睡不着。”

　　我知道其他人的周一是怎么过的，卡尔的安排是这样的。前一晚，他率领掘金队坐镇主场，以12分的巨大优势战胜波特兰开拓者队。所以直到周一凌晨1点他还没有睡觉，但是早上5点卡尔起床，6点就已经来到了医院。6点30分，他上了手术台，医生给他插了一根胃管，此后他就要靠这根导管进食了。从手术室出来是上午7点，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开始接受放射治疗。10点回家，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研究掘金队下一个对手的比赛录像。

　　医生把卡尔的癌症定性为“可治的”，但作为一个2005年才刚刚从前列腺癌的“魔爪”下逃生的人，卡尔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并不能完全保证是好的，不过他依然乐观。“我不觉得哪里比较疼。”他告诉记者。

　　球员都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们明显地感觉到卡尔的话一天比一天少，越来越难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他甚至再也不大喊大叫了。“我觉得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掘金队的控球后卫昌西·比卢普斯说，“但是我知道。（昌西的母亲也曾经患过癌症）我们有过很多交谈，我叫他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担心我们，但他太顽固了。”

　　上午9时01分

　　肿瘤科的护士问卡尔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吧。”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开口说话，“我只是在想，我们应该给所有在这里治疗的病人树立个什么目标，那么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场竞争了。我大概是疯了，我只是想试着战胜个什么人。”护士想给他打一针吗啡止痛，但是卡尔拒绝了。“你以前打过吗啡吗？”护士问。“没有。”卡尔说。“你以后会需要的。”护士说。

　　上午10时25分

　　卡尔凝视了一会儿自己身上的管子，然后自言自语：“我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个管子剪掉，我可不想在场边指挥比赛的时候给人们看到我的管子。”

　　上午11时15分

　　吊瓶里的药水渐渐耗尽了，卡尔也是。他脸色很不好，“我没法去训练课了。”他小声地说，极不情愿地改变了日程安排，“我不想球员们看到我这些皮疹，那会让他们感到情绪低落。”

　　这是六个赛季以来，卡尔第二次不能跟随掘金队踏上客场之旅，助理教练艾特里安·丹特利暂时取代他的位置，掘金球员可能需要习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