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冯笑东莞报道
大鲨鱼赛前多练一小时
手里拎着一套西服,李春江在体育馆入口拾级而上。赛前,气候潮湿的东莞便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势不大但格外密。李春江没有打伞,却没忘记给西服罩上一个塑料套,彩条纹的领带挂在衣架上若隐若现。
“车锁了没?”回头问了一句,他身后的广东宏远球队大巴刚好拐过转角,进入视线。此时,上海男篮在一墙之隔的体育馆内已经开练了近一个小时。
对手还没入场,灯光昏暗的球场只有彩排的拉拉队和一个憨态可掬的海绵宝宝。做完拉伸的阿巴斯被逗乐了,突然扮演起拳手的角色,冲着那大家伙的梯形脸给了一拳。周遭的队员、教练笑作一团,但玩笑就此结束。
一个多小时后,现场被上千名观众填满,DJ正用高亢的嗓音介绍广东队球员入场,不再有玩笑,战斗开始,阿巴斯一脸严肃。他张开修长的手臂,像一个木桩人那般杵在替补席前,孟令源、蔡亮还有训练师詹姆斯轮番上前拍打他的手臂甚至是脑袋,直到身上的皮肤渐渐地泛出红色,约旦人咆哮着冲上了赛场。
邓华德整场都在玩心理战
这是上海队昨晚吹响的第一声号角,5比0的开局对于这支背水一战的球队来说堪称完美。额头开始冒汗的邓华德走向替补席尾端要了一罐冰可乐。正对面的观众立马起哄,绅士的老邓冲着观众席高举手中的罐子,像是举杯敬酒。他身后的替补席可没时间和主场球迷互动,孟令源前倾着身子,半个屁股已经离开了凳子,“刚子,早点扑!”身旁的吴洋、蔡亮还有彭飞因为一只小飞蛾被分散了注意力,但很快就被队友的怒吼拉回到赛场,“3个了!3个了!”孟令源如此激动,是因为王勇刚刚投中首节的第三个三分球。
“2!”亢奋的孟令源立马变换手势,而底线准备发球的帕克举起手臂,手指同样比划了一个“2”。不知道这一攻一防是不是真对上了,总之阿巴斯的犯规中断了广东队的进攻。
没想到,这一次犯规为随后的两节比赛奠定了基调。满头发胶的外籍主裁帕波罗和邓华德在语言上没有丝毫交流障碍,但结果是上海队在第三节填平了两位数的分差,却付出了刘炜、阿巴斯、塞勒、王立刚背负5次犯规的代价。邓华德当然生气,第四节开打后,他一扭头便对着隔开三个座位的塞勒恶狠狠地嚷嚷了一句,大块头的脸上仍旧挂着茫然的表情,却看到教练微笑着靠近,对准肩膀就是一巴掌。
这一掌其实就是一颗糖。邓华德没有把临近“毕业”的塞勒在替补席上藏得太久,末节刚过三分钟,塞勒重新登场,上来就在篮下强攻得手,将比分扳平。尽管朱芳雨的罚球很快帮助主队再次反超2分,但胜利的天平已经发生倾斜。
广东队神乎其神的外线威力突然消失。主队替补席上,布鲁克难掩失望,事实上这位体能训练师已经倾尽全力。赛前热身,他发了一通脾气才让现场DJ把音乐换成了他手机里的那首歌,《Shot(投篮)》。和着怪异的节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一个单词,“Shot”,但歌里唱的终究不是现实。
没有外线火力,广东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胜利远去。即便塞勒六犯下场,阿巴斯、刘炜以及卢卡斯依旧不断地拉开分差。现场大屏幕不时地穿插另一场半决赛的状况,握有两位数分差的新疆队稳操胜券,同样是客场作战,上海玛吉斯没有发生广厦所面临的悲剧。
“终于回家了,我不喜欢这里”
终场前1分半钟,现场已经有球迷陆续离场。充气棒在脚底频频发出爆炸声,而现场镜头对准了观众席上的小女孩,场上场下的喧闹,她却睡得格外香。
胜负已分,邓华德没有等到秒表走完便和替补席上的球员、教练一一击掌。可终场哨响后,狂热的庆祝并没有发生,把队长刘炜留在了中圈弧接受采访,邓华德将其他队员全部赶回了更衣室。
没有任何欢庆仪式,就连欢呼声也是稍纵即逝,若不是大屏幕上定格的比分,126比115,在客队更衣室外几乎感受不到里头那群家伙刚刚拿下了一场艰难的比赛。
当然,最平静的那一个始终是球队主帅邓华德。提着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走下大巴,埋头步入酒店大门,他礼貌地和大家打了招呼,却也不过是微微一笑。门外稀稀落落的雨声让这个顾家的好男人不由感叹,“终于回家了,我喜欢上海,我不喜欢这里。”这座潮湿闷热的城市,其实大家都不想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