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城小说《棋王》,有句话一直记着,叫“不怕朝廷的,就怕江湖的”。联系到我个人的踢球经验,很想挨着这句话说点什么。
读中学时候踢球是我们这一拨乡村男孩最主要的业余活动。个高一点儿全去操场上活动,个矮一点的去打乒乓。反正那一阵篮球场上空空如也,直到有一年电视里播放了《灌篮高手》才稀稀拉拉有点儿人气。我是先打了两年乒乓忽然就长个了,于是就去了操场上。操场上形形色色的球员都有,那一年有一个身材修长发育良好的美少年是我们的球星,他嘴巴很小,走路像风一样快,头发也比我们长,皮肤白里透红,着实有一点儿女相,仿佛前几年的古蒂或托雷斯。总之要是把当年那个小球星放如今的选秀节目里,必火。除了长相出众,球技也是好得可以,跑不死的他从后场到前场一路带球疾进,最后晃过门将。这种人一般话也很少,酷的很。我们都觉得他将来要进国家队的。
这就是我少年时代亲眼所见最厉害的球星了。
话分两头。好几年前有幸和祁宏申思同场竞技,记忆中是一场业余赛事的决赛。这些老申花球员当时已然退役,但在我心中他们还是比那个少年时代的偶像更像是神。可神的表现并不名副其实,也许人家没上心,自然的,跟我们踢还放铲什么的就过分了,毕竟还是前国脚,有失身份。所以最后也只是险胜。但我是个经验主义者,向来依据眼见为实,以我的观察,他们的脚下技术跟业余选手中的高手其实相差不多。那么他们凭什么就踢上了职业联赛进了国足当成了大明星呢?
那天踢球回来我就感叹,我那个少年时代的偶像要是能进国足该多好啊!没准早就成梅西卡卡了。可多年后打听到的音讯是,他在浦东当司机。真是埋没人才,每每想到他的境况,和国足的表现,心中愤愤不平。其实我对祁宏申思没意见,他们都是好球员,只是惦记着当年那个追风少年,而且深信每个爱踢球的朋友都曾遇见过一两个类似的天才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