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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五千里穿越五千年”次日 雨中两次骑过站

来源:杭州网—杭州日报
2010年09月27日11:28

  对于骑行路上的余加新来说,这一天的心情随着骑行环境的好转而变得明朗起来——他终于杀出了雨云的重重包围,抵达这次长途奔袭所经过的第二座古都;南京。自命风流的老余没去中山陵,没去雨花台,倒是选择在有限的时间里,到秦淮河畔凭吊了柳如是一番,这名“秦淮八艳”之首,让老余面对逐渐明朗的天空,骚性大发!

  第二日

  天气状况:小到中雨,午后转多云

  骑行路线:江苏溧阳—溧水—南京—安徽汊口

  骑行距离:155公里

  个人感觉:良好

  骑行备忘录——

  这一日,两次骑过站

  5:00,前台小姐准时叫床,起来收拾完毕,发现外面下雨。内心很是矛盾,走,还是不走?看天看到8:30,决定出发。既然是体验,晴是一种生活,雨也是一种生活,躲到什么时候呢?

  穿起冲锋衣,基本上不受下雨的影响,骑了两条街,没有找到一家卖早餐的。正好自己也不饿,走吧,由溧阳向南京进发。

  国道上车不多,积水也不多,路况尚好,一口气骑了40公里,冲锋衣下面的骑行服已湿得能拧下水来,下车休息,到路边的中石化去加水。这几日路上喝的水,大部分是在中石化加的,小一点的加油站还有泡好的茶,工作人员笑脸相迎,从无不悦。之前开车,一直加中石化的油,以后骑车,一直要加中石化的水,免费的水。不是做广告,因为一杯水,我真的和中石化有了剪不断理还乱不说不行欲说还休的深厚的暧昧情感。

  快中午时间,到了溧水,想想,出城再吃饭吧,没想到走过了头,找了许久,饿得两腿发软,才找到一家烧饼店,吃了三块钱的烧饼,喝了一罐热水,方回过神来。店是夫妻店,老板全家来自马鞍山,男人姓杨,女人姓王,生意不错。邀请他们合影,他们雀跃中带些扭捏,终于还是从了。在旁边买了四根香蕉,两只苹果,两个橘子,吃一半,留一半,继续赶路。

  离南京三十公里的地方遇到五个老年骑友,刚从溧水归来,最大的八十岁。

  下午两点半,到达南京夫子庙,下了一路的雨也停了。在夫子庙古秦淮街、秦淮河边、江南贡院、乌衣巷,在游人门疑惑的目光中,或推车,或骑车,来来回回地走,寻找秦淮八艳的芳踪,可惜,只见到一家李香君陈列馆,也许是我眼拙吧,居然没有找到其他七人的。问了很多人,也说不上个一二三四五,倒是大都用狐疑的目光考量我——不就是八个妓女吗?如此饱含深情地打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真这样想,我一定是要悲哀了。

  在江南贡院,我只和唐寅(唐伯虎)合影,还有我的坐驾。我喜欢他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在夫子庙溜达了两个多小时,终有些失望,于是决定出城,以免第二日一早被堵在城里,耽搁时间。于是,向南京长江大桥奔去。

  过桥,一不小心,又多骑了一些路,眼见路边渐渐荒凉,走进去的宾馆都不能上网,有些慌。怎么办?实在不行骑到安徽滁州,体力没问题,只是那时,快到晚上九点了,赶在截稿前交稿子还是有一些问题的。

  在骑过江苏界进入安徽界后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小镇,心里暗叫一声,天啊,海市蜃楼啊,怎么被我遇上了。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个小镇,那上面分明写着安徽汊口几个字。谢天谢地啊,终于在镇上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一家能上网的宾馆,阿弥陀佛,小衲这口气算是松了。

  只是,想起小店总台那两个彪悍的男人那四道彪悍的目光,心里一直慌慌的。

  文化探寻路——

  柳如是,下次再来找你。

  我没去总统府,也没去雨花台,我没去清凉山,也没去莫愁湖;我没吃回味鸭血粉丝、也没吃狮王府狮子头、我没吃尹氏鸡汁汤包,也没吃“忘不了” 酸菜鱼。

  我从320公里外的地方踏水骑行而来,只是来寻找300多年前八个奇女子在秦淮河边留下的凄婉绝艳。也许不是八个,也许只是一个,因为那一个,我才更了解其他八个。

  她叫柳如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如是,有人称她秦淮八艳之首。

  大约八个月前,从杭报爱好国学的杜平老师处借得几本《清人佚事辑要》,真是非常非常好看的书,不光是野史,还野得很厉害,关于某个人某件事的记录,里面有各种不同版本的说法,很是适合传播。

  一日,看关于金圣叹的部分,在网上查询,无意中发现桀骜不驯的金圣叹年轻时有意攀附一个人,那人叫钱谦益,很好奇,继续查,发现钱谦益老婆是柳如是,继续查,知道她是嘉兴人,幼时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婢,妙龄时被卖入青楼,改名柳隐,在乱世风尘中往来于江浙金陵之间。美艳绝代,才气过人,遂成秦淮名姬。她曾与南明复社领袖陈子龙情投意合,陈在抗清起义中战死后。择婿要求很高的她在20余岁时,嫁给了年过半百的东林党领袖、大官僚钱谦益。

  和杭州有渊源的是,两人相识于西湖之上。都特别钟情于杭州西湖的明丽风光,于是在西湖畔修筑了一座五楹二层的“绛云楼”。两人安居其中,日日欣赏西湖上的朝霞夕雨,春花秋月。

  清灭明后,她劝钱谦益以死全节,两人说好同投西湖自尽。后来钱谦益不愿,想跳湖的柳如是被硬拉住。钱降清去北京,柳氏留在南京不去。柳如是鼓励丈夫与尚在抵抗的郑成功等人联系。柳氏并尽全力资助,慰劳抗清义军。

  我曾特意找来陈寅恪为她作的《柳如是别传》,哪里是个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分明是个三贞九洁重情重义的奇女子。所作所为,所言所语,我等男人,又有几人能与之比肩?而秦淮八艳中的其他几个,大多在历史的动荡中表现出了很高的民族气节。呜呼,士大夫之族临战或逃或降,一个民族的气节,竟然要靠几个妓女支撑。

  于我,昨天,终于是失望了,两个多小时,没有找到柳如是的蛛丝马迹。

  下次吧,一定来细细地寻过。

(责任编辑:严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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