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岁的徐寅生是49岁蔡振华的老领导。蔡振华在国家队打球的时候,徐寅生已经是国家体委副主任,还曾作为领队率领男足冲击1982年世界杯;蔡振华执教中国乒乓球男队的时候,徐寅生是国际乒联主席和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曾多次给国足开会做思想工作;去年,年逾七旬的徐寅生卸任中国乒乓球协会主席,现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接任。
谈到蔡振华分管足球,徐寅生连连点头,也不忘给高徒减压:“他应该可以!应该可以!他在这个位子上什么项目都要涉及,不过大家不能寄希望于一个人。”
本版撰稿 记者 张楠
建议 深入摸索足球规律
和足球圈有过很多交集的徐寅生,这样建议蔡振华:“他需要更多的经历,深入了解情况,参照中国国情,摸索中国足球的发展规律。”
中国体育可分为优势项目、潜优势项目和落后项目。优势项目已经掌握了基本规律和制胜规律,比如乒乓球的基本规律是“速度、力量、旋转、落点”,体操的基本规律是“美力难新稳”,羽毛球是“快狠准变”,跳水是“美力难新齐”,排球是“在技术全面的基础上快速多变”。潜优势项目掌握了基本规律,比如女子垒球、女子手球、花样游泳和女子体操,钻研若干年之后也会发现制胜规律。而中国足球,至今连基本规律也没有找到,竞技体育归根到底看的是“节奏”和“预判”,而中国足球的教练和队员都没有“预判”这根弦。
徐寅生说:“我们需要派出大量的人去了解国外足球的先进经验,人家是如何训练的?人家是如何组织联赛和国家队比赛的?然而,寻找足球的发展规律,难度是很大的。”
在联赛组织这方面,中国乒乓球能给中国足球提供的经验比较有限,徐寅生表示:“中国乒超联赛的目标是打造乒乓球界的NBA,但现在乒超还只是初步的雏形,乒超球队能找到企业赞助,但甲级或者更低级别的联赛连经费都成问题。乒超具有中国特色,中国乒乓球走的是两条路,一条是国家省市的运动队路线,一条是乒超的职业化道路。”
当中国男足打入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时候,徐寅生曾乐观地认为:“中国足球只需要一把火,只需要铆足气力冲到世界杯赛场,只需要这么一回,就会迎来足球事业大发展的全新局面。”没想到,中国的足球水平没有大发展,足球圈的假赌黑倒是大发展了,对于足球圈的乱相,徐寅生感叹道,“中国足球的问题,是体制、训练、环境的综合问题。中国足球仍旧是有市场的,水平不高并不影响中国人喜爱足球,南非世界杯没有中国队参与,中国球迷不也看得很开心吗?大家的关心和支持就是中国足球的希望和土壤。”
徐寅生认为,蔡振华分管足球的当务之急是搞好训练,“2002年世界杯的时候,米卢搞的什么快乐足球,真是可笑!训练就是艰苦、枯燥的。像米卢那样天天不练,就会拉张小网,两个人颠颠球,这个我也会啊!但我能代表中国队出征世界杯吗?”
回忆也曾大谈乒乓经验
1982年世界杯预选赛,是徐寅生心中永远的遗憾,即使是在28年后,他的语气中仍旧带着不甘:“那时候我在体委,不光是足球,其他项目也都参与了一些,那次世界杯预选赛我们打得不错,但是沙特和新西兰的最后一场球捣鬼了。”
参加1982年世界杯预选赛的那一届中国男足,领队是徐寅生,主帅是苏永舜,中国队与沙特、科威特、新西兰进入亚太区预选赛决赛。但亚足联的赛程安排非常诡异,在中国队比赛完毕的情况下,其他三队还有两轮比赛要打。于是,出线无望的沙特先是0比2输给科威特,送给科威特一张世界杯入场券,随后,沙特主场0比5输给新西兰,导致中国和新西兰积分、净胜球相同,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中国在附加赛里输给了新西兰。
后来担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期间,徐寅生也多次给国足开会做思想动员,即使是在2001年,徐寅生已经卸任副局长,但还是在局长袁伟民的委托下与国足将帅座谈,不过,徐寅生当时的讲话内容和足球关联不大,主要是谈乒乓球的成功经验,谈容国团的筚路蓝缕,谈邓亚萍的华丽转型,希望国足也能有国球那种不服输的拼搏精神。
但是徐寅生的讲话收效甚微,当时的一名国脚评价道:“以前袁伟民来是讲女排,李富荣和徐寅生给我们开会是讲乒乓,你说他们身上的经验对我们有多大作用?无非就是要我们学习他们的作风,但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拼命可以解决的。”新官上任的蔡振华,会像当年徐寅生、李富荣那样和国足将帅大谈乒乓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弟子祝福
刘国梁 师傅被推上了最前线
徐寅生告诉蔡振华:“你这么打,就能拿世界冠军!”
蔡振华告诉刘国梁:“你这么打,就能拿世界冠军!”
刘国梁告诉王皓:“你这么打,就能拿世界冠军!为什么?我师傅、我师傅的师傅都是这么教的!”这就是所谓的成功经验的传承。
刘国梁精辟地概括了中国足球和中国乒乓球的本质区别:“中国乒乓球队的每一任教练都有成功的经验,而中国足球队的每一任教练有的只是失败的教训。”
蔡振华不仅培养出了刘国梁、孔令辉这样的奥运冠军,还将他们及时推上了教练岗位,放手让新人去闯。蔡振华曾经对刘国梁说:“不超过我,你就不算一个好教练。”这让刘国梁倍感压力,刘国梁回忆起刚担任中国乒乓球男队主帅的那段艰难日子,从心底感谢蔡振华:“师傅给我创造了非常好的环境。”刘国梁祝福师傅能够在足球领域也顺风顺水。
早就知道恩师蔡振华要分管足球,刘国梁的表态很明确:“我对师傅的能力很有信心,他将乒乓球从最低谷带到了最鼎盛,中国足球现在也算是在最低谷吧?虽然说要给中国足球带来完全的转变是不可能的,但我相信师傅可以给中国足球带来一些好转和提高。”
虽然说运动规律有相通之处,但足球和乒乓球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刘国梁说:“乒乓球是个人项目,足球是集体项目,分管足球的挑战是很大的,这意味着师傅又被推到了最前线。分管足球当然会牵扯师傅的许多精力,但这不会影响到我们乒乓球的发展。”
马文革 他认准的事一定成功
听说蔡振华分管足球,天津乒乓球队总教练马文革兴奋地说:“这绝对是件好事,对于中国足球来说,这是个莫大的利好!先不说中国足球目前的好与坏,单凭蔡局对足球的喜爱和他那种特有的敬业,我就知道中国足球未来会大有希望。”
20年前,当蔡振华刚刚执教中国乒乓球男队的时候,马文革是他的麾下大将,马文革回忆说:“蔡指导1989年从意大利回来时,我们就发现他太喜爱足球了。日常的身体训练课,只要是大家一起踢足球,蔡指导一定会参加,他每次都冲在最前边。”
马文革对蔡振华的管理艺术记忆犹新:“蔡指导管理很人性化,很注重细节,他不会硬性地用条条框框去约束你,他甚至比其他教练还通融了许多。我1985年进国家队,那时采取的是半军事化管理,生活特别单调。但蔡指导来了就不同了,他在生活上却会像哥们一样与球员平等往来。他会适当减少些老队员的枯燥项目训练,并和你一对一交流,而不会简单地用制度卡你。”
和刘国梁一样,马文革也对师傅蔡振华分管足球充满信心:“现在的足球,有点当初乒乓球的影子,都处在谷底、最困难的时期,但又都特别受人关注。蔡指导在这个时候最有办法。只要蔡局认准的事,凭着他的敬业精神和一往无前,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