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 张松
陆俊、黄俊杰、周伟新等裁判涉案被拘,有关裁判涉黑的过往旧闻也褪掉往昔的隐秘外衣,被逐一曝光,浮出水面。当年这些红极一时的裁判如何收钱,如何执法,谁与他们私下交割?这些遥远而真实的足坛故事,裸露出中国足球晦暗陈腐的疮痍一面!
中间人深夜入室送黑金
国内职业联赛兴起之初,裁判收取黑金多通过中间人现金交易,从今天的视角看,交易的方式相当粗线条,中间人竟深夜直入裁判故意虚掩的房门,将一大包现金直接塞进裁判被窝!
那时与裁判做交易,主客两方一般都与当值主裁打招呼,裁判经权衡决定收钱,就与联系人(即中间人)谈好价码,敲定交易的地点与时间,为方便与保密起见,多于深更半夜,在裁判屋内迅速交割。
一次,一如今已锒铛入狱的裁判应允在一关键场次比赛中关照某甲A球队,该俱乐部立即派中间人向熟知圈内行情的老手探问交易价格,老手一言未发,摊出左手,将大拇指与食指两根手指伸开,做了个‘八’字手形,中间人心领神会,晚8时以后来裁判房间,八万成交!
这一细节后被一些了解内情的圈内人大肆渲染,“这就好比菩提老祖教美猴王学本事,在孙猴子脑袋上敲三下,暗示孙猴子当夜三更来后厢房密授心法……”有人打趣道。
入夜,中间人将成捆钞票装进一黑手提包里,来到裁判门前。房门初看是关着的,实际上根本没锁,一推即开,裁判特意为中间人留了门。
悄悄将门推开,中间人发现屋内只有裁判一人,盖被侧身面墙睡下。裁判本人并未休息,而是假寐装睡。中间人反应很快,迅速走到裁判床前,小心将裁判几乎垂地得被角掀起,将一大包钱塞进被窝,然后回身出屋,将门关上……这桩“生意”就这样似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交割。
裁判吹黑哨要“欲擒故纵”
送上黑金的俱乐部自以为万事大吉,但最终的比赛结果却令该俱乐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裁判满场比赛几乎处处偏袒该球队,但在要命的收尾时分,竟判给对方一个莫名其妙的点球,该球队送钱输球,赔了夫人又折兵!
收钱裁判为何突然变卦?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另一家俱乐部也交了钱,而且数额不在该俱乐部之下,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该裁判经左右权衡决定,将胜利“吹”给送钱最多、背景更深的俱乐部,而对深夜入室、孝敬礼金的这家俱乐部也给个面子,让他们满场畅通无阻地冲杀飞奔,球员间但凡有身体冲撞,多判“最后胜利方”违规。
这么做,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该裁判明显偏袒某一方,似有内部交易,但明察秋毫的圈里人却对裁判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心知肚明。
如此一来,吃亏的一方有苦难言,获胜的一方表面气愤,实则心满意足。当值主裁遭到场球迷怒目相向,被骂得狗血喷头,但最终大小通吃,赚得盘满钵满,是最大的赢家。
虽然绝大多数被玩弄的俱乐部采取忍气吞声的缄默态度,但也有比较刚烈的俱乐部老板不吃裁判这一套,气恼之下,竟率众冲击裁判休息室,追打裁判数百米,收钱裁判心知理亏,在保安的掩护下仓皇逃走,一场闹剧就这样荒唐收场。
事后,中国足协作一点象征性的处罚,纵容的结果令这一圈内潜规则愈发沉渣泛起,要想赌胜一场比赛,出手就要让竞争方难望其项背,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送钱中间人多为俱乐部的“隐身人”
既然交易规则如此诡秘无常,中间人的人脉与谋略就非同小可了。那么,谁来充任这一敏感关键的中间人角色呢?一般来讲,送钱的中间人多为俱乐部的“隐身人”。
何谓“隐身人”?这个话题未免复杂,总之就是那些出没圈内,但与外界又没有广泛联系的那类人,这些“隐身人”包括俱乐部的副总、办公室主任、在任教练、退役球员,甚至还有球队队医,门派林立无奇不有。
早年,就有一俱乐部副总级人物,到昆明“办事”,后出现误差,竟被对方作为人质扣留。还有一家俱乐部将一队医推上前台,作为与裁判秘密交易的中间人。
该队医的医术乏善可陈,甚至被队员嘲笑为“澡堂子里按摩出身的”,“我们有伤让他按摩治疗,那是没伤成有伤,有伤变重残!”队员讥讽道。
此人医术虽拙劣,但交易的手法却是相当高明。这些人的身份某些时候仅仅是“半公开”的,他们是涌动足坛、破坏秩序的腐水暗流,在他们忙碌交易的身影背后,坍塌的是中国足球的希望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