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棋盘上,陈飞虎(化名)紧锁眉头,思考着下一步落子,身后十多个埋头下棋的孩子是他培训班的学生。“重庆围棋界业余高手”、“曾帮古力父亲开办围棋班”,这是重庆围棋高手陈飞虎的一面……
下图:烈日下,陈飞虎戴着头盔脚挎摩托停靠在沙坪坝步行街边,迅速扫描着过往的路人,“走不走?”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客的机会。“喜欢摩托的风驰电掣”、“业余时间跑摩的挣外快”,这是陈飞虎的另一面……
围棋的世界是黑白的世界,围棋人的世界是彩色的世界。沉着,低调,有时甚至有些清高,这是人们对围棋手的一贯认知,但陈飞虎却用自己的故事为围棋手的形象增添了鲜活的色彩。
一个帖子让他走红
近日,一篇名为《不堪生活的重负,我加入了摩的大军》的帖子在某知名论坛成为了网友关注的焦点。
作者在帖子里介绍自己是一名重庆业余围棋高手,平时靠自己开围棋培训班和通过网络教棋,本来收入还不错,但因为3岁女儿上幼儿园,同时女儿体质不佳经常需要去医院输液。在开销陡增的情况下,他选择通过业余时间跑摩的增加收入,并每日在论坛更新自己的摩的心得以及心路历程。该贴一出,迅速引起网友关注,目前该贴访问数量已达33094次,这个帖子的楼主就是陈飞虎。
业余高手,成绩斐然
陈飞虎,今年38岁。重庆晨报记者从帖子上得知,自幼喜欢围棋的他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无法拜师学艺,只有通过自学来编织自己围棋的梦想。经过多年的努力,陈飞虎在重庆业余围棋界已经小有成就:1999年曾获全国“TCL”围棋赛重庆赛区4段组冠军,并于当年年底到北京参加总决赛;1999年代表嘉陵厂参加重庆“山城杯”团体赛,荣获个人冠军;2005年代表教育系统参加沙坪坝区首届运动会围棋比赛,荣获个人冠军……在本月24日结束的西南业余围棋争霸赛重庆选拔赛中,获得第五名。
棋盘上大砍大杀,成绩优异。市井中挥汗如雨,大声吆喝。两个如此悬殊的形象如何交集成一人,陈飞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带着这样的好奇,重庆晨报记者找到了陈飞虎。
陈飞虎1973年出生。虽然今年38岁,但也许是因为经常骑摩托的缘故,身体虽然瘦高但步态轻盈有力。因为下棋,双眼有神,让他看上去就最多30出头。同时,身着整洁的衬衫和干净的皮鞋,让你无论如何不会把他和摩的师傅联系在一起。
为爱好,也为生活
陈飞虎的坐骑是雅马哈劲豹SRZ150,加上上户和改装,算下来,一辆车他投入了11020元。“一起跑摩的的师傅都说我这车对于拉客来说简直是奢侈,其实主要原因是我自己喜欢骑车。”讲到爱车,略显内向的陈飞虎打开了话匣子。
陈飞虎从小喜欢机械,一直对摩托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节,去年国庆曾与摩友组队骑车去川西。“一共走了六天,1500公里。”陈飞虎说道,“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能骑摩托去西藏,这是每一个摩旅爱好者的目标。”
陈飞虎表示他摩的其实跑得并不多,“因为平时要搞围棋教学,所以基本就是在空闲的时间去跑一跑,每天平均也是跑一个小时的样子”,因为拉客时间少,所以陈飞虎挣钱并不多,他4月份共载客35人次,收入179元。据陈飞虎表示,“专职”摩的一个月的收入最多能在3000元左右,而他跑摩的的原因,虽然有家庭经济的因素,但也有锻炼自己的目的,“跑摩的是一种很好的历练方式,平时我脸皮比较薄,正好需要纠正一下。”
跑摩的因为一次误会
陈飞虎目前在沙坪坝开了一家围棋培训班,收益不错,“一个大班14人,一个小班6人,平时月收入在四千左右。暑假时学生会多些,如果自己再辛苦点,多接几个围棋家教,收入能再提高一些。”
为何想到跑摩的?陈飞虎答道,“这其实还是源自一次误会。”去年4月份,陈家湾,陈飞虎骑车送老婆去理发店做头发,因为想抽烟,于是就坐在外面路口等待。“当时是晚上11点,一个女士过来问我走不走,顿时我就傻了,后来才知道她肯定是把我当成摩的师傅了”,因为考虑到时间已晚,一个女士走夜路不安全,于是陈飞虎表示自己其实是在等人,但可以先送对方一程,“那个女人很高兴,上车就问3块钱可以吗,我本不想收钱,但觉得别人一趟也可以适当收点小费,于是就答应了。”而正因为这次误打误撞,让陈飞虎萌生了跑摩的的想法。
也被放过鸽子
与专职摩的师傅不同,不止是偶尔跑摩的,陈飞虎的收费也比一起跑摩的的师傅便宜不少。“现在起价都是5元,但我就是要颠覆很多人对摩的坑蒙拐骗,漫天要价的负面看法。”
出发点很好,但陈飞虎依然遇到过“不地道”的乘客有一次,陈飞虎载着两个乘客从沙坪坝到观音桥,要价20元。到达目的地后,两位乘客付钱后表示他们是去酒席应酬,希望陈飞虎等他们一下。陈飞虎为人老实,爽快答应。但在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还不见二人回来,“后来老婆打电话让我回去,但我说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该信守承诺。”之后陈飞虎又在大雨中等了一个小时,但二人再也没有出现。“我也不怎么后悔,在这个诚信普遍缺失的年代,坚守诺言是一种境界。”
和古力一家交情深
你有没想过在某一天你一招手,停靠在你身边的摩的师傅居然是古力的叔叔?陈飞虎就是这样一个奇人。因为棋艺不错,再加上曾在《围棋报》做过记者,陈飞虎和古力一家关系不错。“当时我经常去古力家采访,古力那时还小,见到我就喊“陈叔叔”,回忆往事,陈飞虎更是健谈,同时感叹古力的天赋惊人,“我从没和他下过,我水平不够,只能看他下。”
2001年,陈飞虎还没有正式工作,去北京参加中国围棋教师证的培训,拿到了教师证,之后就给古力的父亲打电话,希望他能帮我介绍一个教棋的工作,古力的父亲一口答应,表示自己正好想搞一个围棋班,于是让我去帮忙。“当时在8中租了一间160平米的屋子来开班,我从2002年到2005年一直在那儿教棋,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古力的父母在帮着做账。”
不介意碰到熟人
陈飞虎曾在跑摩的的时候遇到过朋友和学生的家长,甚至连小区保安都曾问过他晚上为何出去跑摩的。面对吃惊和关切的眼神,最初陈飞虎也曾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时间长了就没什么了,我直接说我是在跑业务。
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心高气傲的人?“为了女儿,吃点苦不算什么。”
想女儿成世界冠军
围棋带给陈飞虎的不仅是胜利的快感,也给他带来了爱情的美酒。
因为教学水平好,很多家长对陈飞虎的印象十分好,甚至努力帮他介绍对象。“2006年平安夜,学生家长知道我没女朋友之后第二天就帮我介绍了一个,也就是圣诞节的时候。第二年情人节,我们就结婚了,而下一年的端午节,我的女儿就出生了。”回忆着“闪婚”,陈飞虎一脸幸福。
“她现在2岁零10个月。”谈到女儿的,陈飞虎精确到了月份。“我现在已经定型了,全部的希望都在女儿身上,最大愿望就是把女儿培养成世界冠军。我现在已经开始培养女儿下棋,虽然她还很小,但我让她在棋盘上乱摆,之后教她些简单基本规则。”说到女儿,之前在讲述自己摩的生涯时还略显激动的陈飞虎,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成为职业高手太难了,如果不行,只要她能好好学习,之后找个好工作,我也满足了。”
在论坛的帖子上,陈飞虎曾写过这样一段话:“晚上8点半,提起头盔又准备出门跑夜摩托,这时2岁10个月的女儿对我说:‘爸爸,天都黑了,你走哪里去嘛?’我说:‘爸爸出去挣钱钱,好给你买奶粉,买玩具,给你交幼儿园学费呀。’女儿说:‘你不去嘛,天都黑了,外面的人都睡觉觉了。’纯真的童言,我感到了‘爸爸’两个字的分量,为了女儿,自己再苦再累也得坚持。
本组稿件/重庆晨报见习记者 包靖
本组图片/重庆晨报记者 何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