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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集体关注能否改变命运 张尚武的春天在哪里?

来源:上海《青年报》 作者:陈宏
2011年07月18日13:07
 


  张尚武,一名已经爬到中国竞技体育金字塔的半山腰,却最终被淘汰的运动员,因其盗窃入狱的经历,和地铁卖艺的落魄现实,成为刚刚过去的一周最被关注的体育人物之一。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咎由自取,却又忍不住同情他——尽管有时候觉得“很有想法”的他,说话有些不诚实——和“冠军搓澡工”邹春兰一样,对他的关注和同情,其实也是对他所处中国竞技体育制度的再一次关注和思考。

  被集体关注能改变命运?

  “未来我还没规划好”

  从7月15日被传统媒体关注到昨天,张尚武接受的采访比他之前整个运动生涯都要多很多,媒体界的集体关注,似乎正有改变他命运的迹象。

  在网友微博被大量转发的第二天,传统媒体开始介入,先是几家门户网站行动了起来:拍了视频采访、做客聊天,然后并不让人意外地纷纷让张尚武开微博,“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你的情况”;随后是北京和在北京的众多平面媒体开始抢人,有媒体派车拉走他采访,还引发了同行的不满,南方报业的几家媒体还给他安排了酒店和吃饭;再接着央视和新华社也开始介入。

  张尚武给帮他微博爆料的网友打电话说,他不好意思拒绝采访,毕竟大家确实也都帮助到了他,但又确实已经有几十家媒体采访了而还有媒体在继续等着,他稍微有点困扰,“想咨询咨询是否可以婉拒现在采访,安排到过后两天再进行”。

  媒体的集体关注,给张尚武带来了稍微的改变,“有网站捐助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足够近期的生活了”、“目前还住在媒体给他开的酒店里”。

  但更多的改变似乎也即将到来,张尚武说:“杨威说周日晚上来看我。”

  而杨威,正是张尚武同一批的国家队队友,被张尚武形容为跟“在地上的自己”所区别的“在天上的那批人”。

  此外,滑冰名将杨扬创办的冠军基金表示,将打算给张尚武捐一些钱,此外,如果张尚武本人想从事一些体育编制外的工作,他们可以想办法提供在培训的平台。张尚武家乡河北保定体育局的官员,在听说张尚武卖艺是为了给爷爷治病后,辗转找到老人给送去了慰问金,并表示回机关之后,会再集体捐款,并表示会配合社会给他工作提供方便。

  如同“搓澡冠军邹春兰”的结局一样,张尚武的被集体关注,命运也显示出将被改变的迹象。但张尚武本人昨天却表示:“我也确实接到了很多工作的邀约,但我本人还没有考虑规划好,我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走。”

  被正面对待能改变品行?

  “感觉自己像被抛弃”

  跟邹春兰不同的是,对张尚武,外界除了同情,还有一些别的复杂情绪,因为他走到今天这条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品行:盗窃导致入狱,还有一些河北省体育局不愿意对外透露的“严重违纪行为”。但幸运的是,无论是媒体还是社会舆论,无论是昔日队友还是体育圈的同行,对张尚武都是正面对待,“不因为他曾经犯过错而抛弃他”是基调。

  在监狱服刑3年10个月,这是张尚武无法逃避的历史,他自己选择了正视,在接受采访时他说:“最失误,最不应该的,就是不应该头脑一热,走上犯罪的道路。这是我必须要承认的,不论有什么理由和困难,这都不是我犯罪的理由。”他说自己非常后悔。

  然而,据爆料张尚武卖艺的网友说,他跟张尚武聊下来,发现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而一些细节也在随后引发了外界的质疑反应:保定体育局在去张尚武爷爷家慰问时,老人说张好久没回来过了,“只知道在北京”,“平时是张尚武叔叔和他家人照顾我”;张尚武在昨天也新办了一张银行卡,接受公众捐赠,而这个方式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认同。

  张尚武并没有太多提及往事,但通过对河北省体育局方面的采访,让持质疑态度的人找到了根据。“按理说他退役自主择业后,就跟体育局没有关系了,但考虑到他情况特殊,我们都一直在对他进行帮扶,并积极帮他联系工作。”河北省体育局体举柔运动管理中心工作人员说。据介绍,今年6月,中心还给他联系了石家庄市经济开发区的一份工作,但被张尚武拒绝。

  然而,张尚武在接受采访时,说除了希望能给爷爷一些帮助,自己希望的只是“能够通过这个机会引起各地群众和政府部门或者体育局的重视,能给退役的运动员更多的帮助”。到底是体育系统给了他帮助他不要,还是他没有受到帮助?此外,张尚武还说:“为了国家,就算(训练)残疾也很光荣。但是我满腹报国的精神,现在却这样,我很悲哀,说不出来的滋味,就感觉像是被抛弃的感觉。”

  如果河北体育局举柔管理中心说的是实情,就算社会出于同情或者其他原因给了张尚武帮助,真能纠正他长久以来的不良品行,让他有个真正健康的未来吗?

  被一再曝光能遏制悲剧?

  “希望社会多关注退役运动员”

  和很多中国竞技体育的被淘汰者不同的是,张尚武的争议性更大,但相同的是,他同样再度引起了外界对中国竞技体育制度的大讨论。

  昨天在办理银行卡时,张尚武表现出来的陌生感让外人惊讶,对很多人来说很轻松的填写申请表,他竟然写错了,“原来他从来没有办过银行卡”。张尚武也告诉记者说,自己想去学习,但是教练曾经阻挠;另外有传言说,他曾经去找过北京体育大学,称自己代表他们拿过大运会金牌,但北体大以“给我们拿过金牌就算我们的人了吗”的质问拒绝了他的求学路。这些,都让张尚武得到了不少的同情,也让中国竞技体育运动员的学校教育问题,被再次拿出来讨论。

  还有一点被广泛讨论的,是竞技体育运动员的退役保障问题。河北省体育局方面按照规定,给了张尚武6万余元的退役费,但张尚武表示“这笔钱大部分都被自己用来给爷爷治病了,想要保障今后的生活,或者自己创业谋出路,都远远不够。”

  就张尚武这个个体来说,他被关注和被同情的这两点,事实上确实是由他自己造成的。作为国家队队员,回到省队之后,省队曾经给他做了很多安排,然而,上文化课他就逃课,为他安排工作或者上学,他都没有接受,这些跟他自己所说的都有偏差;退役保障问题,张尚武的前辈、“吊环王”董震说,“在退役安置问题上,有些省市确实存在欠缺,但是大部分有成绩的运动员退役安置还是不错的。

  张尚武练到了一定的水准,有经验、成绩和水平,这些都是花钱买不到的。按理说,河北队应该是需要他的,应该不会不给他安排出路。从他本人的个性来说,以他那种思维方式,可能确实不好安置,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比如说,即使是买断了,以他的专业来说,可以到健身房打工。”

  但张尚武受到关注,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个体的问题,原本身处中国竞技体育金字塔半山腰的张尚武沦落至此,确实是因为他自身有问题,然而,更多自身没什么大问题的、金字塔的塔基们,在多年苦练最终被淘汰后,又有谁能来关注?这才是张尚武被关注后,社会和中国体育更应该关注的。

(责任编辑:厉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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