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王东生
1993年沪辽之战 只卖掉一张球票
1993年年初,不足20岁的陆炜成为上海队的一员,穿12号球衣,主教练是王后军。当时上海队在广东桥头结集,陆炜本来是二队队员,后来因为一队有几名球员受伤,为了补充一队实力,陆炜才被上调至一队。
“我当时是直接从上海赶到桥头去一队报的到。申思、朱琪他们那时已经在一队里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陆炜回忆起自己初进上海队时的情形,印象最深刻却是被老队员敲了一记“毛栗子”——“吃饭的时候,端上来一条鱼,我先伸筷子了,这时就被唐全顺打了一记,说我没规矩,老队员还没吃,小队员就不好伸筷子。”
作为小队员,陆炜说当时他在队里看到唐全顺和鞠李谨是“有点怕”——“大部分老队员对阿拉小队员都比较客气,他俩说小队员就比较多一些。我记得当时我的工资是73块5毛,每月训练津贴是1000块港币。训练津贴发下来,他们就会说:小队员要港币做啥,又没地方去用!说的是这个理,港币对阿拉小队员是没用,于是就把手上的港币兑换给老队员,1000块港币就换1000块人民币。当时港币比人民币要值钞票,伊拉老队员他们大概是有兑换的路子吧。”
去一队没多久,陆炜就收到一笔意料之外的“巨款”——“金利来老板给我们队发压岁钱,每人两千港币,拿到钱,相当开心,本想着把钱寄给家里,后来在当地买买烟花,吃吃饭,差不多也就用光了。”
1993年,为了迎接次年的职业联赛,中国足协要求聚集在江门市的来自全国各地的12支甲级队务必认真对待每一场比赛,以期达到模拟职业联赛之效果。对于这样的模拟赛,陆炜说他唯一的印象是球市惨淡——“我记得阿拉上海队主场对辽宁队的时候,门票只卖掉一张!”
每人一辆霸伏助动车 福州路开到江湾体育场
1993年年底,上海足球队摇身一变成了上海申花俱乐部足球队。陆炜说那时是上海队最乱的时段——“很多人都在说,根宝训练起来非常苦,后来绝大部分老队员都走了……”
果然,在徐根宝上任后带队训练的第一天,陆炜领教了什么叫“苦”——“大冷天的,大家都认为训练要去室内进行了。没想到根宝上来就是给了全队一个‘下马威’,全部在室外训练。那天大家练得都很苦,而且浑身都是烂污泥,那时球员房间里又没空调,第二天衣服又不会干……那段日子,确实比较艰苦。”
但这样的苦日子并没维持多久,足球要改革,走上职业化道路之后的上海队的待遇也有了明显的提高。1994年,第一年职业联赛,陆炜的工资一下子成了四位数:“具体是1250块一个月,还是1500块一个月,有点忘了。反正就是赢一场球可以分到5000块奖金,平一场球可以分到2500块奖金。”
1994赛季结束,申花获得第三名。陆炜说联赛结束后,奖励大家一人一辆霸伏牌助动车。“我和范志毅他们一起去福州路领取助动车,回江湾的时候,他们开得快,我开得慢,就掉队了,还迷路了。”陆炜说后来只能一路问过去,才回到江湾体育场。
因为自己不是主力队员,陆炜在1994年岁末找到根宝“耍起了脾气”——“当时队里就我、张佳平、程海峰等几个队员的合同没谈好,其他都谈好了。我就对根宝说,我准备去复旦或者同济读书去了。根宝就叫我不要去,说国家培养我这么多年,不能说不踢就不踢。任凭他怎么劝,我也听不进。”
最恨教练收礼 差点拎包走人
1995年,陆炜并没有真的离开足球去大学读书,而是去了甲B球队上海豫园队。“我去上海豫园队的时候,贾春华已经在豫园队了。那时豫园队里的主教练是奚志康。我在上海青年队时,他就是我的教练。”
在1995年甲B联赛开始阶段,上海豫园队形势非常好,前几轮的成绩一直排名第一。“当年可以升四支球队,可以说我们队冲A的行情也被纷纷看好。”陆炜回忆说后来被连输七场把冲A的底气也输掉了。
1997赛季,在结束了和申花的三年合同后,徐根宝南下执教甲B球队、广州松日的那个赛季中,陆炜说他们客观上给徐指导送去了帮助——“当时最后一轮,我们既无升级可能也无降级之忧,对手是河南建业,如果他们战胜我们就能挤掉松日获得冲A名额。有关领导在我们那场比赛之前特别交代,如果这场球我们队有谁放水、踢假球,就终身禁赛。结果我们打平河南建业,松日如愿冲A。”
1998岁末,已经更名为上海航星队的豫园队在连续数年冲A未果后忽然降级了,随后和同为甲B的上海浦东队合并,保持着一颗冲A的雄心。然而,性格刚烈的陆炜也在1999赛季差点就挂靴退役——“两支球队合并成一支,当时队里充斥着不正之风。有球员给教练送礼,马上就可以踢比赛。我当时很愤怒,差点就拎包走人!”
2000赛季,上海浦东队主教练换成了英国人霍顿,陆炜说他那一年踢得挺顺,只是后来因手臂骨折不得不进入伤停期;到了2001赛季,上海浦东队被中远置业收购并改名为上海中远队后,作为前上海队球员陆炜的月薪被敲定在4万块。那年中远队主教练是徐根宝,而陆炜获得了连续六轮的首发位置,之后又因为受伤不得不离开了主力阵容。
重温德比冲动 笑言生性如此
从1994年代表申花征战甲A,到2002年代表中远征战甲A,陆炜征战甲B联赛达七年之久。随后的“四年德比”从开始到高潮、再到低潮到消失——球队西迁后,并未随球队西迁的陆炜随后选择了挂靴。
德比的日子里,有关陆炜的突发新闻有二:
2004年6月2日中午,中国足协为国际队(此时,中远队更名为上海国际队)在上轮比赛中所出现的一些不冷静行为开出了罚单,给予运动员陆炜停赛8场,并处以40000元的罚款。在这张罚单中写到,在比赛结束后裁判员退场过程中,上海国际队15号替补运动员陆炜不顾队友的阻拦,冲进场内击打裁判员,造成恶劣影响。
2004年10月17日晚,申花主场对阵国际队,比赛进行到第88分钟,最火爆的场面出现了。申花在中场附近获得了任意球机会,肖战波故意把球狠狠地踢在了对方球员于海身上,于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陆炜从国际队的替补席冲出去,一脚踹在肖战波的屁股上。
重温当年的“德比冲动”,陆炜笑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是一个脾气比较急的人,只要看到不公就想去制止的人。”
2005年岁末,上海国际西迁,陆炜选择退役。直到后来遇到上海博锦房地产开发中心有限公司的老板,陆炜才将自己的工作安定下来——“博锦前几年也曾参加过上海五人制足球比赛,还拿过冠军。与我一起踢比赛的有范志毅、朱琪、张勇等,都是老上海队的队友。”
如今的陆炜,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并且也积攒了一些底气:“踢过球的人,走向社会,第一点,就是吃苦耐劳没问题!当然在公司里上班,待人接物和在球队里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至今未婚的陆炜还透露他和老申花联系从未中断:“外界对范志毅这个人其实并不了解,其实他这个人非常好,我是挺看好他做教练的”、“听说吴承瑛的大女儿马上就要参加高尔夫的职业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