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高举着卡马乔的大幅照片,呼唤"卡马乔,带我们去巴西"! |
一名球迷赛后默默坐在看台上久久不愿离去。 |
赛前的卡马乔面色严峻,忧心忡忡。 |
两队队员在场上爆发冲突 |
尽管失望,但就在这么一个深圳之夜,曾经被我们鄙夷的、无数次当做笑话的中国足球,习惯性地盘亘在有关自由、激情以及快乐的空气中。
这是一个狂热的夜晚,这是一场恩宠的游戏。
尽管失望,但就在这么一个深圳之夜,曾经被我们鄙夷的、无数次当做笑话的中国足球,习惯性地盘桓在有关自由、激情以及快乐的空气中。
这是一个狂热的夜晚,这是一场恩宠的游戏。
□看台即景
狂欢的夜晚 恩宠的游戏
那种甜的,迫不及待的味道
亢奋的气息,在17时20分,以深圳体育场为中心,向四周里弥漫开来。
离开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深圳体育场已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是来自外地的球迷,但也不乏有“本土部队”:卖国旗和喇叭的、卖贴纸的、卖球票的,甚至还有卖臭豆腐的……贩夫走卒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各就其位。
广播里,孙楠歇斯底里地唱着“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而那些从江西和陕西来的球迷则很快凝成了一团,成为了朋友的他们举着横幅,男男女女,齐齐坐在游泳馆门口,嘶喊着“中国必胜”。一遍一遍,不遗余力。
洒着小雨的空气里,其实飘散出一股久违的味道,一种甜蜜的,迫不及待和焦糊的味道。
绝大多数的人,自觉地穿上了红色上衣,脸上涂上了国旗的色彩。爱美的姑娘,特意戴上了额外设计了炫目的“中国加油”字样的头巾。拍照的时候,姑娘一个劲地要男友“注意角度,一定要把‘中国加油’四个字拍进去哦。”
爱,蔓延在眉目之间,也在角角落落。
足球,以及人生百态
随着比赛临近,人越来越多了。
或许是因为,深圳太久没有举办过如此高水平的足球赛事,有些情绪需要适度爆发。所以,自我激励的场面随处可见,但总能一次次点燃人群的热忱。
夜幕低垂中,一个三十多人组成的方阵正在进行赛前最后的巡游。他们依旧高呼着那些我们熟知的加油口号。所过之处,所有人如同夹道欢迎凯旋英雄一般,拼命鼓掌,神色激动。
那些点点灯光,那种喧嚣的环境,那些激动扭曲的脸庞,让人恍惚,仿佛置身在一个并不真实的世界。足球包涵的实在太多了,不光有爱恨情仇,更有人间百态。
方阵的领头人是一个中年人,引人注目的是其一身红军装扮。旁人说,“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球迷军哥。”
军哥真名是岳喜坚,江西人。从2004年起,他独具创意地穿上当年红军的装扮跟着国家队行走各方,并走红球迷圈。
问及他在追逐什么,军哥很真诚地说,“爱,对足球的爱。也许旁人不理解,来深圳的火车上也有人说我们是SB,但不骗你,真的是爱。”
幸福会到来,天使会降临
三万多人,将球场塞得满满。一眼望去,满目鲜红。
资深球迷老孙感叹:在2004年深足夺得中超元年冠军后,深圳体育场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盛景了。
蔡振华来了,彭伟国也来了,大伙儿笑容都很轻松。赛前有一种说法,深圳极可能成为中国男足的福地——继中国大学生女足在此夺得大运会金牌后,中国男足同伊拉克队的背水一战放在这里,肯定输不了。
这个观点得到了很多人认可,在预测比分环节,大多数人选择了“2∶0”——这对于夺得过亚洲杯冠军的伊拉克队来说,堪称一场大胜。
乐观成了主流,期待着“大胜”的人群玩起了人浪,那面硕大的国旗不断地在全场传递。力量传递,快乐溢满。
19时45分,国足将士出场热身了。就在某一个瞬间,不用动员,人们齐刷刷地站起来。李玮锋高高跃起,郜林鱼跃冲顶……震耳欲聋的掌声、喝彩声、尖叫声,甚至是全场排山倒海似的人浪,一波又一波,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瞬间HIGH到极点。
快被淹没了。敏感的人,有强烈的感受,就会被“怎样”,就会被动,摇晃不安——但在那么群情亢奋的时刻,你宁愿相信,美好的结果会如同天使,降落在这片土地,这块福地。
球输了,卡马乔很惭愧,我们呢?
22时10分,终场哨声响起,很多人醒了,才发现这只是一场过度恩宠中的虚荣。
备受宠爱的国足,没拿到热盼中的2∶0,在现实世界里的比分牌上写的是“0∶1”,刺眼且冰冷。
谁都知道,这样的结果,让“卡马乔带我们去巴西”的希望,显得过于稀薄。记者席上全是一张张皱巴巴的出场名单——我们以为拥有了郜林、冯仁亮,加上卡马乔的点拨,就能坐上云霄飞车,但,再一次,是一趟死亡列车。
卡马乔说,球输了,他对不起这么多球迷,也感到很惭愧。
一切不能从头来过,但一切又似乎很熟悉。荒芜的岁月,漫长的等待,蕴含后爆发的热情,那千万双挥动的双手,那铭刻在你我内心的红色——直到最后,是叹息和深深绝望。
起初过于亢奋,而后换来疲惫。但奇怪的是,大多数球迷们都没有表现出悲伤,他们只是面无表情地有秩序散去。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语气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有情绪激动者,赛后有两三百名球迷围着国足大巴,高喊着“国足解散!”
散去的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很天真地看着妈妈问,“中国队赢了吗?”
“会赢的,中国队会赢的!”妈妈的语气和眼神坚定。
嗯,会赢的。时间是个圈,起点又到终点。晶报记者 朱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