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撰稿 本报记者 张晓露
“这次终于争气了!”在现场看着爱徒夺冠之后,胡荣华长出了一口气,“早在2000年前后,象棋界就有了四小龙之说,孙勇征的排名还不低,这么多年过去,四小龙只有洪智拿了全国个人赛冠军,比他们小的赵鑫鑫、蒋川都赶上超过了。说这个冠军争气,不一定就是水平怎么样了,至少拉平了,在冠军行列里也轧一脚进去啦!”比赛是上午进行的,午前胜负已经定论,几乎所有人见到胡荣华都要祝福几句,老胡忙得“目中无人”了,午饭时连自己的冠军徒弟在哪儿都看不见了,“没看见他吃饭,也许是跟父母和老婆‘汇报’去了!”胡荣华也无意中透露了信息:新科状元孙勇征今年喜事成双,他将在年底正式完婚。
事实上,孙勇征在赛后简单地接受了一些祝福和采访,连续征战的疲惫感骤增,他赶去餐厅匆匆吃了点“工作餐”,然后就回房休息了,此时的他有些平静得出奇。不过客观形势不容他这么平静了——一进屋他才发现,祝贺和联络的电话、短信充斥于他留在房间的手机。“这次心态调整得比较好吧,也就是倒数第二轮和许银川那盘后手和棋稍微有些紧张,其他几盘都没有多想。赢赵鑫鑫那盘关键战,倒还感觉到运气太好!最后的比赛是先手,也准备好和棋,看看赵鑫鑫那盘赢不到了,也就顺利和了。”为这个冠军,他推迟了婚期,不久前还挨了前辈棋手一通骂,如今终于功德圆满。
和棋确保他以微弱优势拿下冠军,而这盘和棋堪称价值连城。因为在此之前,上海市象棋协会副主席、市建七公司董事长王连云,在和胡荣华以及浦东象棋协会秘书长贾友福谈到上海棋坛后继乏人时,允诺上海年轻棋手能获全国个人赛冠军,将嘉奖100万元人民币。
就在最后一轮决赛之前一天的晚宴上,胡荣华把酒之间谈及这个话题,有棋手将之转发到网上,猜测“孙勇征今晚要睡不着觉了”,事实上孙勇征当晚10时不到就上床睡觉,次日早餐遇到启蒙老师葛维蒲时他神态轻松,丝毫没受此影响,赛后他自己表示:“当然没去想什么100万的事,想了冠军肯定没了!”
夺冠幕后
出征前刚挨骂,十一节延婚期
鲜有人知,本来孙勇征准备在今年“十一”国庆节期间举办婚礼,但是因为备战个人赛并代表上海出征第二届全国智力运动会,孙勇征被迫推迟婚期。“改婚期肯定是大事,你想,很多亲戚都通知了,喜酒什么的都要再安排,但为了全力备战比赛,还是决定把婚期改到年底。”
更不为人知的是,这员上海象棋的大将在出征前刚刚挨了一通骂,批评他的正是上海棋院两任前院长胡荣华和单霞丽,一个是他的师父,一个是他的大师姐,原因就是在2011伊泰杯象甲联赛联赛中两届象甲冠军上海金外滩队只名列第八,主将孙勇征发挥更是失常。
“胡老师逐渐不下比赛了,就要靠孙勇征和谢靖两人勇挑重担,尤其是孙勇征,首届联赛夺冠他是立了大功了,今年成绩一泻千里,一个赛季打下来尽亏四盘。谢靖倒是赢了四盘,但胡老师也认为棋局的内容糟糕,所以这次批评会话说得很重,谢靖都被老师当场骂哭了。张国强主任(注:上海棋牌中心主任,现任上海棋院院长)问是不是批评过重了,我们都认为,不触到痛处,无法建立信心,这么糊里糊涂下去没希望!”恩师和师姐的批评起到了作用,随后孙勇征就在温岭长屿硐天杯首届国手赛上夺冠,这是荟萃了当今棋坛等级分最高的八位高手进行的一场王中王之战,奖金也是今年杯赛中最高的。值得一提的是,当年15岁的胡荣华首次参加全国个人赛前,也是先在华东地区邀请赛上力克各路名家一举成名的。孙勇征“出头”比恩师用了整整多出一倍的时间。
胡司令对这位高徒还有不满,原因就是他一直提到的上海棋手缺乏霸气问题,这恐怕也是阻碍孙勇征等年轻棋手成为杨官磷、胡荣华那样一代宗师的重要因素,“虽然夺冠,我看他霸气还是不够,现在当过冠军了,看他有没有霸气吧?”
对此,孙勇征自己也坦然承认:“霸气是不足,像这次最后一盘先手对洪智,如果像2003年吕钦老师那样,拿到先手一定会全力拼胜,不会像我这样保守求和就可以。这可能和性格有关,也和实力、赛前的准备有关,你准备‘有货’,可能就有点霸气,我现在的实力客观地讲,拼了不一定能得到,只能做心理的调节,把有些东西看得不要太重!”在现在的象棋界,孙勇征这条小龙要真正称王称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以他夺冠后的低调来看,完全能把自己的成绩再提升一步,重铸上海象棋的往日辉煌。
恩师回忆
拿亚洲冠军易,拿全国冠军难
“其实在这个全国冠军之前,孙勇征已经拿过亚洲冠军了,而且是战胜了现在等级分第一的蒋川夺的冠。但这就是象棋界的特例,再多的世界冠军、亚洲冠军,没拿到国内个人赛冠军,就称不上棋王!就是拿了特级大师的称号,说起来也成色不足!”孙勇征的启蒙老师,上海象棋界有名的“儒将”葛维蒲恰好担任本次全国个人赛副裁判长,他亲眼看到了弟子的成长,接到记者采访电话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认识孙勇征的时候,后者才是个幼儿园中班的幼童,仅仅用了一年时间,葛维蒲就送孙勇征去参加上海市小学生比赛拿了第七。又过了一年,读一年级的孙勇征就拿到了上海市小学生组冠军,从那以后,小学生孙勇征只参加中学生比赛了。在传统棋校乌镇路小学读到三年级,孙勇征已经稳获中学生组冠军,全国少年赛闯入前三。从乌小到新中中学,葛维蒲把接力棒交给了市少体校的任观松教练,最终在1999年送到了棋坛泰斗胡荣华的手中。
“95年他14岁生日还没到,就首次参加全国个人赛,拿到第11名,获得象棋大师称号。99年时他打全国个人赛进了前六,当年就进了上海队,胡老师开始对他悉心培养。后来外界把他和洪智等并称‘四小龙’。”葛维蒲认为,2008年底的九城置业杯是孙勇征成长的分水岭,“那届他和蒋川争夺冠军,他一度占优,最后被逆转。这场胜负促成了蒋川后来一飞冲天,如果孙勇征拿下,那今天他和蒋川的地位就该互换了!”
而葛维蒲深信,这一次夺冠甚至会改变上海棋坛的命运,“蒋川拿下全国个人冠军后,率领北京队蝉联象甲冠军,我相信他能做到的,孙勇征也能够做到!”